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1)

既然父亲知道了,周梁也不打算瞒着,直接道:“爸,房子已经在我名下,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送给他。大过年的,我也不想跟你吵,我说了我认准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改变了,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包括我自己。”

周文鸿沉默了片刻,跟长子说:“去我书房把文件拿下来。”

“妈,什么情况?”周梁问。

舒韵:“一会儿就知道啦,妈妈先不告诉你。”

周政把文件交给弟弟,周梁打开一看,是一份股权赠与协议,被赠与的人是赵小宽。他惊讶地看向父母:“爸妈……”

“这是我跟你妈妈的心意,你哥也很支持。”周文鸿说完,不忘数落儿子,“还不是你弄出来的烂摊子!不管你们两个以后怎么样,这是周家对他的补偿,该给他的。”

周梁克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冲过去一把抱住他爸,“爸,谢谢你!我明年就带他回来过年!”

“去去去!”周文鸿受不了腻歪,一把推开儿子。

“妈,谢谢你。”周梁抱了抱他妈,最后看着他哥,“这就不用抱了吧?谢谢你,哥。”

“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周政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要做爸爸的人了,以后少让爸妈操心。”

“我会的!”

周梁赶回住处已经四点多,屋里一片漆黑。赵小宽今天也太能睡了,上辈子是睡美人么?想到这个幼稚的童话故事,他笑了起来,心想以后可以讲给小油条听。他将油画藏在身后,轻轻推开北屋的门,看见被子整齐地叠在床上,里面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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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姜蒜家里有,赵小宽怕拿不下,只买了白菜和肉馅。他左手拎着购物篮,右手操控轮椅,快到收银台时,兜里的手机响了,以为是老家堂哥,掏出来一看,周梁的电话。

难道是来送祝福的吗?他接通:“喂?”

“你在哪儿?!”

那头的声音很急切,赵小宽愣了愣,反问周梁:“你在哪儿呢?”

“为什么不在家睡觉?赵小宽你又骗我!你上次就骗我!我就回家拿个东西,你连让我给你个惊喜的机会都不给我!你到底在哪儿?别让我担心行不行?快说啊!”

“我在超市……”

“是上次买牛奶的超市?在哪个方位,说具体点,我马上过来!”

“嗯,在收银台。”

“等我!不许再瞎跑听见没?再瞎跑我就把你绑起来!”

“哦。”

电话挂断之后,赵小宽心想完了,又被周梁牵着鼻子走了。

路上车流量减少,周梁一路奔驰,几分钟便赶到超市门口,找了个路边空位停下,甩上车门大步往超市收银台的方向走。他心里憋着气,还有许多想说的话,在看到坐轮椅上,抱着颗大白菜乖乖等自己的赵小宽,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剩下那句:“以后不要骗我了,行么?”

“……”周梁的头发有些凌乱,说话还在喘,赵小宽下意识地解释,“我睡不着,就想出来买点肉馅,晚上包饺子吃。”

“想吃饺子你告诉我,我给你做。”周梁让赵小宽等等,去收银台那边买了个三毛钱的塑料袋装大白菜和肉馅,他推着轮椅,“走,回家。”

赵小宽想问周梁为什么要回来,想说自己能一个人过年,真的不需要人陪。他心里清楚地明白为什么没有问出口,所以这一刻他自私了,自私地想着,好好过年吧,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说。

大白菜是周梁剁的,赵小宽负责调馅,调完周梁不让他干活了,他无聊,就坐在桌前看着周梁忙活,看他熟练地加水和面,又笨拙地用擀面杖擀皮。

周梁被看得面子有点挂不住,说:“我第一次擀饺子皮。”

“你会包不?”赵小宽问。见周梁点头说学过,于是撑拐站起来,抢走他手里的擀面杖,“我来擀,你包。”

“好。”

两人分工明确,一个擀皮一个包饺子。周梁不时地找话题跟赵小宽聊天,天南海北地瞎聊,赵小宽陪着他聊,气氛如昨晚,直到饺子一个个下锅,他们也没舍得结束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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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后,一切仿佛归于平静。等到洗完澡躺下睡觉,赵小宽也没收到周梁电话里提过的惊喜,说不好奇是假的,可他心里隐隐有点担心,担心自己无法接受那份惊喜。算了,今天的除夕夜跟周梁一起吃了饺子,还看了一会儿春晚,新年就这样过去挺好的。

窗外是不停歇的烟花爆竹声,有远有近。不知道是不是上午睡多了,他此刻毫无睡意,闭上眼睛也睡不着。

“吱呀”

赵小宽睁开眼,转过头。周梁跟早上一样,只是这次没进来,也没有探头探脑,而是眼巴巴地透过门缝望着他,小声说:“师父,爆竹声好吓人,我害怕,能跟你一起睡么?”语气那叫一个委屈。

“……”

“就一晚,徒弟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新年愿望,希望师父能满足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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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值得】

周梁等这个除夕夜等了太久太久,愿望被实现的那瞬间,握紧门把的手背突起兴奋的青筋,想冲进去把人按着狂亲一顿,赵小宽下一句话直接戳破他美梦。

“盖你自己的被子,睡另一头。”

行吧,有得睡就不错了,急不来。他回客厅拿羽绒被和速写本,又小心地拿着油画进房间,笑容满面地喊了声师父:“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先前说害怕,现在又笑成这德行,跟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徒弟是同一人吗?周梁白天说得对,自己确实傻,明知道是个忽悠人的大坑还往里跳,23岁的成年人怎么可能会害怕爆竹声?

惊喜是一幅油画,赵小宽心里的担心可算过去了,周梁亲手画的画比物质和金钱有意义得多。也罢,除夕夜就随他高兴吧,反正各睡各的。

红瓦粉墙的西式老洋房有三层楼高,栅栏里种着大片绿植,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高高挺立在院中。他目光掠过尖尖的屋顶,一扇扇椭圆形的复古钢窗,不明白周梁为什么送这样一幅画给自己,忽地注意到拱形入户门右侧挂着一块木质色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字母“K”。

“这栋房子是我爷爷奶奶留给我的,在老城区那边,他们去世后就一直空着,我把它改成画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