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1)

洪以玲说,当时冉禁非常低调,谁都不认识她是谁,还以为是迟理老家的什么远房亲戚,随便给安插了个职位。

毕竟她们老迟家三天两头来向迟理借钱,让她给安排工作,公司里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还以为这回也是随便糊弄一下,按月救济一下穷凶极恶的亲戚,没想到并不是。

洪以玲发现迟理亲自教导冉禁,将大量的工作交给她,带着她工作。有些还是非常重要的项目,每天就将她关在办公室里,给她讲解所有商业知识,让她学。

成山的工作压在冉禁身上,还不让别人帮忙,就要她自己完成。

有时候洪以玲看冉禁早上来得最早,晚上睡在公司,白天一大早就得起来继续忙活,眼睛全是血丝,都觉得她可怜。

可是冉禁却从来没有任何怨言,看得出来她对迟理很尊敬,对于迟理交给她的任务全盘接受。

甚至是将一些灰色项目交给她,她也照单全收。

洪以玲甚至怀疑迟理是不是把她当成垫背的替死鬼。

后来听说冉禁被迟总救过一命,那就好理解了。

为什么她能长期忍受高压的工作,原来是为了报恩。

有过了一段时间,洪以玲听八卦才知道,原来冉禁是冉氏集团的独女。

豪门恩怨真是让她这个从底层一步步爬上来的人费解。

不过,能被迟理选为贴身秘书,一干就是快十年,洪以玲当然有自己的优点。除了干活麻利,她从来不瞎打听或碎嘴跟她无关的事情。

因此,得到了迟理信任的她,那天才会跟着迟理和冉禁,去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地方。

“具体是几月几号,我真的已经不太确定了。”洪以玲说,“我只记得应该是个初夏,已经很热了,我只穿了一件薄的短袖衬衣,但是后来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感觉阴冷阴冷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迟理带着她和冉禁,坐了很久的车,到了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仓库,散发着让人不太舒服的香料气味,走廊很长,不算明亮但也不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一切都很压抑。

洪以玲和迟氏集团的几位安保人员跟在迟遇和冉禁的身后,穿过那条阴冷长廊,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洪以玲和安保人员站在门口,迟理将冉禁带了进去。

房间里横着一张大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有种温吞的书卷气。

洪以玲跟在迟理身边这么多年,见的人也不少了,自然练就了一双看人的火眼金睛。她从远处看了眼这个男的,猜测他应该不是商人。大概是因为在这么阴森的地方见着个温文儒雅的人,反而显得更古怪,此人给洪以玲的感觉有点儿衣冠禽兽的意思。

另一个女的比他稍微年轻一点,三十来岁吧,盘着长发,丹凤眼,看上去就是脾气不好,不太好招惹的样子。

她鼻尖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很显眼。

房间里除了那一男一女之外,没有别人。

洪以玲瞥见一男一女身后也有一扇门,门外站着几个高大的男人,应该是对方的安保。

房间很大,迟理说话的时候有回声,即便洪以玲距离她们有一段距离,一开始说话声音也不算太大,也能听清她们说的话。

“能够听到她们说的每个字,但不代表能够听得懂她们说话的内容。我坚信她们当时是在用只有彼此知道的暗语,我分析大概的意思就是冉禁失踪了这么久,居然在迟理这儿,可让他们好找。”

说到此处,洪以玲的话给迟遇的感觉还是比较可信的,起码是客观描述。

冉禁在来到迟家前的确是在外面流浪过一长段的时间,具体流浪了多久,因为什么事流浪,迟遇并不知晓。

根据现在所掌握的线索大致能够判断,当初冉禁应该是和家里闹翻了,家人也对她铁石心肠,这才会踏上流浪这条路。

所以即便现在贺枝千方百计表达悔意,冉禁也并不太买账。

这么说,那一男一女是冉家的人?

迟遇思索着。

洪以玲继续道:“我记得对面那两个人的意思是,希望迟理将冉禁交出来。迟理笑了笑,回头让我去把合同给整理了,意思就是让我离开。那天我跟着她去,就是为了帮她整理合同的,这是我当时的日常工作,后来多数也交给冉禁了。我猜那时候迟理应该是要跟对方讲一些不想让我听到的话,让我干活是一,更多的是不想让我听到不该听的。”

洪以玲就要走的时候,看见迟理后退了两步,走到一直闷不吭声,却是话题核心人物的冉禁身边。

冉禁全程都站在迟理的斜后方,安静的听着她们在讨论自己的事。

她当时是背对着洪以玲,所以洪以玲看不到她的表情,猜不出她的情绪。

迟理揽住了冉禁的肩,将她往前带,来到桌前,面对着那对男女。

洪以玲本来要走,因为好奇而缓了脚步。

下一刻发生的事,她完全没想到。

迟理的手从冉禁的肩头移到了后脑,手指伸入她的发丝之中,突然发力,将她摁在了桌面上。

冉禁似乎也没料到迟理会这么做,脑袋被摁到桌上时,她本能地用手撑了一下桌的边沿。

但迟理的力气太大,她没能撑住,被这么一砸头晕眼花,侧脸紧贴在冰冷的桌面上,长发像水藻一般铺散,无法动弹。

“你们想要把她带回去也不是不行啦,随时恭候。”迟理的声音带着笑意,“但是这样一来,我得和我亲爱的女朋友分开,那可怎么办?你们拿什么来换?”

洪以玲被这一幕吓到了,迟理嘴上说“亲爱的女朋友”,可是对冉禁的举动一点都看不出疼爱,就像对待一件可供交易的物品。

洪以玲说:“本来我还想再看下去,但被安保赶走了,去整理合同去了。那份合同我记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份商业合同。我没记错的话,对方是一个叫‘明鹏生物’的公司,迟氏集团一直都在给他们投资,每年投下去的钱还不少。那个明鹏生物我查过,做医药研究的,研究抗癌药物。不过这个明鹏生物每年的回报率也就那样,医疗行业都这样吗?不是吧?对这方面我不太懂。

“后来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冉禁额头红了一块,嘴角也有个结痂,迟理应该不是演戏吧,下手挺狠的。冉禁呢,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对于‘主人’的指令只有全盘接受的份。我感觉不出这个人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