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院中,姜砚川眉头紧锁:“二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茯苓吸了吸鼻子:“回大少爷,昨日小姐在宫中不小心崴了脚,又着了凉,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发烧。”

“小姐回来后喝了退热药,这才沉沉睡下,只是奴婢摸着小姐现在还在烧着,睡也睡得不安稳。”

姜砚川越听,心就揪得越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在宫里,怎么会又是崴脚,又是发烧?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等耐心少女清醒过来身体恢复再作询问。

姜砚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直接伸手接过茯苓手里的帕子:“你再去烧点热水来,初儿这边我来守着。”

姜砚川转身又进了卧房,压根没发现姜凌翊悄悄躲在院门后,闻言忍不住握紧手心的身影。

姜砚川这一守,就直接守到了傍晚,片刻都不曾离开。

期间,他不时地用帕子轻轻擦拭妹妹额头上的汗,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过少女的面容。

所幸,姜初霁额头的温度还是降低了些,尽管她依旧沉睡未醒,但这细微的好转也让姜砚川稍稍松了口气。

直到有下人赶来传话,说是翰林院有人来府上找他议事,他才不得不起身。临行前,他再三叮嘱茯苓好好照顾二小姐。

目送大少爷离开,茯苓洗了洗帕子,端起盆准备出去再打盆热水。

结果刚到门口,竟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道挺拔却略显僵硬的身影,吓得她手一抖,水盆差点滑落。

她定睛一看,竟是二少爷姜凌翊。

在茯苓的印象里,二少爷上次来宜兰院,还是小姐刚从梅香院解除禁足没几天的时候。

当时二少爷为了给大小姐撑腰出气,气势汹汹地闯入院子,全然不顾兄妹情分,抬手就在小姐脸上重重扇了一巴掌。

那啪的一声脆响,至今回荡在茯苓耳边,让她每每想起都心有余悸。

姜凌翊来送糖饼那日,茯苓恰好去了国公府送信,压根不知道他后来还来过这一遭。

所以此刻陡然见到二少爷,茯苓心中的害怕瞬间如潮水般涌起,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像是生怕二少爷再欺负小姐,声音有些发颤:“…二少爷,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小姐她今日身体不适,正在休息,二少爷要是有事要找小姐,能否明日再来?”

话语间,满是小心翼翼。

她实在担心二少爷此番前来又要闹出什么不愉快,让本就虚弱的小姐雪上加霜。

姜凌翊瞧着茯苓这副惶恐不安的模样,心底像是被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了一下。

他怎会不知,茯苓定是想起了那日自已冲动动手打人的不堪画面。一时间,心底的难受与烦躁交织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着情绪,语气有些生硬道:“我知道她身子不适,你也守了一天了,下去吧,二小姐这里我来看着。”

茯苓一听,眼睛瞬间瞪大。二少爷这是要进屋替她守着小姐的意思?

可在她的认知里,二少爷向来眼里只有大小姐,平日里对二小姐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厌恶至极,怎会突然转了性子,主动要来照顾小姐呢?

大少爷对小姐包容又细心,有他守着,茯苓自然是一百个放心。可如今二少爷要进屋,茯苓是真的不敢轻易应允。万一……

姜凌翊见茯苓站在原地,直接冷下脸,语气似裹挟着寒霜:“让你出去就出去,里面躺着的是我亲妹妹,我还能害她不成?”

那眼神中的凌厉,吓得茯苓脖颈一缩。

见状,茯苓也只好咬咬牙,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是……那我去外面守着,二少爷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叫我。”

说罢,她匆匆行了个礼,小心翼翼退下。

姜凌翊当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像是要挥去心头的烦闷。

待茯苓出去,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静得只剩下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床上躺着的人微弱的气息声。

他再次深吸口气,胸膛起伏着,似在积蓄勇气。终于,缓缓迈出脚步,一步一步朝着床榻边上走去。

当看清床榻上少女面色苍白,宛若脆弱易碎的陶瓷娃娃一般的模样,姜凌翊忍不住心头一颤。

下意识就想上前伸出手,去探一探她额头的温度,看看她到底烧得怎样了。

可一想起那日的事情,刚抬起的手就在半空中僵住,生生忍住了。

他努力让自已看起来依旧冷漠,冷着脸对着床上的人道:“……姜初霁,你是真发烧还是假发烧?大哥都走了,你别装了。”

第120章 哥哥就这样陪着你,好不好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凌翊的声音微微有些颤。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床上的人显然不是在装生病。

少女的脸色苍白如纸,只有脸颊泛着发烧的潮红。双眸紧闭,眉头蹙起,一看就是因为身体不适而睡得不安稳。

他说出那句带着刺的话,床上的人却没有半点反应,像是睡得昏昏沉沉,根本听不到外界的声响。

姜凌翊又上前几分,少年俊逸的脸上薄唇紧抿,形成一道倔强的弧线。

他伸手推了推少女的胳膊,力道看似不轻不重,实则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这下,闭着眼睛的少女终于有了反应。有些干涩的唇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唇边溢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