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质问?闻春山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那个身材瘦削的男人只笑?:“我一直跟着你啊。”
闻祈把人抵到墙上, 用胳膊压住他的喉咙, 死死摁住他, 眼神像盯着死人,让人毛骨悚然:“你再?敢找到这里来,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我就先拿一把刀砍了你。”
“你想子承父业,去牢里蹲蹲?等你出来了,那女的都结婚生子了吧。”
闻祈眼神动也不动, 死寂如?深海浮冰, 他轻言细语:“那我就自杀,死了就不会?难受了。”
闻春山慌了一下?, 无论是从面前这个人的神态还是语气,似乎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缩了下?脖子,咬牙切齿讪笑?:“你妈都死了,我也半死不活的,凭什么就你过得快活?”
“我妈是被?你逼死的,我的耳朵也是你害的,所有?的罪都是你犯下?的,我平白受了你的连累,为什么不能活得快活?”
闻祈更使劲地钳住他的脖子,眼神阴毒得像是就想这一秒就弄死他,闻春山急促呼吸几下?,像是即将窒息,两只眼睛也向上翻动着,两只手攥住闻祈的胳膊,指甲都快隔着布料扎进他的皮肉。
闻祈嗓音幽幽:“你怎么还不死啊?你死了大家都快活。”
他松了力气,闻春山一下?子跌在墙角,捂着自己的脖子喘气,闻祈居高临下?盯着他:“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下?次你再?找到这里来,我们就同归于尽。”
闻春山骂他:“疯子,神经病。”
闻祈瘆人地笑?了一下?,撸着袖子准备继续压着他打,像小时候他扇自己耳朵一样,闻春山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当初那个瘦猴一样的孩子打怕了,连滚带爬地溜掉,临走前还不忘恶心他一下?:“本来就是个命硬的贱种,还指望摆脱我过上好日?子,我呸,你想都别想,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不然我就闹得你和你女人不得好死!”
闻春山就擅长两件事,喝酒和恶心人,说?完了见闻祈脸色跟恐怖片的阴鬼一般冷怖,立马逃得比火箭还快。
闻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脸白眼睛黑,刚刚揍过人的手现在还震得有?些麻,他嫌碰过闻春山的自己脏,跑到楼底下?的水管处洗了好久的手,把手上、胳膊上的皮肤都搓得发?红,牙齿咬至酸软起来,确定身上没有?那股恶心的酒臭味以后才停手,摁着眉心去了一趟便利店,拎了几瓶饮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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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狭窄楼道的门,他看见安安稳稳坐在桌子旁边,苦大仇深拧螺丝的江稚茵,浑身的力气都失掉了,差点站都站不住。
这梦魇得他将醒欲醒,闻祈似乎又看见成蓁找上门,说?江稚茵就是她的妹妹,她要带江稚茵回家。
成家这样的豪门,肯定会?给茵茵寻一个知书达理、斯文温柔的联姻对象。
那人家世会?比他好,出身于有?教养的家庭,父母都温柔和煦,茵茵这么讨人喜欢,对方父母一定会?把她当亲生女儿去疼爱。
说?不定那个人的厨艺会?比他更好,也能够吃掉她不爱吃的胡萝卜,他们的新家不会?有?总是漏水的洗手间,每天早晨不会?有?卖发?糕的爷爷骑着三轮车开着大喇叭叫喊,茵茵能睡到自然醒。
但是闻祈什么也没有?,没有?教养,没有?花不完的钱,还多了一段颓废到混吃等死的经历,多了一个噩梦般的亲生父亲。
王奶奶去世后那几年,他的生活颓唐低迷,每天抱着明天就去死的态度,糜烂又百无聊赖地活着,躺在硬板床上都在想,不如?就这样把自己玩儿废、玩儿死。
反正他的人生也没有?别的意义。
这些烂事,要怎么告诉她呢?
他要如?何拿他这样疮痍到不可直视的人生,去与别人的精英世家来做比较呢?
真是一塌糊涂,一败涂地。
闻祈像是被?囚禁在这般设想中,逃无可逃,也无法自救,他被?这梦魇得喘不上来气,张着嘴大口大口呼吸,却?像一只被?扔在沼泽里缓慢下?陷的金鱼一样无助,十指蜷起,把床单抓至发?皱。
他突然睁开眼睛惊醒,发?觉自己胸口像压着一块巨大石头一般窒息,闻祈抬手摸了一下?眼角,再?度闭上眼的时候,潮湿的睫毛黏在了下?眼皮处。
江稚茵伏在他肩头,问?他怎么了,怎么心跳这么快。
闻祈抬手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助听器,胳膊有?些发?软,松松把助听器摁进左边耳朵,身上出了一些薄汗,带着一股热气拱起背,双手撑在江稚茵身体上方。
她头发?散乱,平铺在枕头上,那枕头芯很软,下?陷进去一t?个窝,江稚茵因为夜盲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通过触感和嗅觉去探寻闻祈的体温。
他身上的热气像是要把人吞吃掉,嗓音也是哑的、烫的:“要来做吗?”
她眨动双眼,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这简短三个字的含义,大脑像宕机的机器,卡顿到难以进行下?一步操作。
直到带着滚烫体温的湿吻落在她耳侧,江稚茵下?意识缩着脖子,两只手抵在他肩头,嗓音含糊:“今天是不是……不太适合?”
她看不见闻祈的眼睛,这让江稚茵更加心慌起来,闻祈动作停滞一瞬,下?巴却?仍旧轻轻戳弄着她肩窝,稍显急促的呼吸裹着热气一次次顺着耳道滑进耳朵里,无论外?还是里,都是难耐又灼人的痒意。
闻祈稍稍撤离一点,抬着胳膊摁开了小夜灯,乍一见光,江稚茵不太适应地眯起眼睛,下?一秒就被?人抱起,变成跨坐的姿势,闻祈在这种时候仍旧波澜不惊,淡定地垂下?眼皮,动作莫名急切,却?不像是动情,而是应激后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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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口说?着惊人的话:“那我做,你看着。”
江稚茵怔住,闻祈补充:“之前在门外?的时候,你听见了吧。”
她噤声不答,闻祈背脊抵着墙面,半倚在墙面上,他嗓音一瞬间变轻:“我知道你在门外?。”
此时他双手撑着江稚茵腰窝,让她坐于耻骨上方,但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江稚茵两只手扶上他肩膀,感受到他似乎连血管都在随着心跳颤动不已。
“那你……”她难以理解。
闻祈像是很累,淡笑?一下?:“因为喜欢你,想勾.引你。”
现在也是,不知道用什么才能留下?她,所以急切地想要做一些事情。
要是被?依赖就好了,要是她离不开他就好了,要是他再?好看一点就好了。
说?着,他突然倾身过来,空虚太久的人十分渴望这样一个温热的拥抱,闻祈半阖着眼帘,轻轻嗅她的脖子和头发?。
江稚茵不敢回头看,耳朵却?捕捉到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有?什么东西?被?扯下?去,层层叠叠的布料堆在他小腹下?方。
闻祈把下?巴压上她肩头,腾出一只手与她五指相扣,掌心渗出一层又一层汗意,他反复捏动江稚茵的手指,从指腹摸到虎口、指缝,难舍难分。
江稚茵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喘息,耳根渐渐被?他滚烫的呼吸浸透。
不知为何,他今晚的话格外?多,两只手各有?各的忙,嘴也不停,一边喘还要一边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