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更是没想到,自已的儿子竟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斥责未来的太子妃。

“我在说什么?”萧乾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母后以为,这个林婉清是什么心思单纯之人吗?”

“在我进宫之时,林婉清就拦住了我的马车,和我说杳杳的坏话,还提出想和我一起在宴会上露面,被我拒绝。她定是怀恨在心,所以发生这种事,就把脏水往杳杳身上泼。”

“我早就和她挑明过,选定她为太子妃是母后您的意愿,我心中只有杳杳一个人。”

“她若是认清自已的地位,安稳待在这个位置也就罢了,可她却三番两次试图伤害杳杳,母后要我怎么放过她?”

林婉清听到这番指控,顿时泪水盈满眼眶,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咬着下唇,嘴唇都快被她咬破,又忍不住想要替自已辩解:“殿下,我何曾……”

话还没说完,姜初霁却先一步拉住萧乾的衣袖,微微仰起头,那双黑湛的眸中还残留着未干的泪花:“殿下,不要这样说林姐姐,她并不是有意污蔑我,只是刚才有误会。”

“至于皇后娘娘,她也只是秉公办事,并没有针对我的意思。”

她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恳切,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林婉清和皇后解释。

然而她不提皇后还好,这一提,萧乾直接把目光转向自已的母后。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望,更多的是不满。

他攥了攥拳,才压住内心的怒意:“对,还有母后您,我已经接受了您安排的婚事,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母后要是还觉得不满意,那就有什么冲我来,别再为难杳杳。”

“但凡刚才的事情,母后能对杳杳稍加维护,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子。她这么柔弱,给她吓病了怎么办?”

皇后气得头皮发麻。

这个姜初霁,明显就是在装柔弱,她儿子是眼睛瞎了,看不出来吗?

还有,她‘吓成这样子’,这个姜初霁吓成什么样子了?她连人都敢杀!她会害怕什么?

而且杀了人还能像什么都没发生,找到人帮她脱身,她能耐得很。

可偏偏,皇后什么都不能说。

难不成她要告诉自已的儿子,她原本安排了一个猥琐的男人去玷污少女,却被少女当场反杀?若真相暴露,乾儿只会更加恨她!

萧乾胸口起伏,眼中的怒火尚未完全熄灭。他紧抿薄唇,冷冷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够了,我不想多说什么了,我带杳杳去太医院。”

话音刚落,他不再理会其他人,准备直接将少女横抱起来。但下一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动作顿时停住。

他之前就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才让杳杳承受了许多本不该承受的伤害。

比如他现在已有婚约,杳杳却还是闺中少女,若是他当众抱她,岂不是又会让杳杳惹人议论。

萧乾看向姜初霁,低头问道:“杳杳,我陪你去太医院,找个太医帮你看看,好吗?”

全然没有身为太子睥睨尊贵的姿态,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姜初霁轻轻摇了摇头:“殿下,我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萧乾却眉头依旧紧紧皱着:“我不放心,你方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又被吓到,让太医瞧过之后,我才安心。”

见状,姜初霁只好转过身,对着皇后盈盈下拜,语气不失恭敬:“皇后娘娘,眼下这般情形,我便先跟随太子殿下去趟太医院,还望娘娘恕罪。”

说罢,她微微垂首,柔顺的发丝从她肩头滑落,更衬得她姿容绝色。

姜初霁跟在萧乾身侧,一同离开了栖桂阁,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月色如水,静静洒落在两人身上,勾勒出两道修长的剪影。

今日大多宫人都被调去负责宴会事宜,一路之上静谧无声,鲜有人影。

萧乾的心跳莫名加快,他看向身旁的少女。忍不住伸出手,动作间带着几分忐忑,声音压低:“杳杳,这里没别人,我牵着你走好不好?”

此前萧乾从未觉得,自已的身份是什么麻烦。而此刻,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生怕被拒绝。

见少女没有说话,似是默许。萧乾内心喜悦,握住了少女比自已小上许多的手,身体也不由自主靠近几分。

今晚宴会上的一切都让他觉得索然无味,直到这一刻,他的心脏才开始真正跳跃,内心都无比充实,甚至恨不得这条小路再更长一些。

然而,下一秒,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杳杳?”

萧乾下意识抬头,却看到萧珩正站在不远处。

萧珩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月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他身上,为他勾勒出一层清冷的银边。

萧乾看到萧珩的身影,猛地深吸口气。还没待萧珩开口说话,就先一步把手放开,故作镇定地解释道:“……是我要牵杳杳的手,你别怪她!”

第179章 宝宝,不和他一起时也想想我

眼前的人,是萧乾?

萧珩一时间还以为自已看错了人。

这是宫中,而杳杳又来到宫里。栖桂阁里出了事,他能听到消息赶过来,萧乾自然也能。

萧乾生来强势霸道,一旦看上什么就不允许他人染指,又有极强的占有欲,更从未掩饰过他喜欢杳杳的事情。所以看到萧乾牵着少女的手,萧珩并不意外。

让他意外的是,萧乾一看到他,竟然立马把手松开,还一脸自已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抓包的心虚,言语间还在维护杳杳,像是生怕他会责怪杳杳,不知道是犯了什么病。

没记错的话,那日在玄山,裴世子将昏迷的杳杳抱出,萧乾当时还像被激怒的狮子,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与他寸步不让,针锋相对,眼神中满是警告与敌意。

月光下,萧珩一袭玄色锦袍,衣角随风轻摆,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只是受伤的左臂还夹着夹板,被绑带固定。

他面容英俊,深邃沉寂的双眸此刻只映出少女的身影。如同没看到萧乾一般,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朝着自已心心念念的人走去。

直到走到姜初霁面前,看清少女安然无恙,他高悬的心才稍稍落了地,轻声说道:“杳杳,我听说栖桂阁里死了人。”

姜初霁看见萧珩的那一刻,眼眸微微闪动,情绪在眼底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