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安排人听房!夫妻敦伦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为什么与自己丈夫在自己房里欢好还要被扣上一顶淫荡的帽子?”燕璇十分不能理解。
“你忘了刚刚杨公子说的了,杨夫人觉得正妻需得端庄贤淑,葡萄架那等荒淫的事情只能让小妾去做。”
“杨夫人疯了吧,她自己将丈夫往外推,竟还要儿媳妇也和她一样。”
说完,燕璇明白了刚刚女鬼说的那句话,三十年的媳妇熬成婆,百年的大道走成河,婆婆接受了她婆婆的那一套,现在企图将自己经受过的苦痛让儿媳妇也经历一遭。
燕璇不禁叹了一口气,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舒氏是怎么死的?”
“舒氏难以忍受婆婆的磋磨,在几年后的一个夏日悬梁自尽了。”
“照这么说来她应该只会杀杨夫人,怎么连杨公子也要杀了?”
燕璇让宋青阳进去,独自坐在葡萄架下等舒氏再次现身。
约莫等了一柱香的功夫,舒氏又来了,她说:“我不是自杀的,我是被谋杀的。”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自从投肉壶的事情被婆婆发现,她不仅安排了人听房,还安排了几个妾室。
一开始杨齐修还向着我,不会去碰妾室,可架不住那些个狐媚子会勾引,没过多久,杨齐修便打着父母命不可违的说法,将妾室都宠幸了一番。
我意识到服从婆婆没有用,我不想走婆婆的老路,于是我故意与婆婆唱反调。杨齐修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有一天,杨齐修与我说起了孔雀东南飞的故事,他说婆婆疼他,只要我们学着孔雀东南飞来一出殉情的戏码,婆婆到时候肯定会怕了,就不会再多言语。
我听信了他的鬼话,那天将下人潜走,用腰带悬了梁。我只以为他会来救我,谁知一直等到死也没有等来他,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嫌弃了我,他只想要一个能为他言听计从,开枝散叶,不妒不嫉,像他母亲一样的‘完美’妻子,而不是我这样的刺头。”
0065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听完舒氏的遭遇,燕璇不想帮杨家人了,她也觉得杨家母子该死。
杨齐修便不说了,最让人痛心的是杨夫人,明明她也是个受害者,她是最了解那些规矩枷锁对女子有多大伤害的人,可她不仅不做反抗,还帮着压迫她的人压迫和她一样的可怜人,甚至,她还是带头压迫的人。
正说着话,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燕璇赶紧跑到窗户边看了看,原来是杨夫人将给她艾灸的丫鬟都赶出了床帐。
“你又发什么疯?”杨大人气急败坏,许是因为那投肉壶的事情还在生杨夫人的气。
“我不治了。”杨夫人轻轻吐露出几个字,嘴角淌出了一缕黑血,她嘴里之前破掉的毒疮还在腐烂流血。
杨大人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许久说了句:“随你吧。”
对于他们夫妻俩的话语,大家都为之一惊,随即想明白了什么,传出投肉壶这种丑闻来,杨夫人已经不配再做杨家主母,与其活着被人指点,还不如就此死去。
大家都没有说话,好似都已经认定了杨夫人不配再做杨夫人,就此死去是杨夫人最好的选择。
“不过是和丫鬟们玩了个投肉壶,就否定了杨夫人这一辈子对他杨家的奉献吗?”燕璇在窗户边叫吼着问他们所有人。
没有人回答燕璇的话,是不知道怎么回吧。那杨夫人披上衣裳,让丫鬟拉开了床幔,看了看窗外那为她鸣不平的燕璇,黑暗中,她看到了站在燕璇身后,苍白诡异的舒氏,她惊了一下,随之明白了过来:“原来是你回来报仇了。”
杨夫人满脸泪痕,认命说道:“确是我活该,当初你们夫妻恩爱,是我心中嫉妒,觉得我不曾有过夫妻恩爱痴缠,你们也不能有,生生害死了你。”
杨夫人不知道舒晴是被儿子设计死的,还一直以为是自己逼死的儿媳妇,死到临头,她也不瞒了,将自己忍耐了一生的情欲说了出来。
从在家起,母亲便教导着她以后要如何贤良淑德,上敬长辈,下怜儿女,待嫁过来后,婆婆将管家的事情交给了她,婆婆手把手教她如何做一个贤良淑德,端庄大方的杨夫人,如何为丈夫打点好后院和他后院的女人。
婆婆说欲望可耻,嫉妒可耻,便是与丈夫也不可荒淫,同房不过是为了怀孕而已。
她一直相信母亲和婆婆的教导,在床上疼也忍着,爽也忍着,由着丈夫摆弄身体,好似自己动了,或是叫唤出声音来,都会成为个无比淫荡的女子。
她一直这么以为着,一直到那一天,她记得那时候刚刚入夏,那天刚刚雨过天晴,后花园的蔷薇花开得正好,她拿着书往蔷薇花丛旁边的亭子里看。
她喜欢安静,只让丫鬟在花园门口等着,一个人去了亭子里,正看着时,突然听见蔷薇花丛里面传来几声女子婉转的呻吟声。
她对这种声儿不熟悉,只以为出了什么事,寻着声儿过去,就见本该在书房念书的丈夫,此时正和绒姨娘在花丛里的石桌上抵死缠绵。
那是她第一次看别人做,才知道原来这档子事还能在外面做,还能在桌子上做,竟然能有这么多姿势,才知道原来做这种事情叫出来的声儿能这么动听婉转,勾人心魄。
她心里骂着绒姨娘是个不要脸的浪荡货,竟勾着丈夫这般胡来,眼睛却是舍不得从他们身上离开。
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那癫狂操弄穴儿的快活模样,她控制不住地将自己代入其中,想象着被丈夫压在花丛间,石桌上大力操干的是她自己。光是想想那场景,她就忍不住湿了裤裆。
她羞愧极了,暗骂自己淫荡,可心底里却是盼起了初一十五快点儿到,盼着丈夫快点儿来她房里。
她期盼着,期盼着,可真到了那时候,她又不敢了,身体本能地像以往那样僵硬着,嘴唇也闭的紧紧,不敢发出声音,直到做到最后时候,她尝试着呻吟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她叫得难听极了,干涩又短促,一点都没有绒姨娘那般婉转动听。
丈夫也听见了,他笑,“难怪你平日里都不作声,原来叫得这么难听。”
经此一试,她再也不想尝试呻吟了,只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天蔷薇花丛里的事情,她总在脑海里将自己想做绒姨娘,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痒难耐,想要被丈夫狠狠疼爱,可她不能恣意去索爱求欢,她是杨夫人,可不是那些个需要索要宠爱的妾室。
她心里想着,一边想着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嫉妒她们,她也想像她们一样,恣意去勾引丈夫往那蔷薇花丛里狠狠做上一回。
有这事在心底里想着,每月的初一十五便成了她最期盼的日子,期盼着丈夫那大物深入进她身体里。
一个月两次也不错,可随着两人的年岁渐长,他就算来了也不会做,一个月两个月都是如此,他稍有些精力都消耗在了那些个小妖精的身上,留给她的几乎没有。
时间久了,她实在是想要地不行,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与他说,欲望憋久了,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看什么都不顺眼,可她又不能处置他的爱妾,担心被人嘲讽妒妇。
就在这时候,她发现了儿子和儿媳妇投肉壶的把戏。
她意外于还能这么玩,也意外于儿子和儿媳妇能这么恣意玩闹,她心底的天平瞬间塌了。
小妾通房能够享受这种事情,是因为她们是以色事人的玩意儿,儿媳妇身为杨少夫人,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怎么可以这么恣意享受这种事情呢?
她嫉妒了,深深嫉妒了,不甘心只有自己忍受这种煎熬,于是她打算把儿媳妇拉入伙,就像以前她婆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