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0】:不,这人不是楚杳姊,这人像@木子今天吃火锅了吗?

【鳄鱼】:吃瓜,我看样子也不像楚杳姊。

木子退出评论,喝完牛奶,给王叔叔打了个电话,问了下装修的事情,然后找出手机里面的截图,给王叔的卡上转了20万,又发了个短信给王叔。

木子从25楼往下望去,高楼林立,穿梭的车辆像是微缩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且卑微细小如尘埃一般。

木子打开微信,第一个置顶是林??。

考拉:我回上海了,过两天回来。

第二个是张珊姗。

三儿:我走了,留了早饭,热了吃,你肠胃不好多注意。

第三个就是她的新助理了――Alexia

Alexia: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早起的木子被革总吃。(那种哦~)捂脸jpg.( ω )

木子:?

Alexia:木子早起呢了,不过现在已经十点半喽,我们这边建议木子一周来公司直播一次,和公司主播们多互动,然后和小飞互动一样,晚上直播,小飞可以配合你的时间,你可以吗?

木子:我和他不熟哎。

Alexia:没事,你蹭粉而已,不需要熟悉。

木子:这样好吗?

Alexia:网红主播圈大家都是这样,互相在对方的直播里露脸,增加曝光率。

木子:我需要加他微信吗?

Alexia:不用,他直接和你游戏账号连线就可以了。

木子:好的,我知道了。

革音坐在轮椅上,她将手机翻过去,指节发白,不住地咳嗽,开始是小声的咳,后来咳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门开了,医生赶快走过去,轻轻拍着革音的背,他出冲剂兑好温热水了递给革音,革音伸手摸了摸嘴角的血,嫌弃地拿湿纸巾擦干净。

“你这几天就那么作践你的身体?”

革音抬眼看了一眼医生。

“你支气管炎那么严重,说那么多话干嘛?为了美,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别说五六年了,你活到明年冬天就不错了。”

革音笑了笑往后一靠,保镖走进将毛毯盖在她的膝盖上,又拿了个羊绒披肩。革音不耐烦地推了推“热。北京儿的暖气也太暖了吧。”

保镖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革音,只见革音素着一张惨白的,嘴唇乌青,眼下全是黑眼圈,整个人的精气神比之前差了太多,她病恹恹地靠着靠垫说:“时间长短,不是看有多少钱,能吊这条命吊着多久吗?”

你相信我,没事的。

保镖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革音,只见革音素着一张惨白的,嘴唇乌青,眼下全是黑眼圈,整个人的精气神比之前差了太多,她病恹恹地靠着靠垫说:“时间长短,不是看有多少钱能吊这条命,吊着多久吗?”

医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谁和你说的这些的?那些老外?我们中国讲究可持续发展,讲究养生,食疗,阴阳循环,靠冰冷的仪器和刺激心脏,肾上腺注射器,我怕你直接刺激到阴曹地府去!”

革音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喝一口,一时间,她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真的到了冥府,周遭全是牛鬼蛇神,“那也挺好,和人间,也应该差不了多少。”

医生又翻了个白眼,开始拿出仪器给革音检查身体。

革音半眯着眼睛,听着管控数据部门的经理过来汇报各个千万主播昨天的数据情况。

汇报完了之后,愣了愣,把电脑打开递给革音:“这是今天的热搜,都是楚杳姊,她今天的超话点击量已经过千万了,各项搜索也在持续增加,这条疑似 #楚杳姊地铁教训猥琐男# 的视频在各个社交媒体平台,平均点击量已经过三百万了,运营部门的人,比对了上官木之前的模样,还有时间节点,几乎可以确定是我们公司的主播,木子,革董,咱们要不要蹭一波?”

革音看着视频里面,穿着白色羽绒服的木子,整个人美好又温柔,即使把别人以扣押的姿势按到在地上,脸上也是波澜不惊,只有仰头冲着两个朋友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亮光,嘴角的弧度是温柔向上的。

革音还记得,那是七岁那年,家族聚餐,小朋友们都在城堡后面的花园嬉闹,她心脏病突发,家族的亲戚的小孩们,堂哥堂姐,表哥表姐们,就在旁边,恍如未闻的喝着下午茶,聊着天,讨论着新购毕加索的画作,和昨晚的舞会,他们神情淡漠,姿势优雅。

离他们一尺之遥,躺在冰冷草地上的革音,却感觉浑身又热又冷,心脏急促又疼痛,呼吸管像是卡着东西一样,连进气都困难,她的脸被翠绿色的小麦草割着脸,她的手指颤抖,嘴巴像是被塞住了东西,说不出来一句话。

谁来救救我?

谁来救救我?

难受……好难受……好难受……

革音终于被送下午茶点的女仆发现了,她被抱到了床上,闭着眼睛,关上门,医生开始给她检查身体,说是检查身体,吃了药之后,总感觉每次检查身体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后来革音才知道,那是猥I亵。

她告诉过母亲,母亲说没什么的,医生都是这样的,她半夜做噩梦了,跑去找母亲,却看到,母亲和父亲的兄弟在客厅里做着见不得光的事。

她跑去找父亲,却看见父亲满手鲜血。

革音站在医护室里,医生让她脱掉衣服,革音看着面前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他卷曲的金色鬓发和欧洲人特有的深邃的五官轮廓,他看起来英俊又优雅迷人,喜欢他的女人趋之若鹜,他为什么要对只有七岁的自己那样?

革音不知道,就像革音不知道,自己明明是意大利人,自己在意大利出生,却只能叫着自己爷爷。老先生。

她明明和那些白种人吃着同一片土地的粮食,喝着同一条河流的水,呼吸着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但她生的一张亚洲脸,大家都在时时刻刻问她,你的家乡在哪里?

“在意大利佛罗伦萨。”

“不是,我是问你的祖籍在哪里?”

革音想了很久:“我爷爷是意大利人,我爸爸是意大利人,我外祖父母那时候就来意大利了,在意大利做进口贸易,我没去过中国,我也不会说中文,我是在佛罗伦萨长大的。”

革音后来才知道自己的窘迫和焦虑来自于哪里,她说了一大串来解释自己的情况,她对自己不自信,她对自己意大利人的身份并不完全认同,她反复加重自己的观点,在别人询问她来自哪里的时候,她希望别人信服,更希望自己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