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第一次直面了忍者之外平民们的生活。
小国们没有五大国那般强大的军事力量,有些小国甚至就连一个隐村都没有。而就算是有,小国们的隐村战斗力也极为有限,有些隐村的影若是放在五大国,甚至未必能有上忍的实力。
指望这样的忍者们保护平民显然是不可能的,尤其像是汤之国这种处于大国交界之处的小国,等待他们的也就只有沦为大国战场的结局。
这些小国的平民们是如何生活的呢?他们的生命在这样的年代,当真就像是风中的蒲草一般,随时都可能会随风消逝。
花叶她,也会这样吗?」
一想到这里,旗木卡卡西便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
“这边已经算是很好了。”见旗木卡卡西一脸沉重的样子,我开口道,“这里是汤之国最重要的商业区,哪怕是忍者们也会需要休息和放松的地方,所以基本都不会在这里动手。”
他却依旧沉默着,不知在深思些什么。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如是建议着,推着他走向了这条街上以我三年经验来看味道最好的饭店。
和其他店铺萧索冷清的样子不同,这家店里的顾客倒是不少。我推着旗木卡卡西在一个角落的桌子处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餐食。
等待餐食上桌的过程中,他抬起头,视线透过帷帽的垂纱注视着我。
“吃饭也不摘下来吗?”他问。
“嗯。有一些原因,不太方便。”我简单地回答,“而且你不是也戴着面罩么?”
他又沉默了,并没有继续追问我原因。
餐点很快上齐,我在帷帽的遮掩下不疾不徐地进食。
“你这样看着还挺优雅的。”
忽然,我听到他这么说。
“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夸我吗?”
旗木卡卡西夸人可不怎么多见,不骂我变态就已经算是很好了。
我抬起头,却见他面前的餐盘已经空了,而他的面罩还是好好地戴在脸上。
“要再来一份吗?”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刚要开口时,旁边的桌子上却传来了他人交谈的声音。
“花叶?”
听到我的名字,旗木卡卡西顿时扭过了头去,警惕地看向了那张桌子。
只是那边交谈的两人却并没有注意到旗木卡卡西的视线。
从装束上来看,刚刚发出疑问声的那人应该是个忍者。而另一个与他交谈的应当是个普通人。
“对,就是花月屋的花魁花叶。都说来汤之国不见一次花魁花叶,那就相当于没来汤之国。忍者大人您是不知道,那花魁花叶是真的漂亮,哎呦漂亮得就和神明现世似的。那容貌,保管让人走不动道。”那个普通人朝着忍者谄媚地说着。
“哦?你尝过那花魁的味道?”
“嗨,那怎么可能呢!花魁那样的身份,哪里能瞧得上我这般人呢!不过是先前花魁游街,我跟着看了两眼罢了。那花魁服侍的可都是大人物……像忍者大人您这样的。”
……
那边的交谈还在继续,我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淡淡开口,“既然都吃完了,那就走吧!”
旗木卡卡西并没有发表什么异议,只任我推着离开了那家店铺。
回到宅子之后,他大概是终于忍不下去了,开口问道,“他们说的花魁……是你吗?”
我瞥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你这些天用的名贵药材、吃的饭食穿的衣服,哦,还有身下的轮椅,这些东西都从哪里来?”
旗木卡卡西再一次沉默了。
事实上,他并没有感觉到太过意外。对于花叶的身份,他其实早便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自从他被救下之后,一应吃穿用度却都是用的顶好的。比如此刻他身上穿着的这件新的浴衣,单只从材质来说便已是不凡,比他在木叶时穿的那些衣服都不知名贵了多少。
可是在这样一个乱世,平民能够生存下去都已经是殊为不易,更何况一个只刚十多岁的柔弱少女」?再加上每天傍晚时分便会离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会再次出现的时间规律,花叶的身份究竟为何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但此前旗木卡卡西毕竟都只是猜测,当现实的真相摆在他面前时,他依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无力感。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旗木卡卡西对花叶产生了非常复杂的感情。救命之恩、多日来细致的照顾、温暖的怀抱与令人心安的香气、唇角的笑容以及偶尔看似有些变态的恶趣味,都让旗木卡卡西根本不受控制地受到了莫大的影响。
这是爱情吗?旗木卡卡西并不知晓。
他从来没有爱上过什么人,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什么人。所以当一份感情真的降临在他的身上时,那种陌生的情感让旗木卡卡西感觉茫然而又无措。
他甚至在花叶面前表现得一点都不像他自己了。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这样的一个真相他所心生好感的对象是一位妓子,甚至是一位艳名远播的花魁。
她」也许曾经在不知多少人的身下婉转承欢,对着不知多少人露出违心的笑容。那曾经给予他温暖的怀抱,亦不知曾经为多少人而敞开。
那个在他看来冰清玉洁双目澄澈、纯净得仿佛世上所有的污秽都和她」没有关系的少女」,却是以最为肮脏的方式在这个世界求生。
他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憎恨花叶欺骗了自己吗?斥责花叶不知自珍自爱,以出卖身体的方式赚取金钱吗?
不,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先前对花叶的身份有所猜测时没有,如今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也依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