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才算真正见了面,阮今没理他,她从进来就没说过话,林夫人以前很喜欢她,总是用慈爱的目光看她,现在也对着她笑,但笑容里充满苦涩和讨好。
林夫人见林也话说到一半住了嘴,白净的脸慢慢憋到通红,有种不妙的预感,匆忙从椅子上起来,拽了林也的耳朵就往门口走:“小兔崽子,跟我来。”
林也疼的嗷了一声,手虚护着耳朵,没敢真的上手挣脱,比林夫人高一个头的个子弯着腰被扯走,就像他刚刚扯阮今过来。
“姑姑姑姑轻点,疼疼疼”
两个人走出去,林夫人不忘把门带上,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让人来打扰,她把林也拉出来后就放开了他的耳朵,和他抱怨:“耳朵上面戴的什么东西乱
林也敢怒不敢言,选择换个话题:“姑姑,为什么把她留在里面了?”
林夫人揉手的动作一顿,转过脸来上下打量他,眯起眼睛审视了半天,觉得这小子的长相打扮应该入不了阮今的眼,松了一口气:“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哥就缺个机会和阿今好好谈谈。”
她有些埋怨:“本来都要结婚了,你哥非要作那一下。”
林也没说话,他的母亲是外国人,之前一直跟着父亲在国外,除了逢年过节平常不回国,也就不清楚林琅和阮今之间的爱恨情仇。
但总归应该不是她的错,他嘀咕。
一墙之隔的病房里气氛有些僵硬,阮今走到床边坐在了林夫人刚刚坐过的位置,离床也不近,拿起一个橘子重新剥起来,两个人都不说话。林琅在赌气,阮今纯粹是不知道说什么。
空气是湿热的,林琅尝到咸味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他咬紧了嘴唇才没呜咽出声,床边的被子被轻扯,那股温热而馨香的气息靠近了,他听到她的声音:“为什么割腕?”
她连委婉地询问也不愿意,直接往林琅的心上插刀。
还能为了什么呢?
林琅家里有钱,养出来的性格自信傲慢,如果在以前有人跟他说你会为了一个女人自杀他会亲自把这人套麻袋揍一顿,但现在他的确因为失去了阮今而要死要活,像个被遗弃的怨夫。
阮今的第一任男友就是他,两个人那时候还有婚约,他上头还有个哥哥,管
这些阮今都包容了他,对他的疯癫视而不见,其他人都说阮今很爱他,但林琅感觉不到阮今对他的爱意。
他们同居、接吻,每天晚上林琅抱着阮今往死里折腾她,天黑到天亮,开着灯的时候林琅不错过阮今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她有些许抗拒,但身体仍旧包容他的横冲直撞,被顶的眼神溃散,也不拒绝他的亲吻,阮今只有在床上的表情才会生动些,下了床又不爱笑,看林琅的时候眼里没有光。
林琅是一朵根部腐坏的花,没有阮今的爱意浇灌就要枯萎了。
第04章 | 0004 娱乐圈多情金主4
阮今对林琅越包容,林琅就越觉得她不爱他。
像是被困在海岛上的人,海水越喝越渴,越渴喝得越多。
矛盾总有爆发的那天,林琅在两人订婚的那天跑了,于是两个人分开了。
分手解除婚约的程序不复杂,林琅拖了好几天,心里并不情愿,并且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想法:她果然不爱我。
他终于验证了令自己终日惶恐的猜想,以失去了阮今为代价。
拖得再久解除婚约也是必然的结果,林家人对阮今很愧疚,哪怕之后阮今换伴侣换的比衣服还勤也没说什么坏话,只有林琅不甘心,两年来自虐般地关注阮今和她的每一任新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窥伺,对那些男人恶毒地挑剔,再找出自己和他们相似的地方,神经兮兮地自娱自乐:这么像我,一定是我的替身。
当心痛成为一种习惯,就不会因为伤心而要死要活了。林琅抑郁过,难受的时候能哭一整天,什么也不想做,他本来是不爱哭的,和阮今分开后把上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
林夫人骂过他林疏打过他,但身体上的疼痛比起心里的伤根本不值一提,他不想吃饭,后悔的要死,想去求阮今复合,给她跪下来都可以,被林疏绑在家里,用营养液吊着一口气,等他瘦到脱相,林疏给他看阮今和新欢的合照,照片里的男人高大又帅气,体型能打两个现在的他,又让他自己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他配不配的上阮今。
林琅靠着一股嫉妒的火焰撑了两年,终于有一天撑不下去了,拿美工刀割开了动脉,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画板上的阮今。
林琅想了很多,回顾了自己两年来的生活,哀怨又自卑,也没理阮今的询问,本来以为已经死去的心又开始痛,痛的他身体发颤。
阮今坐了一会,见林琅是拒绝交流的态度,拢了拢披肩起身:“那我走了。”
林琅再顾不得自怨自艾,情急之下用受伤的右手拽住了她披肩的一角,脸也转了回来,一双狗狗眼闪烁着泪光,眼睑下一片绯红,下唇被牙齿压得泛白,阮今转过身看他的时候,一滴眼泪刚好从眼角滑落,林琅看了她一眼就垂下眼眸,一脸哀莫大于心死,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了。
这大概是阮今两年来第一次见他,发现他瘦了一点,但五官仍旧那么精致,哭的我见犹怜。
阮今重新坐了回去,林琅顺着披肩角落缠了上去,翻了身搂住阮今的腰,把脸埋进她的怀里,抽抽噎噎的,把自己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地往外倒:“我也不想伤害自己,但是没办法,我的心更痛一点,自从见不到你每天都有人在上面拿刀画画,我实在受不了。”
“我错了,我不应该不跟你打招呼就跑掉,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疯,跟徐子淼他们跑那么远。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海岛上了,周围还没有信号。”
“我实事求是地跟你解释,不是为自己开脱,我的确有错,但他们也没安好心,我知道他们都不想我跟你结婚,都来欺负我。”
林琅说到一半,抬起头把脸露了出来,他知道这个角度看他会更令人心生爱怜,阮今低着头俯视他,卷发随着她的动作垂下来,扫过林琅的耳朵,林琅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阮今和两年前没什么变化,五官美的令人心生向往,眼神冷淡地让人私欲蓬生。
科学的真理让她的瞳孔出现了林琅的倒影,林琅告诉自己要满足,太过贪心的下场他已经尝过一次了。他可怜兮兮地问她:“你相信我吗?”
阮今没有排斥他的拥抱,就像她之前和系统说的,她对枕边人没什么要求,爱情是她不必须的东西,她能学会那些‘能让恋人感动的十大事件’‘做对这几件事你的恋人会开心死’‘如何成为一位成功的世纪好女友’,她能做到让所有人都觉得她爱某某某,但终究只是照猫画虎。
她的确不爱林琅,但她回应了他的祈求。
阮今把手搭在了林琅的肩上,另一只手替他擦了擦泪痕,她的唇角有一点上扬,明明是面无表情地说话,却像在轻轻微笑,连声音都被过度美化后才传进了别人的耳朵,听的人觉得温柔多情极了:“嗯,相信。”
林琅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微微转头亲吻她手腕上的红痕,又伸出舌头快速舔了一口,他的上唇比下唇要薄一点,唇峰聚拢,m字窄小,大体上看上唇偏
他的嘴唇贴着阮今的手腕,脸侧着,眼睛却直勾勾盯着阮今的嘴唇,红肿可怜的眼睛里是未得到满足的欲望,两个人的距离本就不远,林琅像被吸引似的,直起身慢慢贴近阮今的脸,阮今没有往后躲,也没有推开他,在靠近的过程里林琅担惊受怕了千万次,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在成功吻到阮今时落回了原地。
阮今的唇很薄,以前林琅亲吻她的时候就喜欢又舔又咬,直到把她的薄唇变得厚肿,好像要这样证明她不薄情一样。现在他终于又亲到了阮今,积攒两年的思念一瞬间颠覆了他的理智,本来是他从下往上去够着阮今亲,嘴唇张张合合,舌头伸到极致去勾引阮今的舌根,慢慢地变成他坐直了身体,双手掐着阮今的腰从上往下压着她亲,口水从阮今的唇缝流下来,又被他舔干净。
他的手自动往下滑,突然被阮今拽着头发往后扯,两个人分开,阮今的眼角微红,嘴唇红的晶莹剔透,林琅想去舔一下,但被阮今推着额头靠近不了:“可以了。”
他喘息着撒娇,两年来第一次这么有活力,苍白的脸上布满病态的红晕,像枯木逢春:“让我再舔一下嘛。”
阮今比他好一点,平复呼吸后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表象,瞥了眼他的手,按响了床头铃,林琅手腕上的伤口早就裂开了,他没觉得痛,浑身被爱情滋润的神采奕奕,被护士骂也还带着笑,看见阮今要走了才慌起来,拽着她的披肩不松手:“别走好不好。”
阮今无声地拒绝,慢慢推开他的手,跟着护士一起进来的林夫人见林琅又要蔫了,急忙帮阮今解释:“你看看现在几点了,阿今不上班吗?”
林琅不死心,又拽住阮今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你今晚会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