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茵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她慌忙眨动几下眼睛, 瞥向靠墙壁放置的鱼缸,抿唇几秒后刚想张嘴解释她跟闻祈并不是那种关系,结果嘴巴刚张开一个缝,不知道从哪里探过来的微凉指尖就把一个扁平方块的物体推进她的口中?,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言语。
嘴巴里泛起一点苦涩的味道,巧克力在唇齿间化开, 江稚茵盘腿坐在地毯上, 闻祈就站在她身后,胳膊从她脑袋后面环过来, 指腹重重压了下她的唇,微滞一秒,随即撤离。
“似乎快过期了,最好今天把这袋巧克力吃掉。”他偏偏在这个时候找到一袋将要过期的巧克力。
闻祈把剩下的一半搁在桌子上,让学姐尝尝,然后十分自?然地弯腰拾起散落在周围的文?件。
江稚茵的口舌被那块黑巧克力全然占据,苦得人舌面发麻,但毕竟是他好心好意喂进嘴里的,也不能直接吐出来,只能忍着点儿,嚼了几下咽下去。
学姐一副“我都知道了”的表情,麻利收拾了自?己的书,叹道:“哎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这个点儿也该走了,再?晚连网约车都打不到了。”
江稚茵眼巴巴地嚼着巧克力。
……其实真的不是那样?。
大门被轻轻关上,江稚茵拿起桌子上刚拆开的巧克力,包装上还印着日期,明明是两周前生产的,离过期还遥遥无期。
她刚扭头想质问?,结果洗手间的门咔哒一响,接着响起了淋水的声音,江稚茵就像油箱被耗尽的汽车,发不出声音了。
……他是掐准了时间吧,非在这个时候去洗澡。
江稚茵在心里直犯嘀咕,随手找了个夹子把剩下那半块巧克力封好,她低眼看着玻璃桌上自?己的影子,嘴角似乎还蹭到一点巧克力,舌尖探出去,又舔到那股淡淡的苦味。
她心说这样?的氛围实在不太妙。
好像自?从上次她鬼使神差一般主动去吻闻祈,关系的发展就越来越暧昧了。
这哪里像室友,简直就是……
思?绪还乱作一团,陡生的猜疑还来不及完全浮出水面,头顶的灯忽一下灭掉了,江稚茵愣一秒,转头去看窗外,对面的居民楼也没了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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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人操着方言喊叫:“怎么要停电也没下个通知啊!”
“娃还点灯写作业呢……真是的。”
这儿附近有?所重点初中?,所以也有?不少家长图便宜,租房陪孩子读书。
隔壁徐婶家里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读高中?,小的刚上初中?,等?开春就中?考了,正是关键时期,她家是“鸡娃”教育模式,两口子把所有?财力和精力都倾注在两个小孩身上。
一停电,没灯写作业了,就急得不行,敲了江稚茵家的门问?她有?没有?亮一点的手电筒。
江稚茵记着之前好像备过一两个,她说帮忙找找,转头拉开电视柜下面的一排抽屉,找了半天没找到。
因为忙着找东西,注意力就没放在浴室那边,连闻祈出来了她都毫无察觉,低着脑袋在乱糟糟的抽屉里翻翻找找。
直到一只沾着温凉水汽的胳膊压上她肩膀,江稚茵下意识缩着脖子,下颌边沿蹭过他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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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祈的袖子挽上去一半,于是她刚好蹭过那片温热的皮肤,大脑宕机了一瞬,眼见?他懒散勾了下手指,把挤在里面的手电筒的带子勾了出来。
江稚茵手里还捏着自?己开着闪光灯的手机,她视线上移,黑色的电视屏幕投射出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江稚茵看见?他的眼睛斜睨着自?己,眸中?情绪晦暗不明,像克制,像情.欲,混杂交织成一种复杂感。
但闻祈似乎并不知道她通过电视机屏幕的倒影看见?了他的表情,视线还是丝毫没有?收敛。
江稚茵偏一下头,咽掉口水,夺过他手里的手电筒就起身,还喃喃自?语:“啊,原来在这里啊。”
她把东西交给?徐婶,对方向她表达了几次谢意,江稚茵有?些?走神,但还是和善微笑,说没关系,能帮到她就好。
关上门以后,室内又恢复了黑暗与?寂静,闻祈的声音又变得很淡很轻,永远是散漫平静的情绪:“热水器也用不了了,水不太热,应该洗不成澡了。”
江稚茵结巴了一下:“……啊?好吧,那我直接睡了。”
她加快步子往房间里躲,结果莫名其妙被拽了一下手腕,闻祈突然很轻地叹气,话语似乎对准了她的耳朵才吐出口:“你忘了事情。”
“我又……忘什么了?”江稚茵很少有?如此失语的时刻。
老是说她忘记这又忘记那,用那种有?点可怜的气声说这种话,给?江稚茵一种对不起良心的感觉。
闻祈扯动一下唇角,继续把嗓音放轻,含糊喑哑:“我说过我怕黑。”
透过手机薄薄的光线,江稚茵看见?他垂落着眼皮,身上还带有?刚出浴的沐浴露香味,迷得人心旌摇曳。
好像是说过这话……什么时候来着?
记忆回溯到那天晚上,江稚茵又脸热起来。
她偏开身子,与?他错开一个身位的距离:“窗户不是开着呢?有?光能透进来的。”
“啊。”他拖拽着嗓音,一副敷衍的样?子,“看不清。”
江稚茵退一步,他跟一步,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香味又缠上来,她感觉自?己脑子昏昏沉沉,跟中?毒了一样?,眼睛丝毫不敢往上抬,指甲扣着手机边框,偏开头喘了几口气。
“那要怎么办?”
“你房间采光好像……好一些?。”
“那今天你睡床我睡沙发?”
“……”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表情差点维持不住,似乎觉得她非常不争气,于是挺轻地笑了一声:“那样?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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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江稚茵只想赶快逃离这样?面面相?觑、让人感到呼吸不顺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