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1 / 1)

易峋一怔,也没多想,就说道:“总也有小半年了,怎么了?”

秦春娇见果然跟自己猜的一样,咬着牙道:“你为啥之前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竟然一句也不提。二弟也瞒我瞒的好,一丝风声都没有的!”

易峋哑然,他没想到秦春娇居然是为了这个在跟他生气。

他顿了顿,说道:“原本也是没把握的事儿,所以就没想着跟你说。后来过了两场,有些希望了,我就又想着等考中了,给你个惊喜。”

秦春娇斥道:“哪里有喜,只剩下惊了。如今你就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心上,往后只怕就敢瞒着我在外头养外宅、私窝子了!”说着说着,她只觉得委屈万分,心里一酸,大颗大颗的泪珠子就滚了下来。

这也不怪她多心,她在相府里待过几年,那些都是京里官爷们惯玩的花样儿。易峋现下就敢什么事都瞒着她,等将来当了官,会不会也染上这种习气,那是难说的很。

男人如果要干这种事,家里的娘子除了哭死,什么法子也没有。

第138章

易峋看她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哄孩子一样的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过了片刻,秦春娇逐渐止住了哭泣,小声抽噎着。

易峋方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去养什么外宅、私窝子?”

秦春娇抽抽噎噎的,断断续续说道:“你这会儿哄我,当然说不会,那往后呢?考武举这么大的事,你都能不告诉我了,往后就更什么也不用说了。”

她两眼泪汪汪,鼻尖红红的,像林中的小鹿一般可爱可怜。

易峋看着,不由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低声下气道:“好,就算我不对。你不要再哭了,哭多了伤自己的身子。”

秦春娇说道:“什么就算你不对,就是你不对。我要做什么事情,甚至娘家出了什么事,都告诉你。你要做什么,却一声儿也不告诉我。夫妻之间,不就该坦然相对么。你瞒我,我瞒你,什么意思!”

易峋听着,心里倒也愧疚起来。

秦春娇是个体贴尽责的妻子,以前又吃了太多的苦,他只想着出人头地,能更好的护着她。

男人身份显赫,做娘子的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这些都是男人该做的事情,也不用都告诉女人。

然而看着秦春娇这哭的惨兮兮的小模样,他便打从心底里的觉得自己是做错了。

他将秦春娇紧紧的搂在了怀中,用自己的身躯暖着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轻轻说道:“春娇,这次真的是我不对,我晓得错了。往后,我什么都不瞒你了,可好?”

秦春娇依在丈夫的怀里,渐渐安宁下来。

待情绪平复,她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在他面前,她的小脾气和小性子总也管不住,近来是更加爱任性撒娇了。

她语声哝哝的说道:“你知道就好,这次便算了。往后,你若再这样,那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易峋低低笑了一声,抚摸着她的后脑,答应着。

易峋费了些功夫,将秦春娇哄住了,看着她在枕上躺了下来,乖顺的宛如一只小猫。尽管,这只小猫才刚刚跟他闹过脾气。

他在她身侧卧下,一手撑着脸颊,看着自己的妻子,目光之中满是宠溺。

忍不住的伸手,轻轻抚弄着她,心里却有几分暗暗的窃喜。

她在人前,可从来不这个样子,一向是大方懂事的。这幅撒娇任性的小模样,也就只有他能看见。

谁让他是她的丈夫呢?她也只能向他撒娇了不是?

秦春娇窝在枕头上,柔软的被褥和易峋温暖粗糙的手掌,给她带来了暖洋洋的舒适感,让她昏昏欲睡起来。

她眯细了眼眸,意识也迷糊混沌起来,在滑向梦乡之际,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那件事,还是等明天请大夫看过,准了再告诉他吧。既然他会给她惊喜,那她也给他一个惊喜吧。

宁王府中,夜色深深,这深宅大院里各处守备森严,到了这个时候已是四处落锁。

宁王妃坐在窗子边,瞧着院子里那些影影绰绰的山石草木,满脸怔然。

丫鬟红玉走来,低低说道:“娘娘,早些歇下吧。天都这样晚了,王爷今儿想必是不来了。”

宁王妃眸色似水,淡淡道:“不慌,再等等。今儿不是她们的日子,他该来的。”

红玉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又退了下去。

宁王妃又等了片刻,直至月上中天,依然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方才神色暗淡的想要起身。

这微一动弹,惊觉身子竟然已经坐僵了,不由痛呼出声。

红玉慌忙上来扶她,一面说道:“娘娘坐久了,起来活动活动腿脚便好。”

宁王妃自嘲一笑,说道:“果然是我过了,不该拔了那一院子的芍药。只是总也过去这么些年了,他怎么就不能忘呢?”说着,她略停了停,又不无伤感道:“这兴许是我的报应,所以老天叫我无子。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占了去。”

红玉替她捶着腿,忙说道:“娘娘别这样自苦,无论如何,娘娘才是王妃,又替王爷费心费力主持中馈这些年,王爷总是敬重娘娘的。”

宁王妃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怅然道:“是啊,连你都说他是敬重我了。然而,我要这敬重又有何用!”

主仆两个说着话,门外忽然一盏灯笼晃过,就听门人通报道:“娘娘,王爷来了。”

宁王妃只呆了一呆,便见那蟒袍玉带的男人,披着一身夜色,从外面进来。

宁王走进室内,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宁王妃身上,他问道:“这么晚了,还没睡下?”

宁王妃浅浅一笑,盈盈起身:“这么晚了,难为王爷还记得来妾身这儿,空了那几位姐妹的房,不怕明儿她们抱怨?”

宁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不耐烦,但也转瞬即逝。

他走上前来,自宁王妃头上取了一朵珠花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说道:“老夫老妻了,还吃这些酸醋,你也真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