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飞白操了一声:“牛逼啊小林,这主意不错。正好让他学学怎么做油条,回头做给咱们吃。”
“我看行。”林巡哈哈大笑。
周梁脸色一黑:“你俩找抽?”
“谁能给我讲讲,到底什么情况?”吴子修很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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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宽搬新家了,余胜带着老婆孩子过来给他庆祝乔迁之喜,还特地放了两串鞭炮。住在新家的头天晚上,他激动得怎么都睡不好,又下床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
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也有时间陪周粱聊天了。他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分享自己今天的喜悦之情,入睡前还不忘叮嘱一句:明天记得把微信号发来啊,我先睡觉了。
次日,油条店里的生意异常火爆,连豆浆都不够卖了,搬家仿佛带来好兆头,收学徒也是个正确的决定。浮现在嘴角的笑意始终没停过,赵小宽边走边乐,迎面碰上卖鸡蛋灌饼的街坊,笑着打起招呼:“大娘,上厕所去啊?”
“可不是,憋一上午了,忙死了哟。”
“行行行,那你赶紧的。”
中年妇女脚步很急,匆匆拐进一旁的公侧。赵小宽继续往回走,掏出手机打开软件看了下,周粱依旧没回消息。他低头打字,完全没注意到街对面的修鞋摊边上,站着一位正在观察他的青年。
手机振动,周梁没有理会,而是顺着一区的方向往前走,墨镜后的双眼始终盯着斜对面。如他所想,穿着工字背心的赵小宽身材确实不错,宽肩窄腰,双臂有明显的肌肉线条。尤其跛行步态下的屁股,如果不瘸,恐怕还没这么翘挺饱满。
回到车里,他打开软件,有两条未读消息。
-在忙吗?
-我现在闲了,下午也有时间跟你聊天。
是用26岁的销售员身份继续接触下去,还是换成22岁的创业大学生直接面对面交流。前者有穿帮风险,天天聊些有的没的,见了面恐怕还得继续了解一阵子才能拿下;后者近水楼台,不用温水煮青蛙,就是得再换个假名。周梁权衡利弊后,打开手机通讯录,拨通了昨晚刚存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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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够永远单纯没有悲哀……”陌生来电一响,赵小宽估计又是咨询做学徒的人,立刻接通。
“喂?”
“你好,是赵记无矾油条么?”
“是的是的,你好。”听筒里传出的声线有些低,赵小宽猜不出对方年纪。他昨天也接到一通陌生来电,是个刚成年的小伙子,嫌工资太低没谈拢。
“还招学徒么?”
“招的。”赵小宽问,“是在朋友圈里看见的吗?”
“对,朋友介绍的。请问做学徒有什么要求?”
“也没什么要求,肯吃苦耐劳就行,再办个健康证。”鉴于昨天没谈拢,赵小宽也不想浪费彼此时间,把该说的要求都说了出来。
“包吃包住,没有休息。其实也就干半天,下午等于休息,你要有事可以跟我请假。我这加盟费就得好几千呢,做学徒就不收你加盟费了,工资的话一个月一千八,干得好了会涨,你要能接受咱们再继续谈。”
“能接受,今晚可以搬过来么?”
“啊?”赵小宽懵逼了,“今晚搬我这?”
“我借住在同学家,他明天回老家了,房子后天到期。”
“你是学生?”
“大学刚毕业。”周梁悠闲地靠着椅背,瞎话是张嘴就来,“我打算自己创业,想学会手艺开个早餐店。”
“哦,这样啊。年轻人创业挺好的,就是有点辛苦。”
“能吃苦。”周梁见有戏,适时地卖起惨,“今晚能搬么?我没地方去了,家里也没给生活费,租不起房子。”
“呃……”赵小宽斟酌了一会儿,“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不?咱们再面谈一下。”
“方便,那我吃完饭过去。”
“行,我在店里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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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梁将车停远了些,步行走进毛巷新村,得亏这小区又老又破,不用担心遇上熟人。“周粱”这个名字不能再用了,还得办一张健康证,他掏出手机拨通好友吴子修的电话。
“下午或明天早上,你去办张健康证,我晚点把证件照发给你,办好了换成我的照片。”
“我办健康证?你在搞什么啊?”
周梁简短道:“搞对象,弄好了跟我说一声。”
“……”
男人弯着腰,双手隐没在一个特大号不锈钢盆里,好像在揉面。周梁站在店门口打量赵小宽,黑色短发到修长脖颈,随着手臂起伏的背肌,线条收进挺翘的屁股,还算满意,他没有出声打扰。
电风扇的三级风力没什么效果,聊胜于无,赵小宽本就怕热,揣得满头大汗。他歪着脑袋用胳膊擦去前额渗出的汗水,余光瞥见门口有道人影,立刻放下胳膊侧头看去,不由得一愣。
店门口的年轻人身材高大,肤色白皙,相貌十分出众。他穿着干净的纯白T恤和浅色运动裤,与店内环境格格不入,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当学徒的,应该不是电话里的小伙子吧?
“你好,我是来做学徒的,之前电话联系过。”周梁冲正在发愣的赵小宽微微一笑,外表看上去俨然是一个纯良无害的求学好青年。
居然真的是。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对方瞧着不像能吃苦的样子。赵小宽仔细一琢磨,这人想今晚就搬过来,也有可能是想免费找个临时住处,到底是不是真心求学,有待观察。他用脚把身后的塑料凳踢到前面,招呼道:“你先坐着歇会儿,我揣面不能停。”
“好。”周梁走进店里,故意将凳子挪到赵小宽旁边,紧挨着不锈钢盆坐下,随后自然地套起近乎,“我有点近视。这是做油条的面么?”
赵小宽从没跟帅哥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揣面的拳头一顿,赶紧说道:“对,揣好了还得醒面,然后搁冰箱里留着明天早上用。”
周梁看向盆里那双泛着油光的拳头,又问:“这面必须放油才能做?这么揉面有什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