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巴不得多舔几口呢。”
靳星渊一道墨黑狭长的剑眉的眉头一挑,他神色轻佻,脸上戾气暂歇,一副轻浮浪荡子的模样,薄唇吐着热气,在苏皎皎的耳畔,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揶揄道。
“爷若是想浪,可以有空的时间多来甜水巷一趟,皎皎会尽自己的本分,乖顺伺候爷,让爷开心的。”
苏皎皎的一双剪水瞳弯成了月牙状,双颊酡红仍旧久久未消褪下去,红唇轻咬着雪白贝齿,两片朱红唇瓣上下翕动道。
靳星渊看着眼前的苏皎皎,一副温驯模样,活像是个只能够在他的遮天羽翼之下存活,受他庇护,因而只能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无依无靠的小姑娘。
他是遮风挡雨的屋檐,而她是檐下雀鸟。
寻常外室想要讨好主子,大概就是苏皎皎此刻这般妇人情态吧。
靳星渊的那一贯冷硬如铁的心肠,难得软和了下来,他伸手摸了摸苏皎皎的那根受伤微微发红的食指,薄唇开口道:“娇娇儿,今后爷会时常来甜水巷看你的。”
“好了,娇娇儿先出了庖屋去外面等着,爷要在庖屋内大展厨艺了。”
靳星渊说罢,他一双大手一把揽起苏皎皎的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然后一把腾空抱起来,几步将她抱到了种植着一株桃花树的前院中。
“娇娇儿先在院子里坐着,看看一树桃花,或者随便做些什么事来打发时间。”
“爷去庖屋内做饭了。”
靳星渊说罢,一道绯色身影就又转身回了庖屋内。
靳星渊开始用菜刀给那条肥硕滑溜的鲫鱼刮鱼鳞,鱼鳞剐干净后,又将鱼肚子刨开,将里面的内脏鱼泡等杂碎东西全部扣挖出来,最后挖掉两侧鱼鳃。
然后将鲫鱼用清水濯洗干净,直到鱼身鱼肚都清洗得干干净净的,他将鲫鱼放在盘子中备用。
然后又开始将五花肉用清水洗一遍,然后切成大小合适的小方块状,装盘备用。
鸡蛋打在碗中,用筷子搅拌均匀备用。
西红柿洗干净后,切块放在碗中备用。
半个时辰后,两菜一汤就做好了。
一道红烧肉,一道鲫鱼清汤,一道西红柿炒鸡蛋。
“娇娇儿,快点过来用午膳了。”
靳星渊将三道菜一一装盘盛放好,然后端入院宅的主屋正厅内,放在桌子上放好,然后又去庖屋中拿了两副碗筷,出了庖屋,他这才冲着在桃树底下,杌子上坐着的苏皎皎道。
苏皎皎坐在一个矮小的杌凳上,她双手食指指腹搅弄在一起,然后垂下眸子,正在数着泥土上的落花数量。
数着数着就数乱了,索性不数花瓣了,她眸光也没有个主心轴,竟是发呆愣神了半天。
“爷,皎皎过来了。”
听到靳星渊那道熟悉的冷冽声音远远地传来,苏皎皎抬起眸子一看,她红唇扯起一侧,笑吟吟道:“爷,皎皎这就来。”
苏皎皎边说边从杌子上起身,她说完便尾随在靳星渊的身后几步,一路尾随进入了主宅正厅内。
这甜水巷一处的宅院是靳星渊新置办的私宅,是个一进院,是他一个月前,为了安置苏皎皎,才购置的。
院子不大,也算不得太小,有一个前院,两间厢房,一个下人房,一个净室,四四方方的主宅正厅内可以容纳下好几个人自由自在地活动。
此刻,内宅正厅内。
二人相对而坐,开始吃饭。
苏皎皎先是献殷勤,主动给靳星渊盛了一碗饭,然后又拿公筷替他布菜,大片的鱼肚子上的鲜嫩鱼肉都夹到了他的碗中,然后又夹了几块色泽金黄油亮的红烧肉给他。
见靳星渊动筷子吃了一口碗中的饭菜,苏皎皎这才坐下来,开始用公筷替自己布菜。
她夹了鱼肚子的另外一侧的大片鲜嫩肥厚的鱼肉,放入自己碗中,然后开始吃饭。
呜呜,这也太好吃了吧。
碗中米饭软软糯糯,却也地道有嚼劲,同她煮出来的米饭的味道尝起来截然不同,简直是天壤之别,高下立判。
明明是同一种大米煮出来的饭啊?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苏皎皎大口嚼了几口饭,然后,她又夹了一筷子碗中的鱼肚肉,尝到嘴中,味蕾上的鱼肉清甜味道,回味无穷,她口水都差点不争气地从嘴角流出来。
苏皎皎胃口大开,大快朵颐,很快吃完碗中的大片鱼肚,又用公筷夹了好几块红烧肉在碗中。
她尝了一块红烧肉,咀嚼两口,那味蕾上的百般滋味,简直比她从前身为侯门嫡女,在镇远侯府上的庖房处的管事李叔做的红烧肉还要好吃许多。
苏皎皎风卷残云一般地吃完了大半盘子的红烧肉、大半盘子的西红柿炒鸡蛋,吃完了一整碗白米饭。
然后苏皎皎又用勺子舀了一碗热乎的鲜白鱼汤,一碗下肚,胃也暖乎乎的,她此刻的心情甚好。
苏皎皎吃饱了饭,她探出舌尖轻舔了舔自己的柔软红唇唇瓣,微眯着杏眸,一脸猫儿偷腥过后的餮足情态,轻声细语一般的莺啼道:“爷怎么不吃啊?光看着皎皎吃,弄得皎皎一顿饭吃得怪不好意思的。”
“没有,只是觉得爷的娇娇儿,吃相有几分,该怎么说么,吃相不够文雅吧。”
靳星渊心中打腹稿,组织了半天措辞,他本想说她吃相难看。
可转念一想,这不是那些酸腐文人骂人的臭词吗,于是,改口用了文雅二字。
苏皎皎心道,靳星渊定是一开始想用吃相难看四个字来形容她的,可最后又搜肠刮肚出来文雅这个文绉绉的形容词。
感受到了指挥使的难得体贴,苏皎皎情不自禁的红唇两角翘起,朱唇榴齿,露出一脸如夏花一般的清浅笑靥。
苏皎皎倏地又脑子中回想起自己这一个月吃的都是些什么食不知味的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