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人心。对于赛会打醮等事,都十分的信任,顿时写愿簿相助,预备会事的预备会事,忙
一个不亦乐乎。又因了有放出五煞恶鬼的言语,特别注意于七月中的盂兰会,这也是相传下
来说七月是鬼月,孟兰会专超度阴魂。如今既有五煞恶鬼,非得超度不可,便举行一个盛大
的盂兰会,先由镇上绅耆出面会商出会的经费,同盂兰会中所需物件,自然有一班热心的
人,分头前去预备。又因了取媚鬼神起见,把会中景致,要弄得盛极非凡。盂兰会本是年年
举行的赛会,不过这一年异常的盛大。一切会务,由年年举行赛会的人去担任,分头到各处
去借应的物件,招人炼各种功夫,什么高抬阁高跷肉臂灯等,自六月初直准备到七月二十光
景,方渐渐办理完善。早有人传到外面,知道这一年的盂兰会,不比往年,盛极一时。内中
有除了全付执事,旗伞等应用物件之外,尚有茶箱、玉銮旗、架角端等物,最珍贵的有珍宝
扎成的种种物件,功夫方面抬阁、高跷、肉香炉等,其多自不必说。只是高抬阁一项,共有
十八座之多,都是高有三丈光景,这种盛会,已足有二三十年没有举行过了。这个风声,别
说是仓前镇馀杭县中都已传遍,便是杭州省城之内,也都知道。仓前镇到了七月底的一天,
有这么一个盛大的盂兰胜会。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话说仓前镇上因了六月三伏,瘟疫重大,罹疫而死的镇上人民,不知多少,家家都吓得
战兢兢地,以为触怒了神祗,犯了天嗔,因此上天降灾。便有几个巫师,同了几家专于敛钱
的道院僧庙,趁着时机,倡言祸福,说什么五部瘟神下界,都为了平时人民不敬天地,不借
五谷,所以上天降灾。若要消灾去祸,必须举行赛会。那些无智愚民,却不思不敬天地,不
惜五谷,所以天上降灾。应该快些改恶为善,倒附和了这些巫师僧道,筹备起赛会事宜。在
六月顺已出过几种,如瘟将军会姜大公会等,又因说是这次的瘟疫,由五部瘟神放出了五煞
恶鬼,已震动阴司,非举行一个盛大的盂兰会,不能解穰,镇上的人,忙急急筹备,要讨五
煞恶鬼等欢喜,预备得非常盛大。好得清朝赛会一事,并不有违禁例,官府反严行保护。一
年中的会期,本有许多,盂兰会也是年年举行,不过没有这一次的大动干戈。镇上的绅士,
出头主持,捐款的捐款,出力的出力,预备赛会应用物件的预备,炼台阁高跷等工夫的炼工
夫。忙一个不亦乐乎,早有人传播出去,仓前镇这一年,举行这么一个大盂兰会,自有兴致
的人,四处赶来看会。会期是七月底的一天。不到二十五六日的光景,四处来看会的人,已
不知有了多少。仓前镇上,家家门首,都搭起了看会高台,准备赛会过时,可以坐在看台上
细细观看。又怕街上的看客挤到家中,岂不把看台挤毁,又各在门首,拦起了挡木,来看会
的人有的宿在亲戚人家,有的临时租了人家的房屋居住。镇上所有的几处小小客店,都早挤
得水泄不通。又有几个投机的人,临时备下客店,专招看会的人居宿。饭店酒铺,终日座无
空隙。说不尽的形形色色,热闹非常。这一次的盂兰会,直预备到二十六的一天,方才就
绪。看会的人,早把一个仓前小镇,挤一个人山人海。自有会中人出来维持秩序,又先期到
外面来量地步,看形势,只因会中台阁高跷很多,怕不够地步通过。一切就绪,差不多已将
到会期,看会人都伸长着头颈,只待七月底的一天,看这个盛极一时的盂兰大会。
却说到仓前镇来看会的人之中,有一个姓刘名子和,年方二十五岁,乃是馀杭知县刘锡
彤的儿子。刘锡彤年过半百,只有子和一个儿子,因此把子和爱如夜明宝珠一般。刘锡彤是
维扬人氏,年轻时也是个浮滑少年,家中并不富有,不过是个中人之产。娶妻之后,得了一
大注的妻财,登时暴发,抖将起来。只因这位刘太太,母家姓林,同刘锡彤同籍,父亲是个
维扬富翁,膝下无儿,所生一个女儿,嫁给刘锡彤。刘太太别的不懂,对于帮夫运三字,却
熟悉非凡,到了刘家之后,尽把家中值钱的东西,向着夫家摆去,帮着丈夫刘锡彤发财。好
得刘太太既没有弟兄,自然没人同他争夺。刘太太的父母,一则爱女儿心切,连带爱子妇
婿。二则自己并无儿子,将来百年之后,只是继承一个族中子弟,承续香烟而已。自己有这
么大的数百家私,终久要给别人,不如给了女儿,究属是自己的亲骨血。而且女婿也有半子
之份,比了承继过来的儿子,总亲热一些。便尽着女儿搬运,只要女儿开口,没有不应之
理。嫁给刘锡彤的时候,老夫妇怕女儿嫌夫家贫困,不能称心如意,早允许把存在钱庄金号
大商家的存款,由女儿带一半到夫家,已足足的有了七、八十万。其余妆奁手饰,自然是丰
富极顶。只是压箱底用的金条,已用了五百两。金叶金器,也有五百余两。手饰中的珠项件
珠花等件,珠子粒粒有黄豆大小。这并不是作书的有意相凑,却是的确的事情。刘太太因了
杨乃武的案子,所用去贿赂,足有数十万光景。这都是刘太太母家的产业,大都谈杨乃武奇
案的人,都能知道。
闲话少说,且归正传。刘太太出嫁的时候,带去的财产,差不多已将百万,无论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