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也猜得到,这大概只是他的一种伪装。
“是这样的吗,卡卡西?”我放轻了声音问他。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待他时的态度总是忍不住要更加温柔一些,小心翼翼就好像是在对待一尊易碎的瓷器。
“我……”
明明刚刚已经打定了主意,但那份回答本是说给波风水门听的。如今在我这般柔和的问询声中,那违心的话卡卡西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卡卡西想要拒绝我,是因为不愿雌伏吗?”见他没有回答,我只能按照我的猜测和想法试探性地问下去。
我知道肯定不止是因为这个,如今我和水门的关系恐怕也是影响他选择的重要因素。但问题总要一个个解决,而早在我和水门确定关系之前,他就已经表现出了没有办法接受雌伏这一点。
不然倘若卡卡西也像水门那样根本不在意雌伏,那么早在我对他坦白自己双性身份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直接干脆利落地滚床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很抱歉卡卡西,我不接受你的拒绝。”
我看到卡卡西的瞳孔微微颤动,似乎是根本不理解我究竟在说些什么。
“的确,我完全没办法做到雌伏,所以我才会发育出了第二性别。只有被进入这件事,对我而言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我语气平和地叙述着。
“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把自己无法做到的事强加于你,卡卡西。”
“千叶前辈……”
“卡卡西,你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就必须要有一个人选择雌伏,所以在我告诉你我的情况后,你才会那样痛苦和迷惘。因为你认为想要和我在一起那你就必须雌伏,可你做不到与如今的普世价值观所抗衡,做不到为我抛弃所有的尊严去选择耻辱地雌伏,对吗?”
他的嘴唇颤抖了起来,在我注视他的视线之中慢慢低下了头。
“对不起,千叶前辈……”
旗木卡卡西知道这些话都是对的,他这么长时间以来挣扎痛苦的根源就在于此。哪怕他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和千叶交合的场景,甚至就在刚刚还恨不得能够对他的老师以身代之。但他仍旧还是会因此而痛苦,就好像他无法面对旗木家代代恪守的道义与尊严。
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真的在千叶前辈的身下浪叫着承欢,甚至更加彻底一点,发育出第二性别来为千叶孕育子嗣,那么等他未来在另一个世界和他的父亲相见之时,他的父亲会怎样看他?
会将他视作家族的耻辱吗?会不会后悔生了他这么个不知廉耻淫贱下作的儿子?
每次想到这里的时候,旗木卡卡西都不禁会为自己对于千叶那疯狂的渴望而羞愧不已。
“不必向我道歉,卡卡西。”我的手落在他的脸上,拇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该道歉的是我。”
“是我当初没有说清楚,所以才会让你痛苦了这么久,真的很对不起,卡卡西。”我靠近了他,同他额头相抵。
“千叶……前辈?”
没有说清楚?没有说清楚什么?前辈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
“我的确不愿雌伏,但我也并没有逼迫你雌伏的意思,卡卡西。我想要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地陪伴着你、注视着你,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从你身上索取什么,哪怕我们无法真正地做爱交合,我也会依旧想要同你在一起。”
“更何况让人满足的方法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用手,用嘴巴,用道具……我总有无数的方法可以让你得到满足。难道你不相信我吗,卡卡西?”
我微笑着看他,看他茫然震惊又不知所措的样子。
“千叶前辈……你究竟在说什么?”
“那就简单直白一点来说,我爱着你,卡卡西。”
一刹那间卡卡西的呼吸都停止了,他不可置信地紧盯着他面前的我,似乎已经因为大脑过载而完全无法给出反应。
“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们之间不必非得有人雌伏,相信我吧,卡卡西,我不会再让你痛苦不安迷惘下去了,我会给予你你所想要的一切。”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旗木卡卡西呆愣愣地站在那里失去了全部的动作反应,大脑却是在疯狂运转。
无数乱七八糟的思绪挤满了他的大脑。
他可以不必雌伏?他可以以完全对等的姿态和千叶前辈在一起?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依旧可以拥抱、亲吻,可以分享彼此的欲望吗?他不必为了他的爱情而抛弃他的尊严、成为家族的耻辱吗?
最最重要的是,千叶前辈对他说……爱他?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以如此直白温柔却又不容辩驳的强势姿态对卡卡西说,他被爱着。
他并不是一无所有,他拥有着一份如此珍贵的爱意。
眼睛一阵酸涩,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就要从中涌出来了。
一定很狼狈吧?此时此刻的他的表情,但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惊喜吗?满足吗?释然吗?得偿所愿的震惊与不可置信吗?
所有的情绪全都混杂在一处,鼓鼓囊囊地挤满了他的整颗心脏。
“所以现在你还要拒绝我吗,卡卡西?”
我轻轻地拥抱住了他,将他此刻那复杂难言的表情、将他微微颤抖着的身体全都揽入我的怀中。
他所有的一切,我都尽数接收。
“我其实……”他的声音也在颤抖,虽然努力压抑着,但却依旧透露出明显的哭腔,“是很糟糕的人。”
“我没有做到成为父亲期望那样优秀的儿子,我没能遵守对带土的承诺,我也没有保护好琳。”
“就算是对你,我也没能拿出抛下一切的决绝和勇气。”
“这样懦弱无能又胆小自私的我,这样的我……”
又哪里值得你喜欢?」
我读出了他的未尽之语,抬手轻抚他的后背,“没关系,其实我自己也好不了哪里去。我也有自己没能保护好的人,我也曾无能地哭泣怒吼,如果让我来评价自己的话,那么我也自私而又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