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1 / 1)

沈落葵想到才进宫时的那场偶遇三皇子,他还没看到对方长什么样子呢。不过,面前的娘娘长得这么漂亮,这位皇子应该也不会丑到哪里去。还能问一问他,那个跟他一起的少年叫什么。

这么一想,沈落葵便也开心了起来。

“三皇子还在国子监念书,晚些才会回来盈月。”

站在一旁的宫女上前一步听令,“娘娘。”

“带落葵去三皇子的宫殿看看。”

“是。”

看到沈落葵被带走,高贵妃唇角的和善笑意便又归于平淡,她回到贵妃榻上,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宫女,只抬了抬手,就有人将她们带下教规矩去了。近旁的宫人马上又递来一个鎏金小暖炉,与方才她塞给沈落葵的相比,入手的暖炉热的发烫。她盖上狐裘,抱着暖炉躺在贵妃榻上,舒服的发出一声叹息。

……

“三皇子。”

“三皇子。”寝宫门口的两个宫女看着走来的人行礼道。

楼凤城抬脚跨进宫殿之中,因他与翟临相约要去箭亭比箭,回来只换身利落的衣裳,所以踏入宫殿之后,没有注意到自己宫殿中多了的一个面生的宫女。

此刻天光还亮,只宫殿中闭着门窗,显得有些昏暗,他抬脚走进来,站在屏风旁换了件衣裳,只他十分注意仪容,立在原地捏了捏袖口。而后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冷冷的一眼瞥来。

沈落葵到底是女子,立时便躲开了目光。

换好衣服的楼凤城绕出屏风往外走去,还准备再悄悄望去的沈落葵,一眼望去,冷不丁看到楼凤城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她一下显露出惊吓的姿态,仰着头望着驻足站定在自己面前的楼凤城。

正是女儿心事如春花破冰而绽,她心中一时也有了几分旖旎颜色。

楼凤城垂眼睨着她,“没长眼睛?让开。”

这话有如凛冽风雪,一下将那烂漫春花冰于厚土。在宫外从未受过这种呼喝的沈落葵咬着牙躲开,等到楼凤城自她身旁走开之后,她才小声啐了一口‘你是皇子了不起?’,这句话说出口,她又想起了那个温柔俊秀的小公子来。

“宫里还有比你好看一百倍的人呢,哼!”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高贵妃:给我宝贝儿子牵根儿红绳,嘻嘻

楼凤城:煞笔女人离我远一点。

沈落葵:【微笑】行吧

第174章 第二演 琳琅梦(29)

积雪融化, 沿着屋檐四角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林明霁支起窗户,这如雨落一般的声音就清晰了起来。

蜷在薄被中的赵息玄,听得这样的声音愈发烦躁不安, 扯起被子将头蒙住,在床上辗转反侧起来。

雨落声小了,鸟鸣声却又渐渐大起来了。不堪忍受的赵息玄起身坐起,正要发怒, 见是林明霁站在窗前, 几只鸟雀落在窗沿上,在他手中啄食着什么。

赵息玄是不懂这些闲情雅致的, 他昨夜三更天时才睡下,此刻被吵醒, 神色阴沉至极。只他也不敢对林明霁发作,手握成拳忍了又忍, 才披衣坐起身,“林兄怎么起的这么早?”

林明霁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 他眼中映着粲然的天光, 显得瞳孔剔透如琉璃,“听到它们在啄门窗, 想来是都饿坏了。”

“他们?”

“这几只翠鸟。”站在窗沿上的鸟儿, 用棕色的喙摩了摩林明霁的手指。林明霁又抓了一把米放在手心任它们啄食, “它们与我作伴也有两三年了。”

这几只翠鸟在赵息玄眼中, 就只是扰人清梦的畜生,若不是林明霁在这里,他非拔了它们的毛喂猫去不可。

吃饱了的翠鸟猛一振翅,穿过竹林便消失不见了。

赵息玄看融化雪水滴滴答答往下落,虽静心读书不知年岁, 却也知春光将至。只他出门时,料峭寒风还是吹的他打了个冷战。

竹屋外有个大缸,缸里接的雨水,平日又用木板压着,算得上是干净,平日林明霁就取这缸里蓄的水洗漱。困倦的直打哈欠的赵息玄,用木瓢舀了一瓢冰水洗脸之后,终于压下困倦有了些精神。

“我去给你热一下锅里的粥。”林明霁想他刚起,还没有吃东西,便好意要帮他去热留在锅里的粥。

吃了一个冬季的萝卜与稀粥的赵息玄,听到‘粥’字,喉咙里就涌出一股萝卜味来,反射性的干呕了一下之后,连忙阻拦,“林兄不必麻烦,我看今日积雪都化了,正好去市集里买些米面回来。”

林明霁过的清苦,却不以为苦,听赵息玄如此说,也没有多疑,抬手将那锅盖又给盖上了。他进房里拿了几文钱给赵息玄,赵息玄知道这是他所有的钱,也没有收倒不是他读书读的清高了,而是有了一袋子金叶子的他实在看不上这几文钱,抬手挡回去,嘴上假惺惺道,“林兄过的清苦,这些钱暂且留着米面都算我的。”

“这这怎么行。”

“林兄愿意当我老师,又让我借宿在此,这些钱算得了什么身外之物罢了。”虽说那贵公子说不要与林明霁提到他,但拿了金叶子的赵息玄,言辞间还是暗示自己才是林明霁的恩人。

林明霁闻言十分感激。

离开住了整个冬季的竹屋,本来打算去城中最大的酒楼大快朵颐的赵息玄,闻到市集上的包子味便忍不住了,买了四个肉包,又叫了一大碗阳春面,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他一面吃一面在心中忿忿若不是为了以后富贵荣华,他怎么会愿意跟着林明霁吃这样的苦。

正在赵息玄咬下一口肉包,大肆咀嚼的时候,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影,抬起头,是个其貌不扬的男人。

若是从前的赵息玄,见着这样穿着布衣,看起来和教书匠没什么区别的男人,多半会摆摆手让他边儿站去,不要挡着自己。但如今他也算肚子里有了些墨水,为人也内敛了许多,少了些从前看人下菜碟的嘴脸,“这位先生何故站在我面前?”

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正要开口,却被他男人挡了回去。

“实不相瞒,我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男人道。

赵息玄半点印象也没有,怔了半晌之后,忽然懂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既有过一面之缘,那先生坐下吧老板,再下碗面来。”他把对方当没钱吃饭的穷儒了。

男人见他误会,笑了一声之后正要辩解,不想面摊的老板回头望了他一眼之后,忽然捏着衣服走了过来,“哎呀!知府大人”

知府?

赵息玄一怔。青州知府他也见过,面前的男人是哪里的知府?

男人十分随和,打发走摊主之后,对赵息玄道,“公子记不记得去年时,曾在街上卖画我本来相中一幅,凑够银两来买时,公子却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