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禁手里拿着个甜筒,吃了一半,正坐在红色的长椅上等待着。
迟理捧着煎饼走到她面前,笑着说:“还是热乎的哦,快吃吧。”
为了确定这个人是不是“小淙”,也怕她看见昔日的警察朋友,以为是来抓她的,会立即逃走,路司勍便隐藏着身形,慢慢靠近。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冉禁并没有发现路司勍。
她穿着一身工作西服,见迟理来了,很开心地站起来。
“饿了吧。”迟理将煎饼递给她,“你怎么就这么爱吃这玩意呢?”
迟理的话让冉禁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有想吃……”
“你不是喜欢吗?我排了好一会儿的队呢。”
冉禁捧着煎饼,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
对迟理道谢后,没怎么多想就开始吃了。
路司勍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黏在冉禁身上。
看两人关系好像还不错,路司勍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冉禁才吃了两口,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得疼了,蓦然皱眉停下咀嚼的动作。
当时冉禁是侧面对着她,她见冉禁嘴里动了动,不解地看向迟理。
迟理的笑容甚至更明媚了,捏着冉禁的脸,将她渐渐往下低的脸抬起来。
当时冉禁还没有演过电影,也没有大规模地在人前曝光,周围的人只当她们是关系要好的情侣,并没有过多地关注。
“怎么不继续吃了呢?”迟理问她,“你不是很喜欢吃这玩意吗?我有让你停下来吗?”
冉禁神色有些麻木,紧闭着嘴。
“我之前都看到了,你早上经常会在公司楼下买煎饼,不带上楼,在过道里自个儿躲起来吃。哎,怎么,是怕我说你吗?那你偷着喜欢我妹的事情怎么就不怕我知道呢?”
冉禁听到最后一句话,立即开口:“不是……”
嘴一张,一串血珠沿着她下巴落了下来。
路司勍距离不近都能将那抹血色看得一清二楚。
果然没看错,路司勍心道,这个女人的确往煎饼里加了什么进去,大概是尖锐的东西,故意给小淙吃,将她嘴割破了。
这女人是谁?
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不太清楚她现在的处境,路司勍不好贸然上去。
继续躲在店铺的拐角处,竖起耳朵听她们说什么。
迟理靠近她,声音放低了很多,即便路司勍的听力出色,也只听到了什么“照片”,什么“一点都不愿意藏”……
冉禁没再说话,唇上沾着些血珠,低垂着眸神色落寞,完全是认罪的姿态。
路司勍不明白,不就是喜欢上那女人的妹妹吗?至于这么恶毒地对她?
迟理拽着冉禁到了小吃街后面行人稀少的走道,问她:“身为冉家的大小姐,你觉得你能喜欢吃煎饼这种底层人喜欢吃的碳水垃圾吗?”
冉禁低着头,不言不语。
迟理将她吃了几口的煎饼丢在地上,手指从她的脸庞上抚过,做出一个抚摸的动作:“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时不时会让我失望。哎,现在居然还惦记起了小遇,是不是有点恩将仇报?”
迟理改摸为拍,一下下拍在冉禁脸上:“你觉得你配觊觎小遇吗?你是个什么玩意,可不能真的忘了。需要我再提醒提醒你吗?”
路司勍看到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冲出来将迟理推开:“你怎么能这样对她!你知道什么叫基本的尊重吗!你再这样我可以起诉你!”
冉禁没想到时隔多年,又会遇到路司勍。
当年路司勍关怀过她,大概是她被迟理匆匆带走,没有机会跟路司勍道别,再遇见时对路司勍有一份独特的亲近感,却也很惶恐,死死拉住路司勍:
“路小姐,你别管了。”
“我不管?我再不管你就要被这个人欺负死了!”路司勍指着迟理,“她是谁啊?又是你哪个老板?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忍气吞声?!”
迟理打量了路司勍片刻,因为路司勍的约会穿着和“警察”这个职业身份相去甚远,所以迟理还真没把她往警察这上面想。
冉禁也特意将以前称呼的“路警官”改为“路小姐”。
即便路司勍正怒不可遏,她也听出了保护她身份的潜台词。
“小禁,这是谁啊。你不给我介绍一下?”迟理问冉禁。
小禁?路司勍听出来,她换名字了。
冉禁说:“她是……我在L市认识的一个朋友。”
迟理“哦”了一声,彬彬有礼地说:“那还真巧。鄙姓迟,叫迟理。路小姐你说可以起诉我,我倒是想问问小禁,你想起诉我吗?”
路司勍看向冉禁,冉禁的唇上还沾着血,因为嘴里的伤口,有些口齿不清地说:“迟理,能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和路小姐单独谈谈。”
迟理从容地笑了笑,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随后离开了。
路司勍指着迟理离开的方向,额头上青筋都要爆出来了:“这人什么来路?你跟她是怎么回事!她这么羞辱你,你为什么还要跟她待在一块儿!”
冉禁闭起眼:“这件事,是我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