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近,吴裕贤娶了柳氏,柳氏带了丫鬟婆子来,这些活便就由柳氏的下人和叶氏一起做。

不过昨儿晚上叶氏的身子换了个芯子,成了叶雅芙。

叶雅芙可不知道自己还要做早饭。

再加上她昨儿实在太疲惫了,一觉睡到了今天早上鸡打鸣,更是错过了做早饭的时辰。

记得去厨房里烧水的时候,柳氏的另一个陪嫁花嬷嬷,有嘀咕她几句。但她当时没在意。

这会儿,人站在了饭桌前,姜氏倒是又摆起婆婆的谱儿来。

“福姐儿这两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大变了性格。顶撞长辈就算了,怎么早上连早饭也不做了?听说今儿早上,还同蓉娘的丫鬟映红吵了一架。难道这家里,你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一遍才开心啊。”姜氏似是说给叶雅芙听的,又似是说给一旁的吴兆省听的。

叶雅芙先也没说话,只等着看公爹吴兆省会是什么反应。

这吴兆省是个耳根子极软之人,虽读过书,但却是个书呆子,没什么分辨是非的能力。此番听得姜氏一旁挑唆,再想到昨儿晚上大儿媳的反常行为,吴兆省立刻又把心偏去了姜氏母子那边。

只见他虎着脸,颇严厉着训斥叶雅芙:“知道你心里不服气,怎么同样是儿媳妇,人柳氏不必干活,偏你要干。可你也不想想,二郎媳妇不干活,那是有人替了她,你有人替你吗?孝顺公婆,相夫教子,这是你身为女儿家应尽的职责。你自己想想看,你又做到哪一点了?”

从前在家里上蹿下跳的,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就算了。现在,连做饭都不肯做了。

往后下去,还了得?

昨儿晚上和她婆母吵架、不敬婆母,以后,是不是连他这个公爹也不放眼里了?

吴兆省这会儿会有这样的态度,必然的,是昨儿晚上回房歇息后,姜氏在他耳边吹了枕边风的缘故。

叶雅芙则心中暗叹一声,心道,一家之主心太偏,这个家是没法呆了。

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抬手,摸着自己额头处的伤:“阿爹看到儿媳头上的伤了吗?”

吴兆省自然是看到了,但却忽略了。现在见她主动提起,自然忽略不了,可又不知该怎么接她的话,竟一时语塞起来。

姜氏似是很怕她会提昨儿晚上的事,于是立刻又笑起来,打着圆场说:“早上的事既然过去,就不提了,你下次记得就行。快坐下来吃饭吧,别一会儿饭冷了,又得重新拿去热,平白糟蹋柴火。”

叶雅芙不是叶氏,不会对着姜氏母子摇尾乞怜。

姜氏怕提昨晚的事,想息事宁人,叶雅芙做不到。

她不想提,她就偏提。

“我额头上的伤,是昨天晚上二郎弄的。他推了我一把,我撞到墙上了,这才留下的伤。”

果然,柳娇蓉听后第一个跳脚,立刻质问起来:“二郎什么时候同你在一起的?为什么他会推你!”

第6章 第六章 (大修)不能亏待自己的胃……

成亲前,爹娘自然是把这吴家的内情打探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她一早就知道自己丈夫同眼前这个叶氏有些不清不楚。

但好在,是这叶氏不守妇道,觊觎小叔。而她的丈夫,始终是行为端正,对其避之不及的,不曾有过丝毫的越矩行为。

成亲后这段时日,二郎前些日子都是呆县学读书的。就算如今县学放了假,二郎白日时也是常去先生或同窗家交流功课。就算晚上回家来,也是同自己形影不离的呆一起。

所以,方才听这叶氏说二郎推她撞了墙,她就很奇怪了,二郎什么时候同她呆一起过?

最重要的是,二郎同她呆一处时,自己竟然不知道?被蒙鼓里了?

见自己目的已达到,叶雅芙便笑起来,更是有几分挑衅的意思:“就昨儿晚上的事啊,二郎回去后,没同弟妹说吗?”

姜氏那边急得想伸手来捂人嘴,却是来不及。

见话已说出来,她只能气得咬牙切齿,整个人浑身颤抖起来。

这件事,是最不能叫二郎媳妇知道的。她那性子,若是知晓了此事,还不闹翻天去?

本来,按着她的原计划,这福姐儿难得能有机会同二郎共处一室。凭她对二郎的喜欢,必然会做出些什么来。

而这时候,她再带着娃他爹寻过去,也就正好捏住了她的错处。

二郎现在的身份很不一般,他是秀才老爷,又娶了城里富户柳员外的女儿为妻。他是整个吴家的希望,他的清誉很重要。

所以,他爹肯定不会允许任何人有机会去污了二郎的清誉。

这种时候,她再在一旁煽煽风点点火,他爹气极之下,再想到往后一个屋檐下住着肯定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所以,为大局考虑,他必然会听自己的,让大房一家三口单分出去过。

本朝律法规定,身有残缺者,不能入仕为官。大郎废了腿,做不了官了,自然没必要继续读书。

所以,给个三瓜俩枣的,以保证他们一家能填饱肚子就成。

若这叶氏不肯分家,吵将起来。正好,给她头上安一个“不敬长辈”的骂名,分家就更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于左右邻居那儿,也有说法。

可现在,昨晚之事并未按着自己的计划进展。理并不在自己和二郎这儿,若再闹将起来,可就不一定自己占便宜了。

这个福姐儿,什么时候就变得这样难对付了?真叫人恨得牙痒痒。

而叶雅芙呢,此刻心里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在。

她知道姜氏心中打的什么算盘,她自然不会让她得逞。

不但不会让她得逞,她还要将计就计,反将其一军。

这柳氏一心扑在这吴二郎身上,将其当个宝。若叫她知道还有昨晚那事,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有她搅和进来,昨晚之事,必然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