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茵还?是很害臊的,耳朵通红,她稍稍低下眼睛,不说话?,只是向他靠近了一些,勾着闻祈脖子的那双手也不安地交错起来,耳尖慢慢变红。
她不说话?,行动默许他可以,像一种无声的安慰。
江稚茵知道?闻祈也很恐慌,那么她短暂地去代替一下氯硝-西泮的作用,做一会儿安定剂,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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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祈的眼睛左右微微晃动一下,从?她左眼的睫毛看?到右耳后方掖住的碎发。
女孩子的身体又热又软,温热的唇十分不熟练地贴上他颈侧,像某种柔软的小动物在舔舐,闻祈头发还?是湿的,身体上还?附着着薄薄的水汽,他伸手抵上江稚茵亲吻他的唇,用了一点?力?气推开,看?着对方睁着一双明亮湿润的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他。
“你真的想?”他问
江稚茵嫌他话?多,匆匆点?了几下头,把脑袋压在他肩膀上:“我明早要赶车,你……快一点?。”
房间里黑漆漆的,搁置在桌子上的电脑还?亮着没有关,闻祈动作慢吞吞,逼得人?喉咙发紧。
说不上来有什么感触,像是在海里打捞上一网的珍珠贝,轻轻一撬,咸腥的海水便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包裹住撬壳人?的手指,指尖触及温软的贝肉,被?卷覆吞没。
太生涩狭小的贝壳需要先撬开一个缝,不然会损伤里面珍贵柔软的贝肉。
于是缓慢地、一点?一点?凿开,太过用力?,贝肉蜷缩到极致,仿佛能?听见嘤咛。
闻祈的不安好像都揉杂在动作里,虽然说他提的,但是他眉毛却一直皱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稚茵真是要疯了,答也答应了,妈妈也愿意先见见他了,她简单认为一切都会变好了,闻祈怎么还?是不高兴。
要么就?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吧……那些始终勒着他脖颈的钢丝。
来不及再深入去想,思绪就?被?撞得破碎。
打捞起珍珠贝的那片海应该在热带,从?缝隙里吐出?来的海水也是温热的。
所有缝隙被?填满,十指出?了汗,被?他扣紧,闻祈仍旧吻着她,唇上如火在灼烧一样,发痛发麻,失去听觉,世界只剩眼前人?。
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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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稚茵眼前划过一片树影, 她半睁着眼,思绪发散着,又?隐隐t?约约听见屋外大风撞击窗户玻璃的声?音, 这?阵风像是带着报复心撞击这?个世界, 带着把这?里撞成?一片废墟的决心?。
以往在做的时候, 闻祈都是戴着助听器的, 今天却没有?,江稚茵的嘴巴被湿热的软舌□□着,舌尖触及到他舌上陷下去的小孔,此时也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就无所谓他听不听得见了?。
在汗湿的时候,她稍稍移开一些注意力, 看着闻祈的眼睛,那人意识到什么,用手捂住她的眼,用故作轻佻的嗓音叫她不要多心。
在江稚茵印象里, 第?一次重逢的时候, 闻祈就说过, 就是因为别人嫌他面相不好,所以一直没有?被领养。
大抵就是因为那双显得阴沉恶毒的眼睛。
“我不看了?。”她说着,用手挑起落在地面上的一件薄薄的衣服,折了?几折,递给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然你?就像上次一样……把眼睛捂住,这?样能安心?一些吗?”
上次是捂住了?嘴, 但是江稚茵不喜欢, 因为她喜欢接吻。
闻祈听不见,这?个姿势也看不太清她的嘴型, 只看见湿淋淋的嘴唇一张一合。
兴许是他意会错了?,探身来亲她,牙齿轻微叼住她下唇,江稚茵的后脑勺压着床垫下陷几毫米的距离,知道他听不见,于是只能亲力亲为,摸索着将衣服遮盖在他眼睛上,松松在脑后系成?一个结。
其实这?样对于闻祈来说是很没安全?感?的,只是江稚茵完全?没有?想到那么深的地方,她以为隔绝了?视线,闻祈就不会因为眼睛而自卑。
但他毕竟耳聋,这?时候视觉连着听觉一起被剥夺,五感?只剩下三感?,既无法听见声?音,也无法视物。
折叠起来的白色衬衫覆盖在他眼皮上,往下是鼻尖,以及有?些湿润的唇,正微微张合着,喘息着。
于他而言,只能被迫陷入这?种无助的境地,听不见也看不见,摸索着行事,身体仅剩的三感?变得格外清晰,无论是江稚茵与他交合的指缝、轻微用力而扎进?他手背的指甲、或是再下面一点犹如榫卯结构一般契合的部位、触感?被放大了?千万倍,嗅觉也是,江稚茵头发上遗留的小苍兰洗发水的味道也变得浓郁,摄人心?魄。
像是钥匙卡进?锁孔,拧转,绞紧,热意漫散开来,成?为细腻皮肤上附着的汗液,汗液又?流入到珍珠贝被撬开的缝隙里,与贝壳内的软体部分含着的咸腥的海水混杂到难分彼此。
床单一片狼藉,江稚茵被翻转过几次,每次都不安地抓住床单,把床头的床单掀到床尾,她心?想,下次再也不做这?种承诺了?,最后都是苦了?自己,安慰了?他。
江稚茵合理怀疑闻祈就是装的,药也是故意吃给她看的。
颠鸾倒凤到最后,床单已经?湿透了?,完全?不能睡人,垃圾桶里被随意地丢了?几个系成?结的塑料套,江稚茵眼皮沉重到像灌了?铅,先洗完澡,趴在新铺好的床单上枕着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又?留下了?一排排吮咬出的痕迹,她动了?动脑袋,闻祈洗完澡掀开被子躺了?进?来,看上去懒懒散散的,把柜子上搁的助听器塞进?了?耳朵里。
这?下是把他心?里的郁结发泄完了?,身体和心?理上的安抚她都尽量去做了?,但江稚茵自己本?身就够疲惫了?,做完后更是连手都抬不起来,卷了?卷被子,蹭到床边安静睡去了?。
房间里的味道久久不散,天气已经?没那么热了?,夜间更是凉,闻祈又?下床去把窗户打开透气,再度躺回去的时候,抓了?一缕她的头发握在手里,像个小孩子一样侧躺着,两只手捂住那缕头发,仿佛这?样就能确认她不会半夜突然离开。
窗外的树影通黄,已经?不剩什么生机了?,宽阔的叶片摇摇欲坠,像一缕缕干瘪发枯的灵魂。
闻祈看见那叶子,看见被窗帘影子遮住的药瓶,眼神一点点暗下去,攥着江稚茵头发的手指也紧了?起来,甫一间轻轻阖上眼睛,却一夜未眠。
第?二日早上江稚茵睁开眼睛,稍微动了?动脑袋发现头皮被扯得有?些疼,她刚动了?几下,闻祈就捉住她头发的手。
江稚茵的肩膀啊,胳膊啊,小腿啊,到处都发酸,她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三个小时高铁就要发车了?,她还要回滨城,于是叫了?闻祈的名?字:“闻祈,我们”
“不分手。”
“该起床……啊?”
江稚茵那句话说了?半截就被他打断,她叹一口气,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她翻身下床,披了?件衣服:“等我妈出院了?,你?去医院见见她吧,我妈其实不是那么不好说话的人,你?好好跟她解释,时间长了?,日久见人心?,她慢慢就不会多说什么了?。”
还没等江稚茵从床边站起来,闻祈就握住她的手腕,嗓音沉沉:“那成?家?那边呢?他们应该会叫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