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稚茵坐在桌前,拆了药盒看了眼说明书,打算先把感冒药吃了。
闻祈这家里不怎么透气,待一会儿就觉得热,江稚茵把外套脱了,搁在一边的凳子上,看着闻祈进进出出,重新开了灶,然后就躲进房间里半天没出来。
她拎着药盒想问有没有一次性杯子,结果在卧室门口踌躇很久,不太敢进去。
里面噼哩啪啦的像是在收拾东西,江稚茵又怕这效果跟那天洗手间的水声一样欲盖弥彰。
她不是男人,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会产生亟待疏解的性冲动,也不敢多问,正打算悄悄走,结果卧室门突然被拉开,她肩膀抖了一下。
身后人拖着淡定的调子说着不淡定的话:
“怕什么。”
“又不是没撞见过。”
金鱼(三合一)
虽然这句话并没有指明撞见的是什么, 但由?于江稚茵自己心虚,自动把这话补成了她想的那个意思,于是?舌头像打结一样, 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那天……就是……”
闻祈把手里?的台灯摁亮, 这点灯光恰好只够照亮彼此?的脸, 他突然轻微把眼睛眯起, 笑一下,反问:“那天?”
他把台灯搁在桌子上,“小时候不?是?也撞见过停电?你拿着那个坏掉的手电筒,强迫大家听你讲鬼故事。”
原来说的是?这档子事……江稚松掉一口气。
没有多余的灯能放在厨房里?,他把窗户推开了些,窗口正对着?一轮月亮, 让屋子里?透进来一点皎色的光,江稚茵晃动着?玻璃杯里?的热水,看着?杯子里?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
只是?把菜热一下,用不?了多长时间, 闻祈就端盘上桌了, 江稚茵刚拿起筷子, 听见他说:“你什么时候开学??”
“八月二十五去报道,但我打算提前?一天走。”
“在哪儿?”
“海城。”
江稚茵笑一下,接着?说:“怎么,你打算去送我吗?”
闻祈吃东西时动作很文雅,慢吞吞嚼了几下,眼也不?抬:“不?算送你, 一起走吧。”
她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又向他确认:“你也考去了海城?”
“嗯。”闻祈发出短促的一声。
非常奇怪的,江稚茵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脏上一直悬浮着?的那个重?物, 倏忽间降落了,随即漫上来一股踏实感,填满了五脏六腑,让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好。”她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口饭,猝不?及防被噎住,“那到时候我、我打电”
被噎得实在说不?出来话,她直接去拿旁边的杯子,结果杯中的水已经空了。
闻祈递过来一杯:“先喝我这杯吧,我再帮你接。”
江稚茵盯着?那个玻璃杯,杯沿有抿过的水渍,她在短暂思考后拒绝:t?“不?了,我接、接杯新的。”
刚把手撑在桌子上准备起身,他就轻轻摁住她手指,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不?对劲,但嗓音却带一点难以察觉的寒意:“我去接,你缓一会?儿。”
接来的水是?温热的,恰好入喉,江稚茵灌了半杯,那股凝噎感缓缓消退。
闻祈搭在桌沿的手指缓慢敲击着?,他似乎不?打算继续动筷,突然问:“上次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看了吗?”
她的身子僵住,咬住筷子尖滞了一下,还是?坦诚道:“还没,那天礼物被你摔得乱七八糟,我还没来得及整理。”
江稚茵忙说:“今晚回去就看。”
闻祈鼻间冷呵一声,明明嘴角是?向上提起的,但语气却发凉:“别人送的你就看,我送的你就扔一边。”
“都是?好朋友,别人跟你勾肩搭背你还能笑,我碰你一下你就躲,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
“算了。”他垂下眼帘,“我和我的礼物一样,本身也都值不?了几个钱。”
闻祈好像真的被伤了心,漆黑的小屋里?,那点微弱的薄薄灯光照亮他眼底的一点红,又被睫毛投下的影子遮覆住,顷刻间消弭。
其实江稚茵也不?是?那个意思,她只能干巴巴解释:“我没有那么想过,只不?过就是?觉得……同性朋友和异性朋友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我不?能拿你和陈雨婕相比,她和我还能睡一个床呢,但我和你就不?行,对吧?”
她总不?能说你上次喝醉的时候亲过她,所以导致她直到现在心里?还胀胀的吧。
“我们以前?没有睡过一个床吗?”他突然说。
“……那是?小时候。”
“……”
他沉默不?语,似乎不?想回答,又拿起了筷子。
江稚茵有时候觉得和闻祈解释这种?事比教马世聪算术还累。
回家后第?一件事是?问江琳自己生日当天收到的礼物去哪里?了,江琳似乎早早入睡了,房间门紧闭,没有回应,江稚茵也不?想打扰她睡觉,就自己轻手轻脚地打开各种?柜子。
包装袋散了一地,她盘腿坐在一地狼藉里?,视线细细探过每个礼物。
只剩闻祈的包装袋最完整,里?面装着?一串风铃,看上去是?手工品,连接处的绳结都打得很笨拙,蜗牛壳比以前?她捡的那些要大上一圈。
江稚茵把风铃挑出来,然后把其它装饰品都在书桌上摆好了以后,踩着?书桌才够到卧室的窗沿,在上面贴了一个挂钩,把风铃挂了上去,比了半天的角度拍好一张照片,给闻祈发了过去。
【拉粑粑大王】:“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