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 / 1)

皇帝抽了抽嘴角,“人哪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太子妃时常传召楚家的姑娘进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楚家的家教倒是不错,出身也尚可,做正室不够格,况也劝不住太子妃,做个侧室倒还使得,可偏偏她是太子妃外甥女。”

这种事皇帝还真没留心,颇有些诧异。

泰平公主正色道,“父皇别觉得不过是个女孩儿,多大的事。外头隐隐约约就有那楚姑娘是冲着正室之位去的流言,不过是还未成气候,我才没告诉您,可传多了,假的也被传成真的了。再有一点,太子妃那不着四六的性子,要是她的外甥女做了侧室,日后阿杞的妻子有的是苦头吃,谁家不心疼闺女。就说没这些糟心事,光冲着太子妃,不少人家就要舍不得把女儿嫁进东宫。”

皇帝收敛神色,食指轻叩御案,“倒是朕想岔了。”

“父皇日理万机,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没注意也是有的。”泰平公主长叹一声。

话说到这地步,皇帝要是还不明白泰平公主是来说媒的,也挣不下这么大的家业,便道,“如此,阿杞的妻室必得慎之又慎。”

“可不是这个理。”

皇帝笑了笑,“你有什么人选?”

泰平公主看了看皇帝,笑了出来,直接道,“姑姑那外孙女,我瞧着倒还不错,年岁也与阿杞差不了几岁。她的出身在那,有姑姑在,这孩子我瞧着也是有心眼的,就是太子妃也拿捏不得她。”

“早年间,朕曾经也有此意,可你姑姑一口回绝了,她舍不得把孩子嫁进皇家。你姑姑她,就盼着几个孩子过得轻松自在。”琅琊长公主婚姻不顺,皇帝也不好拿她外孙女婚事刺激她,到底是他对不住她。

“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姑姑怎么就确定嫁给旁人一定比嫁给阿杞自在。出身份摆在那,长生那丫头嫁的人家也不会太差,注定要和宫里打交道,难道遇上一个皇亲宗室就得屈膝行礼避让也算轻松自在,若遇上那刁钻的呢,我瞧着她那脾气是受不得委屈的,可身份不够,有时候受不得也得忍了,这就轻松自在了。各人各有活法,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往宫里钻,难道那些都是傻子不成。”

“歪的也能让你说成直的了,”皇帝笑骂,“左右还小,再看看吧,朕对阿杞寄予厚望,还能委屈了他不成。”

泰平公主见好就收,她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

姜瑶光可不知道自己入了泰平公主的法眼,她刚刚回到镇国公府。

淑阳郡主见女儿显然没睡好的模样,顿时心疼了,一叠声追问。

“我做噩梦了。”姜瑶光表情夸张,“可是我都忘了自己梦见啥!”表情挫败至极。

逗得淑阳郡主忍俊不禁,也放了心,“既是噩梦,忘了正好。”

姜瑶光点头,忽的就像是突然想起似的问,“阿娘,十七姑姑和聂家有什么关系在里头?”

淑阳郡主先是疑惑,后反应过来,皱眉道,“孟家是江陵旧族,素来只与旧族交往。”换言之就是人家看不上咱们这些暴发户。

姜瑶光一脸纳闷,“那十七姑姑为何如此偏帮聂云湘,甚至要牺牲自家的脸面。我还以为聂家和咱们两府关系很好呢!还是,我真的太过分了。”

淑阳郡主矢口否认,“聂家那小姑娘说话委实无状,你哪里过分了,”忙给女儿树立信心,省得她日后畏手畏脚,“你外祖母,你姨母都夸你了不是,就是你祖母说你也不过是场面话,说给外人听的,不信,待会儿去请安,看你祖母怎么和你说。”

“那十七姑姑是为什么呢?总不能无缘无故去帮聂云湘吧!我问她,她话里话外,怕我得罪狠了聂家,”姜瑶光挠了挠脸,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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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我期 作者: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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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难道是咱们家要求他们家不成,可咱们家用得着求他们吗?”

见女儿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淑阳郡主也起了好奇心,昨晚只当姜怡??糊涂,倒没细想。怎么说呢,看姜怡??行事,大多时候你会觉得她稳重早熟,尤其是幼年颇有慧名。只大了后,就不如小时候那么出挑了。可有时候,她做的事,真让人不知说什么好,白瞎了她的天赋。让淑阳郡主来说,聪明有点,可也就是小聪明,还会用错地儿。

姜家自然不用求着聂家,那姜怡??怕什么还是她图什么?

姜怡??会帮着别人拆一次姜瑶光的台,难保没有第二次,事关宝贝女儿,没想到还罢了,想到了,没有不在意的道理。

淑阳郡主道,“我使人去查查,看是否有内因。”

姜瑶光拉着淑阳郡主的手眼巴巴道,“查到了,告诉我哦!”

姜怡??是不是也有匪夷所思的经历,她的经历又是什么?姜瑶光不可能无凭无据的去问她,问也问不出,这样的事也没法和长辈们直说。只能希望能从姜怡??周遭查出点什么,她再根据具体情况考虑,要不要装神弄鬼提醒长辈留神。

要那梦真是一种预警,他们也好早做准备,反正她是不打算让那梦成真的。

淑阳郡主戳了戳她的额头,“知道了,还不快去,你祖母等着你呢。”

第38章 人心难满

到了世安院,俞氏少不得问姜瑶光缘何形容憔悴,姜瑶光将对淑阳郡主的说辞又道了一遍。

俞氏抚着她的背安慰了几声,又细问她昨日在荣王婚礼上之事。姜瑶光被琅琊长公主当场带走,以至于她对细节也无从了解。

于是姜瑶光又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重点在姜怡??奇怪的举动上,其间还露出明显的不解之色。

俞氏笑了笑,“女儿家长大了心思就重了,谁知道她怎么想的,你叔祖母令她年前都在屋里抄写女戒,她院里的人也都吃了挂落。这事便算揭过了,你休要与她再提。”免得人说得寸进尺,又夸了她几声,便让她回去休息,“好好歇上一歇,今儿的功课便停了。再叫厨房炖上滋补安神的莲子乳鸽百合汤,等醒了喝上一盅。”

淑阳郡主道,“已经让他们准备了。”

姜瑶光点头,“我知道了。”

俞氏便催着姜瑶光回去休息,姜瑶光向两位长辈行礼后告退。回了院里便问留在屋里头的丹春,“十七姑姑院里人都被罚了?”

丹春捧了一杯热牛乳与她,回道,“纪夫人说颜奶娘没照顾好十七娘子,念在她奶了十七娘一场的份上,便只还了他们一家子的身契,令她们出府。不想出府搜查的时候,竟然搜出了不少姑娘们往日掉的东西,十四娘闹起来,还嚷着要送官。恼得纪夫人命人打了颜奶娘十大板,只给了他们留了一身衣裳和十两银子。”

“这颜奶娘也是,他们一家子托着十七娘的福,差事都不差,怎的还如此贪婪,弄得最后一点脸面都没了。”颜奶娘一家从此不是奴婢,听起来似乎纪氏糊涂了。

可颜奶娘作为姑娘的奶娘,就是在国公府里都能算个体面人,走出去也有面子,日子过得不比外面殷实人家差到哪儿。

眼下出了府,还是被主家赶出来而不是送出来荣养的奴婢,闲言碎语不说,衣食住行样样得自己掏钱,一家子除了伺候人哪还有其他一技之长,就是家底也没了,晚景可想而知。

“那十七姑姑可曾替她们求情了?”姜瑶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