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1)

人,不把我小小县令放在眼中。可知你如今犯下重法,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本县也顾不

得体面。”说着,即命幕府下一角文书到学府中,将乃武科举革掉。这种文书,春芳早已办

就,立就命人去到学府。不一时,回文到来,把乃武数载辛苦得下的科举前程,在这一角文

书之上,生生断送。刘锡彤即命差人把乃武衣冠剥下。乃武到了这时,知道刘锡彤已同自己

做定了对头,要公报私仇,也只得跪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话说杨乃武在馀杭县被小白菜攀供作奸夫,当堂被知县刘锡彤行文到学府,将乃武科举

革掉。本来清朝的学府老师很是昏庸,革去衣衿,只须县中行文到来,立即除命,并不问明

事由,是非冤屈。因此杨乃武一刹那间,已将千辛万苦得来的科举,被刘锡彤断送个干净,

只得跪下。锡彤知道倘是小白菜在堂上,难免不改口供,便命差人把一干人犯,都带了下

去,只留乃武一人。差人应命。将小白菜等众人都带了下堂,锡彤即指着惊堂木喝道:“杨

乃武,快把谋死小大的实情,从速招来,免得皮肉受苦。”乃武这时咬定牙关,暗想只须我

不说什么,拼着挨刑,看你如何办法,即厉声答道:“没有什么招呼。”锡彤喝道:“不上

刑具,谅你也不肯招出。”即喝命差人把乃武推翻,打了三十大板,可怜乃武那里受过这般

苦痛,只打得皮开肉绽,鲜血飞横,横在地上,爬不起来。锡彤喝道:“快把毒死葛小大的

情由,从实招出,倘再刁赖,莫怪本县要动大刑咧。”乃武忍着疼痛,呻吟着道:“这事影

踪全无。叫我招出些什么来呢?”锡彤也知道乃武决不肯即时认在身上,自取死罪,非将他

屈打成招不可,即吩咐将大刑伺候。顿时堂下呛啷一声,掷上一付三木夹棍,锡彤喝道:“

杨乃武,招也不招?”两旁差人,早受了锡彤银子,便也和着叫道:“杨乃武,快些招吧,

免得受这些零碎苦处。”乃武这时已横定了心,索性不言不语。锡彤见了,把惊堂木连连拍

得怪响,将朱签掷了一把下来,喝道:“快将这厮夹将起来,看他招也不招?”两旁差人顿

走将上来,把乃武靴袜扯去,双足套在夹榻之中,只一收,只痛得乃武两目昏花,眼前金星

乱迸,大叫一声,已昏了过去。锡彤一见,忙吩咐松去夹棍,便有一个差人,把水将乃武喷

醒。乃武已是面如金纸,气息昏昏。春芳一见,知道不能再行用刑,怕乃武死了,与本官不

便,忙以目止住锡彤。锡彤会意,即命差人把乃武先行收监,自己退堂。

这一来,已闹得刘锡彤烟瘾大发,忙横在榻上。林氏早过来替锡彤烧烟,锡彤一面吸

烟,一面暗想:乃武这般熬刑,不肯招认,如何是好?忙命人去请了师爷到来商议。不一

刻,何春芳到来,林氏先向春芳笑道:“师爷好计,辛苦了,快躺一回吧。”春芳即同锡彤

对面横下,锡彤皱着眉头道:“师爷,瞧不出杨乃武这般的一个书生,竟耐得起如此大刑,

不肯招认,如何是好呢?”春芳笑道:“东翁,杨乃武如何能就招呢,一招便是个死罪咧。

非得三敲六问,使他耐不住刑具的苦处,方能屈打成招。如今就要他招,可不成功呀。”锡

彤道:“师爷,你想个办法,什么刑具他才挨不住了,又不伤他性命才好。”春芳闭着双

眼,思想了一回,笑道:“东翁,杨乃武也不怕他不招,可是小白菜那里,可又得请太太去

一趟咧。方才我瞧她有些口软,别良心发现,说出了根由,那可糟了。”锡彤猛的惊悟,点

头道:“对咧,不是师爷说起,我险些儿忘了。”林氏听得,即笑道:“为了好儿子的事

情,也说不得了。”即带了个丫环去了。春芳又同锡彤商议了一回,准备怎样用刑,逼出乃

武口供。直到林氏自监内回来,说是小白菜已答应不再翻供,十分信任自己的哄骗,春芳、

锡彤等方才安心。锡彤又请春芳在里面饮酒,都饮得醉意黛地,方回房安歇。

却说乃武押到监中,两足已不能行走,躺在囚床上不住的呻吟,心中暗想:小白菜怎地

咬定了自己,内中定有缘由,那里想得到奸夫即是锡彤的儿子子和,乃武本是个好刀笔,时

于监内一切,岂有不知道之理,知道要些使用,方不致在监中受苦,幸亏出来之时,身旁尚

带有二十余块钱,即留了十元,其余都用在监内。牢卒见了,顿时眉开目笑,立时换了付面

目。乃武又想到自己家中,听的自己得中,不知如何快活,再不道自己已被人攀害,受刑下

监,家中又没知道,如何是好?正是为难,欲设法命人去通一个情给自己寓所内的仆人王廷

南。原来这王廷南是乃武家中的老家人,虽不常在乃武家中,已是在仓前另立门户。逢到乃

武有事,仍相随侍奉乃武。这次赴试,乃武本独自一人到杭州去,后来廷南知道,即追踪到

杭州,随着乃武。到了馀杭,王廷南也在那里。乃武便欲通信给王廷南,使他报给家中叶

氏、詹氏知道。一则在监中有事,也便当些。二则还可设法在他们到别处去求救。正在呆

想,耳畔听得有人呜咽着道:“二少爷,这是从那里说起?为何遭了这飞来横祸呢?”接着

又呜咽不止。乃武睁眼一看,却正是王廷南。只因廷南自乃武到衙中赴宴,觉的寂寞,便横

着静候。到了晚上,尚不见回来,心中越发的闷得慌了,即踱上街去散步,忽地听得有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