本是见不得光的事,但在木子发亮的双眼里,革音竟觉得,说出口有种英雄炫耀奖章的感觉,末了她还不好意思地补充道:“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大家心里都清楚,再加上我下手之前都查过的……”说着面皮一红。

木子看着革音,眼泪突然流了下来,革音手忙假乱地拿纸去擦拭,木子笑了笑,看着革音,“再多说说,我爱听。”

曾经,尉迟,林??还是木子三人去旅行的时候,遇到过台风,把三人困在岛上酒店里整整七天,那时候,打雷闪电,好似如世界末日般,人人惶惶,这个注定难眠的夜里,尉迟说起了死亡 ,她问:“你们谁想第一个死?谁想第二个死?”

林??:“你想第几个?”

尉迟:“最后一个吧。”

木子有些不解,尉迟总说这个世界吵闹又无趣,为何还愿留恋世间。

尉迟:“木子就第一个吧,这样我和林??就可以在你的墓前,讲述你的一生,然后我再在林??的墓前讲述她的一生。”

木子:“那……谁在你的墓前讲述一生呢?”

尉迟目光平静,语气淡漠:“爱谁谁吧?我的一生平庸之极,无甚可讲,无甚可说。”

窗外的风叫嚣的厉害,屋内烛火摇曳,周围全是阴森的黑暗,十八岁的林??呆呆地看着尉迟,愣愣地问:“你们说……是缅怀故友令人悲伤,还是我们三都死在岛上,一起立坟更悲伤?”

木子:“后者吧,前者至少还要等几十年。”

尉迟:“后者……”

木子想要多了解革音,了解她的那段曾经,只存在她记忆的故事,想在将来的某个凄风苦雨或是大雪皑皑的日子,去讲述她的故事,直到这一刻,木子才明白尉迟的意思,和她当时眼里的复杂。

人们害怕死亡,但死亡不会令人痛苦,痛苦的是活着的人,带着死去的人的回忆,日夜折磨,凄楚缅怀,在每个深夜想起她们曾经的故事和青春,日出后,又想起周围好友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这一刻,木子突然不想当第一个人了,也许她应该当最后一个,林??那无忧无虑乐天的模样,不适合苦情戏,尉迟可以安慰悲伤的木子,最后木子去缅怀她们,缅怀那段沉入污泥,被两只手拽出来的喘息和如同灯塔般指引航行。

为什么我是木董

林??拿着食盒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革音坐在床边,给木子开着可乐罐,旁边放着毫无营养的薯片,木子喂她吃薯片,革音极其自然的张嘴,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好不亲密。

蹦!

巨大的关门声,木子一抬头就看到头发湿漉漉,外套全湿透的林??。

革音挑衅地回头,笑着说:“老婆,这人好没素质……”话还没说完,木子一只手捂着革音的嘴。

木子:“快去换衣服,怎么湿透了?”

林??没有回答,沉着一张脸走过去,把桌上的垃圾食品连同革音的轮椅一起丢到了病房外,然后关门,把饭盒放在桌子上,定睛地看了木子一会,看得她浑身发毛,然后转身去衣柜拿衣服,直接去卫生间洗澡了。

木子吃垃圾食品早就饱了,但想到饭盒里的饭菜不吃的话,林??岂不是白拿了,于是她硬撑着把食盒里的饭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林??出来后,也没理她们俩,打开电脑,带上耳机,自顾自的工作去了,革音被保镖推走的时候,还念念不舍地飞吻:“老婆,我明天有空来看你哦~”

林??太阳穴青筋爆棚。

木子连忙躺在一边看似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其实整个人背脊僵得笔直,可该来的总会来的,林??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站在病床边,站了很久,也看了木子很久,木子被她看得浑身发毛,演不下去了,只得抬眼看着她眸中火光,她脸色惨白,嘴唇血红,黑长直的头发垂到腰间,再加上穿着红色的圣诞节特别款睡衣,只觉得像极了红衣索命女鬼。

再加上窗外的雨还未停歇,和风不知疲倦撞上玻璃的声音,还有医院特有的潮湿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怎么想怎么像是一部恐怖片。

偏偏墙上的老式摆钟,秒针走的声音哒哒的,像是黑白无常敲催命锣鼓的节奏。

木子咽了口口水,只觉得面前的林??就这么不言不语的看着,病房的灯光闪了几下,木子头皮发麻,快要克制不住跪下求饶,惊声尖叫了。

那双漆黑的瞳孔像是千尺寒潭,看得木子快哭了。

但理智告诉木子,不行,必须得绷住,自己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早在和张珊姗在一起的时候,她就预见了结局,分手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可两人的恋情还没有甜蜜两个月,就这么无疾而终。

现在又要被迫她开第二春,求求你了!老天爷,现在是冬天!冬天!万物都死寂了!动物也都冬眠了!还没有到猫儿发春的季节!动物们也不想交配!求求了!真的求求了!

就算是第二春,也求求你放过我的好闺蜜,我的好朋友!换个犄角旮旯地球另一边毫不相干的人来,随便谁都行,捡垃圾的都行!求求了!求求您劳烦看下季节!尊重下万物运行的法则规律!

再这样下去,我没有朋友了!!!!!

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闺蜜故,两者皆可抛!

终于,好似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林??说话了,语气没有起伏,声音也冷淡:“我扶你去卫生间。”

木子:“哈,卫生间。”

……

卫生间……

然后不等木子拒绝,林??就直接一掀被子,一手搂腰一手搂腿,把木子整个人凌空抱了起来,木子瞪直了双眼,想起了昨晚上,她好似也是这样衣衫半敞的被林??抱去了卫生间。

木子看着熟悉的洗脸台,似乎空气里残留着昨晚缠绵的味道,木子咽了咽口水,拼命想忘记却还是如潮水般涌来,昨晚上她就是坐在洗手台上被林??……这样那样酱儿样那样……

林??:“看洗手台干嘛?”

木子心惊肉跳,连忙低下眼睛,生怕她再多说一句话,林??单手扶着木子腰,伸手去扒她的裤子,林??的鼻子有意无意地碰着木子的脖子,潮湿的鼻息轻轻地打在上面,让她整个人有些腿软,以往这人扒裤子,扒的干脆,今天偏偏抓着松紧裤的边缘轻轻往下扯,木子突然想起了昨天林??咬着她的内裤往下扯的时候……

如果我犯罪了,请让法律来制裁我,而不是被林??困在厕所里。

她的手指冰凉地滑过木子的大腿,可上衣很宽大,即使脱掉裤子,也只看的到大腿一部分雪白的肌肤。

林??往耻骨位置轻轻试探了一下,抬眸看着木子,两人离得很近,好似再往前一点就能吻上去,她表情冷淡,像是陈诉事实,但木子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你没穿内裤啊~”林??如此说道。

木子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要上厕所了……你出去……”

林??松开手,像是投降一样双手举在空中,转身说:“好了,叫我。对了,你昨天那条内裤我丢了,要不要赔你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