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害怕,拼命晃动自己的手,但被死死铐住,不能轻易挣脱,“叶骋予,你清醒一点!”我带着哭腔厉声警告,“你不要乱来。我不能接受,你不能,你真的不能,我不会原谅你。”
他充耳不闻,伏在我身上,轻抚着我的头发,深情地注视着我,又戴上安全套,不管我的哭喊,将他的东西塞进了我的身体。
很痛。
但是相比那个地方,我的胸口和太阳穴更痛,几乎将我五马分尸。眼泪从我的眼角不停流下,浸湿了地毯。
他没有动,但也没有退出,只是抱住我,嘴里重复着,“语和,我真的很爱你。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还是我们,一切都没有变。我爱你,你相信我。”
我头痛欲裂,耳鸣不止,只觉得这个人戴上了怪异面具、离我很远,他嘴里的话都变成了咒语,将我们的世界搅得颠倒混乱。
我开始拼命挣扎,“滚,你给我滚。放开我。”我拼死挣脱手铐,刮破了皮肤,手铐和手背上留下斑斑血迹,然后死命推开他。他撞在身后的柜子上,没有动弹,神情悲痛。
我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吐了起来,泪水不听使唤地流下,只觉得厌恶至极。这近四年的时光,为什么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清醒了大半,我洗了洗脸、抹掉泪痕,铺天盖地的戾气涌上胸口。我快步取来东西、走进书房。叶骋予还赤裸着身子坐在跌倒的地方,呆呆地看着前方,见我走近,轻声唤我的名字,“语和...”
“别叫我,你不配。”我狠狠踹了他胸口一脚,拿起手里的缚绳,将他捆了个扎扎实实。
这绳子还是他买的。以前他三番两次让我试试捆绑,我嫌麻烦、又对这种形式的东西不感兴趣,只偶尔借它简单绑下手脚,从来没真的绑过他。
此时此刻,是他作茧自缚。
他任我动作,只哀求着看着我。
我举起手里的鞭子,狠狠抽向他,一鞭又一鞭,打在他的手臂、胸腹、背部,几乎要下死手。
他咬着牙齿受着鞭刑,不吭声,只默默地流着眼泪。
过了不知多久,我打够了,将鞭子扔在一边,冷冷看着他。他额头汗涔涔的,被鞭打的皮肤迅速红肿起来,可笑的是,阴茎居然还高高挺立着。一瞬间,我有些同情起他来,不知道这样的身体,还会回到四年前吗?
“对不起...”他奄奄一息,脸色苍白。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了邮件的声音。我能笃定,我要的东西已经来了。
我摘下手上的戒指,扔在他脸上。戒指打了个滚,停在他眼前。“叶骋予,我们完了。”
听到这句话,他突然挺起身,在我面前跪着,边哭边恳求,“对不起,语和,真的对不起,我错了。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冷眼看着他这副涕泗横流的样子,不像是演的,“你自己触碰了我的底线,又来求我原谅,你觉得可不可笑?“
“对不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犯错了,我再也不会犯错了。“他想贴近我,我退后一步,让他落了空。
这是这么多年,我唯一一次,让他挺立着阴茎没有得到满足,受了惩罚没有得到安抚。但这是他咎由自取。
我不再管他绝望的哭声,转身离开了。
门铃响后,大门打开,周玺站在我面前,任狼狈的我倒在他怀里。
他不问发生了什么,只是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任我的眼泪打湿他的衣服,“没事了。“
第32章 | 0032 第三十二章 钝刀割肉
我倒在周玺怀里,昏昏沉沉、天旋地转,怀疑自己只是做了个噩梦,觉得周遭一切都十分荒诞滑稽。
周玺将我抱起走进卧室,将我轻轻放在柔软被褥里。昏暗灯光下,房间静谧无声,只有他轻柔的脚步声。他端来水杯放在床头,拿着温热毛巾替我擦拭、替我换好睡衣。半晌后,他坐在床边、慢慢拍着我,看我陷入沉沉梦乡。
我一向心大、凡事只求当下痛快,没想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千多个日夜像藤曼,早就和人血肉相连,快刀也斩不了乱麻、只能钝刀割肉。我的情绪百转千回,厌恶只是水面的浮冰,胸口酸闷的缺氧感莫名其妙地,像毒瘾发作般越来越厉害。
这几日,我除了上课,就被周玺拉着、窝在他这里,深居简出。我对发生了什么闭口不谈,周玺也不问,只尽心照料我的饮食起居,偶尔拉着我出去散心。
我一改往常,食欲差到了极点,一天只喝得下几口牛奶。他看我胃口不好,想方设法改食谱,几大菜系研究了个遍。
“你别折腾了,我真的不想吃。”我去倒水,看他又在厨房忙。我穿着他给我买的家居服,胸前印着呆呆的棕熊,四肢袖子空空荡荡的、有些漏风。
他放下手里的厨具,走过来拉起我的手,“你瘦了好多,是我没有照顾好你。”轻轻摩挲我的脸,露出悲伤的神情,“语和,你想哭可以哭出来,不要憋着。我好担心你。”又将我拥进怀里,”你放心,我会永远陪着你。”
我觉得他言行怪异、大题小作,“你怎么了,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无所谓状地推开他,”我要忙申请了。”转身走到书桌前坐下,勉强点开申请信做最后的修改,无视眼前冒出来的金星。推荐信、成绩单都到位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玺流着泪走来抱住我,搞得我一头雾水。
我在教室和周玺家两点一线,很久没有回宿舍。一次,我不得不回宿舍取笔记,在门口碰到了不想见到的人。
叶骋予看见我,一步步向我走来。他胡子拉碴、眼窝深陷,看起来很久没有睡觉了。
我看见他,下意识想逃跑,但因为没吃饭、腿迈不动步子。
“你瘦了。”他站到我面前,担心地看着我。
“你找我有事吗?”我攥紧书包带子,没有看他。
“语和,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是,能不能请你原谅我?”他失魂落魄道,“我好想你。”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我原谅。”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闻言,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恳求道,“语和,我不能没有你,这几天我什么也做不了。你回来好吗?”
我扒开他的手想走,他匆忙拉住我,“语和,你相信我吗?我是为了给你治病。”他有些着急,开始胡编乱造了,“都是Sasson医生告诉我应该这么做的,你后来没有排斥,我以为……我以为是治疗有效果了。”他望向我,带着哀求,“Sasson,你还记得吗?“
我看着他,语气冷淡,“叶骋予,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我冷笑起来,”你才有病,留着你的拯救欲救你自己吧。我被狗咬过,绕着它走,并不代表我干不过那只狗。你懂吗?“
他不懂,脸上浮起焦急又疑惑的表情。
周玺来了,牵起我的手将我带走。我回头看,叶骋予垂头站在身后,离我越来越远,仿佛无家可归的游魂。
申请资料寄出去了,我胃口稍微恢复了些。周玺不放心,去哪里都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