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特与密涅瓦的流言蜚语,一直没有在王宫中断绝。但无论是当初的密涅瓦还是现在的西塞罗,都让人不敢将这件事放到台面上讲。
赛特的目光阴郁了下来,他直视着说出这句话的人,“谁允许你污蔑王妃了?”
他的目光慑人至极,是与平时显露出来的姿态完全不同的,被他质问的人有一瞬间的失声。
“如果另一位罗马大帝在这里,你将被处以活剥之刑!”
这个在这里咄咄逼人的男人,他的母亲也曾是大帝的宠妃之一,然而他并不是大帝的儿子,而是他母亲在宫外的私生子,他曾多次以护卫的身份进入王宫探望母亲,然而因为后来怀上了大帝的孩子,他的母亲被密涅瓦下令处死了。而动手的正是赛特这也是他在此时不顾一切的原因。
“大帝”他看向了墨丘利,“请下令脱去大祭司的衣服。”
墨丘利也觉得他的确太过分了,他也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世和对赛特的恨,而赛特任意的处死他人的事,也同样引起了他的反感,在众人的声援中,他看向了站在元老院中,可以说是有些孤立无援的赛特。
他认为赛特太残忍了。
他想在这件事上给赛特一些惩戒,所以他默许了。
没有携带武器的赛特,被制住了双手,他的双臂被高高吊起,肩胛被人紧按着,跪倒在了地上但他支撑起了一条腿,勉力做成只是半跪的姿势。兜帽下被编织起来的黑发散落出来,从赛特绷紧的肌肉可以看出,他仍旧在抵抗。
“住手!”奥修走了出来。
墨丘利竟然没有阻止住他。
“侮辱大帝的母亲,侮辱一位圣洁的祭司你才是该被抓起来的那个人!”奥修穿过人群,走到那个男人身旁,对方按住赛特的头,正要去剥他的衣服,奥修将他提了起来,狠狠地扔了出去。
这是墨丘利允许的事,作为墨丘利的亲信,他出声为赛特说话,实在是不给墨丘利面子。
被丢出去的男人撞到了墙上,滑坐下来,半天都难以起身。
墨丘利知道奥修是在乎赛特的,可奥修在元老院这样的场合公然维护赛特,令他有了一种被好友背叛的感觉,所以他在恼怒之下,下令将奥修也抓了起来。
赛特遮蔽身体的黑袍被士兵紧紧抓住,向两边撕裂开,随着裂帛声响起,背脊上露出一只灿金色的羽翼。
制住他的人粗鲁的抓住赛特披散在肩膀上的黑发,将他所有落发拽了起来,昂首的金翅雄鹰就这样完整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渣作者:你以为奥修这支股不会再涨了,嘿,他今天又涨停,你以为墨丘利不能再跌了,不,他还能停牌退市
小天使:啊,多么痛的领悟
第112章 第一演 黄金瞳(112)
赛特被关了起来。
墨丘利还没有下令如何处置他, 关于神庙里的大祭司是奸细,即将被处死的消息就传遍整个王城不难想这流言里有那些想要置赛特于死地的小贵族的功劳。
尚在罗马王城中的乌纳斯听到了这个消息,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消息是从王宫里传出来的。”
“据说大帝在元老院里下令剥去了他的衣服。”
乌纳斯往按在磨刀石的短剑上浇了一些水, 乍现出来的寒芒映着他动荡的目光,“今天就离开罗马吧。”
禀报这个消息的下属有些诧异,“不等到他被处死吗?”
锋利的短剑从水中抽了出来,乌纳斯径直收进刀鞘中。他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来罗马时发下的誓言成真了赛特即将满含羞辱和痛苦的死去, 他却感觉不到应有的快意。
他会永远记得这个男人的。
这个在正面打败过他的男人。
这个……曾微妙的拂动过他心弦的男人。
他只想记得他在战场上驰骋的英姿,却不想看到他在自己的精心设计下, 一点一点被罗网勒到窒息的凄凉死状。
两人对立的身份和仇恨,注定只能以此来收场。他只是在这一刻感到深深的遗憾这只来自锡金, 本该翱翔天际的雄鹰即将要被射杀在罗马的王城中。他本该可以飞的更高。
但一切就止于此了。
回过身面对下属的乌纳斯,已经收敛起眼中所有的情绪, “通知所有人集合,我们动身离开罗马。”
“是!”
……
浓荫如盖。
雪白窗框中, 扑簌簌飞出一只信鸽, 站在窗户旁的奥修神色凝重。
因为赛特的事,他与墨丘利不欢而散。他完全能够理解墨丘利的立场, 他甚至觉得墨丘利没有当众杀了赛特, 已经是足够宽容的了毕竟这个人于罗马而言, 是奸细, 于墨丘利私人而言,也是曾试图刺杀过他的仇敌。
墨丘利的确是个完美的君主,在那一时刻仍旧保持理智,□□了乱做一团的元老院大局之后,看了他一眼他给自己时间通知西塞罗, 给了赛特最后保留性命的余地。
但奥修知道,赛特要的不止是保留性命,如果他想活着的话,在自己去神庙接他时他就应该逃走了,可是他留了下来,他在赌,拿自己的命赌自己能维系自己好不容易爬到的地位。奥修不认为赛特是错的,因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行走在刀尖上。
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照射下来,奥修直视着那散做千万股的光芒,凝重的神情慢慢放松他的确不是一个好下属,墨丘利给了他信任,给了他权势,可他却要辜负这一切。
……
角斗场中,嘘声此起彼伏。
已经看腻了角斗士们搏斗的罗马贵族们,开始寻求更具有感官刺激的搏斗。只强壮有力的角斗士们数量有限,新大帝制定的法律又扼杀了强壮奴隶的获取途径,为了赚钱,仅有的角斗士们开始昼夜不停的用血腥的搏斗为贵族们取乐。
上一场中与狮子搏斗的奴隶,从上场时起就缺乏战斗欲,伤痕累累的狮子也是如此,他们的搏斗没有半点精彩可言,为了挽回起身要离场的主顾们,在第二场的搏斗开始时就命人放出了两只狮子。
上场的奴隶拖着沉重的铁链走到了铁栅栏旁,牵着铁链的人在身后的人的示意下,将他身上的镣铐解开了。因为他力气太大了,为了拘束他,角斗场才为他戴上了这样的镣铐,这镣铐已经好久没有取下来过的,边缘部分已经有些生锈,那些锈迹让被他磨破的脚踝有了一些溃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