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1 / 1)

女人点了点头。

看来这场大火,是人蓄意为之的了,只乌纳斯觉得好奇的一点是,为什么这有这个女人逃出来了,尤其是她还似乎是看到了凶手的正脸。

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乌纳斯又问了一遍,“你看到是谁放的火了吗?”

面前的女人瞳孔急速收缩,察觉到她不愿意开口,乌纳斯将自己藏在腰间的匕首拔了出来,在锋利刀锋的威慑下,女人哆哆嗦嗦的开口了,“看到了,是两个男人一个浑身缠满绷带,另一个……另一个。”

乌纳斯并不打算管这件事,然而女人的反应让他愈发好奇,“另一个什么?”

“另一个长着一双金瞳。”

乌纳斯本来放松下来的神色,在一瞬间变的极为锐利,“他们在哪?!”金瞳的男人,除了赛特,那个杀害他弟弟的凶手,他还没有见到过第二个。

女人的唇瓣颤抖着,在逃生出来之后她躲到了这里,出于恐惧她没有再回去看一眼,但十分凑巧的是,她看到了从这里离开的凶手。

细弱的手指,贴着乌纳斯的脸颊,指向了另一条路。

……

赛特在办完事之后,并没有即刻回到王宫。他有另一件事要去做。

当初他回到罗马,奈芙蒂斯将安插在罗马的亲信下落告诉了他,想借此让他们之间保持密切联络,但赛特伤重回的罗马,后来又因伤势未愈,迟迟不能离开王宫,现在他终于有这个机会了。

“王妃不喜欢这种臭烘烘的血腥气,洗干净之后再跟我回去。”他找了个借口,将瓦卓留在了一口井旁边。

与强迫身体所相反的是,瓦卓的智力相当低,他就像是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这也是赛特敢放心支开他去办自己事情的原因。

在看到瓦卓从井里提出水桶,一桶一桶的往自己身上浇的时候,赛特离开了这里。

他不知道的是,一双眼睛正在看着这一切。

……

“叩叩。”

赛特敲响了一扇门,门并没有立即打开,里面响起了一个粗鲁的男声,“无论你是谁,等太阳升起再来这里吧。”

“安宁地来到这里并穿越天空的人,就是太阳神。”赛特答非所问。然而里面的人,却很快将门打开了。

对方仔细的辨认了他的瞳色特征之后,十分谦卑的向他行礼,“我遵循法老的命令,已经在这里等待您很久了。”

房间里的摆设,和任何一个普通的罗马家庭并没有什么不同,面前的人,也完全是罗马人的特征。

这也是奈芙蒂斯和他说的,十分隐秘,绝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原因吧。

“请进来吧。”将半掩的门框打开,男人侧站着身体,让开了一条让赛特进来的路。

……

冰冷的井水从头淋到脚,在地上的水迹四下蔓延的时候,借着月光,高举着水桶的瓦卓,发现薄薄的覆盖在石板上的水面上,倒映着一个人影。那个人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

“咚!”

空掉的水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瓦卓拔出自己还沾着血迹的短剑,阴沉着目光向身后望去。

他以为又是一个送死的。

然而这一次,他饮过无数人鲜血的短剑,不知道是因为卷边还是什么原因,在刺进对方喉咙之前,对方比他更快的短剑,先一步插进了他的喉咙。

鲜血喷溅出来,这个与他的哥哥一样凶残的屠夫,死法也同他的哥哥一样具有强烈的戏剧性。

他的力量完全没有发挥出来,完全就只是因为对方的短剑比他更快。

强烈的疼痛让他捂着脖子后退,在险些跌进水井的时候,面前这个男人拉了他一把。

水是冷的,他的血是热的,在热的血离开他的身体之后,彻骨的冰冷顺着脊椎攀爬了上来。他还没有咽气,在致命伤的折磨下,他只能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用一种审视牲畜的目光看着他。他忽然想起了那些被他杀的人,自己也是这样看着他们的。现在轮到了他。

他以为自己不会害怕,可谁会不怕死亡呢?

身上湿透的绷带被一层一层的解了下来,上面的血迹已经被冲刷的差不多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蹲下来,遮挡了月光而显得有些阴鸷的眸光注视着他,里面倒映着他坑坑洼洼的丑陋面庞。

这个杀掉他的人自然就是乌纳斯,他沿着那个女奴隶所指的方向赶来,正撞上了赛特和瓦卓,他看到两个人低声交谈了一会儿之后,赛特走进了暗巷,在确定赛特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之后,他利落的出手,解决掉了这个和赛特有关的人。在此刻他还不知道瓦卓的身份,更不知道他是个犯下累累血案的屠夫,但就像命运总有轮转,每一个人都在审判上一个人。

睁着眼睛的瓦卓被乌纳斯推进了水井中,在确定瓦卓沉进去了之后,乌纳斯站在月光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宽阔的蜜色脊背,在月光下延展开,像是连绵起伏的山脉。乌纳斯将自己身上所有不相关的东西统统丢进井里,仅仅只留下了一条项链。那是他和自己的兄弟拉赫曼从一块宝石中分开的项链,在将这条项链系在额头上,让放下来的头发遮挡住之后,乌纳斯将那冲洗干净的绷带,一层一层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恨意在他胸腔中燃烧,他发誓要赛特这个凶手付出血的代价。

……

赛特借着烛光写完了一封信,他本来想告诉奈芙蒂斯,自己在离开埃及时被乌纳斯射伤的消息,但犹豫了一下之后,他隐去了自己受伤的消息,只说是受到了乌纳斯的袭击。现在乌纳斯还活着,势必会在埃及掀起风浪,他叮嘱奈芙蒂斯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给乌纳斯任何可趁之机。

写完这封信,赛特在烛光下沉默了很久。

“把这封信送回去吧。”他垂下眼睫,面孔在隐约的烛光下,产生出一种像是大闪光蓝蝶扇动翅膀时的难言旖丽感。

那是忧虑,犹豫,迷茫所带来的。

当果敢的雄鹰受伤后,他每一次的落地都意味着可能被捕猎的危险,这也是他魅力的来源。

“除了这封信之外,您需要法老提供其他的帮助吗?”将赛特递过来的,写在脆弱的莎草纸上的信卷好,收进陶土块用蜡封好之后,他低声询问了一句。

“我很安全,暂时不需要什么帮助。让她保护好自己。”赛特时刻为奈芙蒂斯担忧着。他知道奈芙蒂斯和他的心情是相通的,他们都竭尽所能的想要庇护对方。

对方点下了头。

赛特离开了这里,他去了刚刚把瓦卓留在那里的水井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