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新科举人,怎能随便的革掉呢,这位学府,也是糊涂,怎不细细的问一声呢?只是这妇人
不到提刑衙门去告,倒到我巡抚衙门,这倒有些奇怪。”忍不住问詹氏道:“杨詹氏。你怎
地知道你丈夫是冤枉的呢?你要替丈夫昭雪,何不上提刑衙门去告状呢?”詹氏忙叩头回
道:“小妇人的丈夫,方中了举人,家也未曾回过,如何能有心情毒死葛小大呢?又怎能在
九月中交毒药给葛毕氏呢?小妇人也到过提刑衙门替丈夫伸冤,怎奈提刑老爷不肯受理,因
此没奈何,来求青天大老爷明鉴。替丈夫伸雪冤狱。”杨巡抚听得提刑按察司不肯受理,心
中越发的奇怪起来,知道定有缘由,便问詹氏道:“可有状子吗?”詹氏把状子呈上,杨巡
抚命沈彩泉接过,取到桌上,细细一看,觉得依状子所说,确是有些疑点,如何按察司不肯
受理呢?如今既告到自己衙门,如何可以不管,待我下公事到按察司衙门、命蒯按察司审理
自己监审,自然不能再有什么弊端的了。想定主义,便吩咐詹氏,三日后听审,准了状子。
詹氏、士法忙叩谢起身,自回寓所等候。
杨巡抚退堂之后,忙命刑幕下了公文,到杭州知府衙门,吊杨乃武一案的人犯,到巡抚
衙门听审。又传了按察司蒯贺荪到来,亲自吩咐在后天,在抚衙审理葛毕氏谋害亲夫一案,
命蒯贺荪主审,自己监审,蒯贺荪领命之后,心中十分着急,回到衙门,很觉踌躇。暗道:
“这如何是好呢?倘是审出里面有弊,刘锡彤已送过自己四万银子,若是不好好审理,却有
巡抚监审。正觉得两难,却听得差人来禀道:“馀杭县求见。”蒯贺荪听得刘锡彤到来,知
道也得了信息,忙请到里面。原来刘锡彤尚没有回转馀杭,等待按察司批示,驳掉詹氏状
子。昨天驳斥状子批示出来,锡彤得信,心中很是欣喜,只是怕詹氏再到别处去告状,仍命
心腹在各衙门打听。今天早有人报给锡彤,詹氏又在巡抚衙门叫了冤枉,锡彤听得,暗想这
事势成骑虎,不如越发设法把钱连巡抚也运动好了,方是妥当。忙命人回去。催林氏取了
钱,到杭州来。正欲去见陈鲁,一同议法怎样可以走巡抚的门路,横在烟榻上呆呆的先想了
一回,方待起身到杭州知府衙门,只见仆人报道:“巡抚衙门的门丁沈彩泉来见。”锡彤大
喜,知道定是因了这案,忙吩咐相请,仆人转身出去,引了沈彩泉进来。原来沈彩泉听得这
案起初出在馀杭,又听得这几天馀杭县在省内,心中有几分明白,按察司的不准状子,或者
是馀杭县暗通关节,所以不准。这一次告到巡抚衙门,自然馀杭县也得前来纳贿,自己何不
先去探听一下,竟有整千的好处,亦未可知。因此即悄悄的打听了锡彤寓所,来见锡彤。锡
彤因彩泉是抚台的亲信门丁,又有这事,并不以彩泉是个门丁轻视彩泉,忙请彩泉坐了,笑
道:“沈兄下临,有何见教呀?”彩泉笑道:“大人已知道杨詹氏在抚台大人面前又告了冤
状吗?”锡彤听得正是因了这事,忙屏去仆人,悄悄的道:“沈兄,我知道的了,可是老大
人怎样的主念呢?”彩泉见有些意思,微微的冷笑一声道:“怕有些糟了吧,抚台大人己传
了按察司主审,自己监审咧。”锡彤心中别的一跳,忙向彩泉笑道:“沈兄,即承下顾,可
有什么妙法,教导小弟一回,可以换回老大人的心意,小弟自当重谢。”彩泉听得,顿时露
出了笑容,沉吟了一下道:“大人准备怎样呢?”锡彤暗暗一想,即笑着道:“只要老大人
能不细求根原,仍维持原判,小弟情愿化上四万两银子,作为冰炭之敬,小弟今天本来要托
人向抚台大人商恳,如今老兄到来,最妙的了,就请老允转达愚忱如何?老兄是抚台大人亲
信,自然必能成功,至于老兄如此照应,也当重酬。”说着伸了三个指头道:“这些小数,
以为酬劳如何?”彩泉听得有三千两银子到手,不由得兴高彩烈,笑道:“这也得瞧抚台大
人的意思怎样,方能说定,大人既这般厚扎,我自当尽心办理。这样吧,我先回去,探探抚
台大人的口气,倘是成功,我再来取银子,不过不家衙门口诸位师爷弟兄,大人也得设法办
妥,不然,却也不好。按察司那里,大人可也得说好,他是个主审官儿。”锡彤点头道:“
正是,正是!抚台衙门的事情,一切都托老兄,师爷们等众人,再加上四千之数。总之都请
老兄帮忙。按察司处,那不要紧,由小弟自己去说就是。”彩泉即义形于色的道:“好,都
在我身上,明天你静候好音吧。”说着,即行告辞。
锡彤起身送过,心中便安定了一半,忙忙横在烟榻上,过足了烟瘾,到按察司衙门,来
见蒯贺荪。相见之后,蒯贺荪道:“刘令,这怎么办呢?”锡彤即把沈彩泉到来的事情,向
蒯贺荪说了,蒯贺荪听了。方才定习,便道:“这却是好,只是这案你以为怎样办呢?”锡
彤忙又打了一恭道:“蒙大人恩典,维持了原案,卑职感激不尽了。”贺苏点头道:“只要
抚台那里说好,方能妥善。明天你再给我个信息吧。”锡彤谢过出来。回到寓所,心中记念
着沈彩泉,不知可能向杨巡抚说妥。一夜也未好生安睡。到了明天,去催林氏的人已伴着林
氏到来,锡彤一见,忙问:“银子可曾带来?”林氏笑道:“为着儿子的事,也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