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你也一直在忙,是不是食肆里?有新的方案推出?”他?问。

但前面这些都是铺垫,先把?铺垫放出来,之后才引出他?真正想问的:“和樊兄弟合作得?如何?”

叶雅芙正好想寻个谁来倾诉自己的表达欲,恰吴容秉乐意听,于是就叭叭叭起来。

自除夕那日?叶雅芙意识到了?只靠那一样菜品不足以站稳脚跟后,整个过年期间,她除了?正常的吃饭和社交外,其余时间都是躲自己房里?想食方,或是躲厨房里?研究菜品的。同?样的食材,总得?多?做出几道更新的菜来。

这样,等过了?年,各食肆重新开了?门,万一别家模仿了?她的这道菜,她也可?以立刻推出新的菜品来稳住地位。

不说引来多?少顾客、赚多?少钱,至少不能让这食肆昙花一现,只红了?年前那几天后,就枯萎了?。

往好的方面去想,至少是用这道菜打出了?些名?声来,算是留住了?一波客人。能走到这一步,已算是十?分成功。

至于后面,自然还得?再好好规划。

不管做什么生意,总得?推陈出新才能一直屹立于不倒之位。否则,躺在之前的功劳簿上,迟早坐吃山空。

别说是新开的食肆了?,想之前在富阳县时,那繁花楼可?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因经营不当,也渐被后来者的盛锦楼给超越了?去。

那繁花楼,若再不好好整顿,迟早得?倒闭了?。

再说这京城里?的那些知些名?气的各种?铺面,哪个不得?掌柜的、或是东家常常出新?只靠着之前的老本过活,迟早得?遭到淘汰。

想通了?这个后,叶雅芙日?日?干劲十?足。

她的目标是再辛苦个十?来年,等干到三十?五岁时她就退休。

她希望等到那时候,她可?以彻底实现财富自由。到时候,大宅子住着,手上又有钱使,下半辈子衣食无?忧,那才叫快活呢。

“樊兄弟不错,他?比起我来是很会做生意的,但却足够谦逊,凡事都很愿意倾听我的意见。我们二人有事都会多?多?商量,反正都是为食肆好的,也都很愿意多?听取、思考对方的意见。”

有事互相商量,彼此?尊重……虽只是谈生意,无?别的什么,吴容秉听着这些,也不好受。

可?他?知道,他?没资格拈酸吃醋。

从一开始,就是彼此?间默认了?的假扮夫妻。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以丈夫的立场去介意这个在意那个呢?

吴容秉不会这般无?理取闹,但既起了?要同?她好好过日?子的心思,必也有其自己的手段在。

关心和在意,这都是最基本的。对她的事业,但凡他?能做得?到的,必会倾力?相助。

“食肆生意重要,但身子更重要,你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吴容秉一如既往的温柔关心。

“我知道。”叶雅芙自然更重身子,在这个连青霉素都没有是时代,自然是身子骨第一、钱排第二位的,“你也是。”

夫妇二人正说着话,忽然的,听得?屋外传来一阵响动声。

紧接着,便隐约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哥哥,我要留下这个孩子。”

柳娇蓉有了?身孕一事,叶雅芙并不意外。那次她当着大家的面犯恶心,她就起了?疑心。

当时她让柳世昌去请大夫来为其号脉,之后这事儿不知他?们兄妹是怎么商量的,总之最终好像大夫是没请得?来。

但一起一个屋檐下住着,那柳氏近来总是懒懒的,且食欲不佳,这不是假的。

若真是怀孕了?,细算起来,如今已是年外……这孩子得?有四五个月之大了?。

冬天衣裳穿得?厚、穿得?多?,不易看得?出来。

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后,夫妇二人立刻都噤了?声。

叶雅芙想了?想,既一个屋檐下住着,且他?们又同?柳世昌关系不错,总得?去看看情况。

于是说:“我去看看。”后,离开了?吴容秉的房间。

走到堂屋时,恰遇一样从东屋出来的苏慧娘。

二人互望一眼后,默契的寻到了?东厢房去。

此?刻东厢房内,柳世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急得?站都站不住,只来来回回在屋内转悠。

“我好不易想法子让你同?他?和离了?,难道你还想再回头?去跳那个火坑?”柳世昌此?刻愤怒到了?极致,“你早知是有了?身孕吧?所以一直拖着不肯请大夫来瞧。”

气愤之极,自然要迁怒。于是,斥责完妹妹后,柳世昌又去指责花嬷嬷:“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你一直近身伺候在她身边,她的情况你会不知道?你既知道,为何不来告诉我?”

花嬷嬷也很为难,这会儿跪下说:“公子且息怒,小姐也可?怜。小姐若真没了?这个孩子,她说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她说她就想留下这个孩子,以后再也不嫁人,就同?这个孩子相依为命。奴婢是看着小姐长大的,实在不忍心她这般痛苦,也就没告诉公子。”

柳世昌气得?直闭眼。

倒不是气花嬷嬷,而是气自己妹妹。

若是可?以,他?真想把?她脑子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你明明可?有大好的前景,可?在这京中再寻一个良人结为夫妇,明明有一条更好的路可?走,你为什么偏偏要选那条死路!那冯裕贤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用我多?说吗?他?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连他?的母亲都能害!这样的人,你还留着他?的孩子?”柳世昌只觉自己心口疼得?厉害,于是一直捂着胸口,“你想要孩子,将来还能没有吗?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孽障!”可?现在,这月份明显大了?,再要流掉,简直是拿大人的命在开玩笑。

太伤身子。

她这傻妹妹,怎的在算计他?时就这般精明?

柳世昌越想越气,因为愤怒,扫手便推了?桌上的茶盏茶壶在地方。

叶雅芙同?苏慧娘结伴而入时,那些东西恰碎在了?脚边。

苏慧娘吓了?一跳,然后开口劝说:“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发?这么大火。”然后走到柳世昌身边,“柳兄弟,坐下来说话。”

苏慧娘的面子柳世昌还是给的,他?忙道:“惊扰了?二位嫂嫂,实在抱歉。”

叶雅芙也说:“事已至此?,再多?吵闹已无?用。眼下,还是得?想法子才是。”想了?想,叶雅芙仍是把?如今冯裕贤同?那位杜家独女之事告诉了?柳娇蓉,“除夕之日?我去安国公府,于府上恰遇得?冯举人。后来打探才得?知,原是冯举人曾救过安国公府独女一回。如今,冯举人同?安国公府走得?颇近,怕是不会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