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孟老推荐了你,他给了你一个试镜的机会。这个剧本你应该能看的出来,是从前的。你熟悉一下剧情内容,明天我们去帝都。”
乱世,诸侯争霸,战火硝烟,雄图霸业,指手可待。
公子孟玄朗为蜀帝第二子,自幼生性活泼,天真单纯。遵从帝令上了长留山拜师学艺,不想半路闻帝病危。速回皇宫,临危受命,接下这帝位。
然玄朗生性不受拘束,不愿做着帝王,情愿生于山林之中,与虫鸣蛙叫相伴,过闲云野鹤的生活。而一旁野心勃勃的大皇子觊觎着这受万人敬仰的地位,玄朗对大哥深信不疑,交了兵权给大哥掌管,却不想,失了皇位,也差点丢了性命。
可这皇位,大皇子坐的,也不安稳。
天下群雄出没,占地为王,谁不想坐拥这万里江山?他这蜀国,被称之为天府之国,多得是大王想要占据。
大皇子可以对孟玄朗狠,可以对军队狠,可以对百姓狠,可是面对着来势汹涌的敌军,却瞬间退缩了。
城池一座座的丢失,百姓流离失所,战火弥漫,国将不国。
这时,玄朗携天子剑,归。
孟玄朗始终记得,在父皇病床之下,他接下天子剑,承诺父皇,要守住这蜀国河山,给百姓安居乐业的生活。
他已经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封景向来是雷厉风行、雷霆万钧的。他有什么想法,确定了其中的可实施性后,便会下定决心去完成它。而封乔工作室的开业,也需要一个完美而恰当的时机。
他对这种时机一向都把握的很好。
徐海乔看着剧本,心里堵得慌。不是因为剧情,而是因为封景。
当年,失去了这样的一个角色,他的心情是怎样的呢?而现在得知要重拍,又是怎么想的?他总是竭尽心思的为他着想着,为他接片,为他规划演艺道路,可是他从来,似乎都没有为他真正做过什么。
飞往帝都的航班上,海乔看着旁边正在翻阅杂志的封景,想到了当初乱世发出的一则预告。
封景一袭盔甲,率万马奔腾,冲在前方,杀敌掠阵。脸上覆着黄金面具,狰狞中仿佛带着正义。周围的呐喊声、惨叫声,在拍到他眼神的那一刹,成了虚无。
心怀慈悲,却不得以杀止杀,才能平定这天下。
夺天下者,皆身有罪业。
封景察觉到了徐海乔的目光,头也不抬的道:“看着我干嘛?”
徐海乔嬉皮笑脸的说:“看你呀!”
“我有什么好看的!”封景不以为意的将杂志翻到了下一页,完全没有察觉到某人的调戏。
“你好看呀!哪儿哪儿都好看。”徐海乔继续说道。一副痴汉脸的看着封景。
封景听到后,立马转过头看向他,一脸的嫌弃。
飞机的舷窗之外天空湛蓝,白云飘荡,情景优美,一如他们的心情。
封景带着徐海乔来到孟老所说的地点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有许多人在等着了,其中不乏许多当红男星,看着,都是前来试镜的。
那些人看到封景带着徐海乔前来,有些人不屑一顾,面露嘲讽,有些人心中紧张,冷汗流出,暗自握拳。
封景径直走了进去,海乔也紧随其后,相伴左右。
里面,孟老正在看一个男生表演,那男子长相阴柔俊美,徐海乔认出,是最近一个人气颇高的偶像。
孟老看到封景进来,立马喜形于色,能看得出,他已经被这些人不入流的演技折磨了许久了。
“封小景,来来来,把这一段快表演给他们看看,我都快被这些人给气死了。”孟老招呼着封景,手里拿着一份薄薄的剧本。
封景将身旁的徐海乔往前一拉,对着孟老道:“孟老,不如让他给您表演一段吧!
孟老收住了笑,打量了一番徐海乔,又将目光转向封景,看到他眉目中满是坚定和信任,便缓缓的将手中的那几份在他人眼里重若千金的剧本交到了徐海乔的手里。
海乔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封景。封景对他微微点头,那眼神中的鼓励让徐海乔抛却了心中最后一丝软弱和胆怯。
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又有什么可胆怯的呢?只要他们还在一起,还是彼此依赖的支柱,就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打倒。
孟玄朗因被大哥伤了心,夺了国,身受重伤,在近卫的保护下,沦落到山林之中。身无药草,重伤无以得治,臣属一片慌乱。也是天不欲亡孟玄朗,这山林野鹤中竟也有神医居住。那男子丰神俊朗,一身白衣住在这山林深处,出门采药看到了孟玄朗一行人。看到孟玄朗倒是楞了片刻,眼见着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才坚定的让近卫将他抬到自己的小屋里去。
许是大家都束手无策,已是别无他法了,所以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大家咬了咬牙,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孟老要封景试的那场戏,就是玉澍公子在救活了孟玄朗之后,与玄朗相知,互相引为知己,玉澍在月下弹琴,玄朗赏琴饮酒,两人之间的对话。
玉澍在遇到玄朗的那一刻,就知道,此人是天子之相,而他,也是自己的生死劫。
从前,师傅常说他,这一生注定孤苦,若一直生活在这山林之中,说不定还得以颐养天年,顺遂一生。可若是出了这里,怕是日日见血,手上沾染太多的鲜血和因果,反倒身体失了平衡,容易疾病缠身,多灾多难。
虽被如此预言,可玉澍心中倒也没有那般在意。只是想,如果真的在这林中过完一生,也挺无趣的。
琴声袅袅,枝头树梢之上,月光皎洁,又有美酒相伴,不知多么的惬意。可玄朗心中却依然惦记着与世隔绝的外界。
他的大哥,是否真的可以治理好蜀国?他的子民,是否安居乐业不被剥削?
他眉间的愁色被玉澍看到,不由担忧的问道:“玄朗为何事忧愁?”
孟玄朗手中的酒杯被紧紧攥住,有些遗憾的道:“幸在此得遇公子,我这条薄命才能苟延残喘。能得见公子,是玄朗三生有幸,只是玄朗有些事,必须要离开此地了。”
玉澍的琴声忽然由悠扬转为杀伐,犹如万千军马冲锋陷阵,无端的金属感。孟玄朗也被玉澍这般的琴声惊住了。
风花雪月容易,金戈铁马,却不是谁都可以的。
“孟兄心忧天下,玉澍佩服。若孟兄不嫌玉澍才疏学浅,玉澍愿效犬马之劳。”
孟玄朗喜形于色,这些日子的相处,孟玄朗自是知道玉澍的本事,才疏学浅不过是谦辞罢了,放下手中酒杯,走到琴架前,拉着玉澍的手问:“玉澍,你当真肯出山帮我?”
玉澍笑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