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初一并不隐瞒。
帐内静下来,能听见外面的风声。
不出一刻,宋初一便沉沉睡去。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仿佛冬季的回光返照一般,用尽了所有力气,一日之间将帐篷埋了一小半。
宋初一有些意识的时候,发觉怀里抱着一个壮实温暖的东西,不禁伸手摸了摸。
“莫要乱摸!”头顶传来赵倚楼恼怒的声音。
“你壮了不少。”宋初一想着,冷不防的伸手往他胯下摸了一把,啧道,“长大不少啊!”
赵倚楼面红耳赤的将她推开,爬起来整了整散乱的衣衫。
“宋怀瑾,你自重!”赵倚楼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道。
宋初一见他一会羞一会恼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不禁咧嘴笑了起来,“说的好,我若是不自重,你还能清清白白到现在?”
“流氓!”赵倚楼唾弃的骂了一句,系好外衣走了出去。
白刃颠颠的跟着,表示它现在已经抛弃宋初一了。
失而复得的欢喜,宋初一嘿嘿笑了一声,埋头继续睡回笼觉。
外面风雪已经停了,雪光大亮。
白刃吃饱喝足,欢快窜上榻上,踩着宋初一的身子嘭嘭嘭的跑过去,在干净的被褥上留下一个个油乎乎的爪印。站在床榻下看了一会儿,见主人还是没有动静,便又窜上榻,用吃的满是油腻的嘴脸蹭了蹭宋初一的脑袋。
“白刃!”宋初一暴吼一声。
白刃立刻窜到外面,乖巧的趴在赵倚楼身边,任由他拿着湿帕子给它擦嘴。
宋初一浑身凌乱的走了出来,见到这副温馨和谐的画面,顿时不愿意搭理他们,自己从帐边取了水来洗漱之后,见几上有食,也不用别人相让,兀自坐下吃了起来。
“怀瑾,你用了膳后教我下棋吧?”赵倚楼道。
宋初一啃着一块蹄,斜了他一眼,“这时候想到我了,怎么不让白刃教你!”
赵倚楼冷哼一声,决定自学。六七年前他也会弈棋,不过时间隔得太久,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倘若摸索一下说不定能捡回来。
宋初一啃了大半个蹄,一边擦拭着手,一边腆着肚子坐到赵倚楼对面,时不时的点拨一两句。
或许是因为赵倚楼原本就有基础,进步十分迅速,宋初一见状也来精神,开始认真的教他。
“公子。”帐外传来川平的声音。
“进来。”赵倚楼道。
川平撩了帘子进来,看见眼前景象怔了一下。这半个月来赵倚楼一直都处于一种浑身戒备的状态,一般情况下都把自己藏在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除非必要,否则绝不露头,更是不可能坐在这里弈棋。
宋初一见赵倚楼没有搭理人的意思,便施了一礼,微微笑道,“川先生请坐。”
川平看了赵倚楼一眼,见他没有丝毫过问的意思,便还礼就坐。
宋初一见川平不说话,便知道他是想避着自己说要紧的事情,“倚楼,白刃不喜欢呆在屋里太久,我先带它出去散步。”
宋初一刚起身,便被赵倚楼一把抓住手臂。
“一起去。”他看着她道。
川平见状,连忙道,“宋先生不妨先坐一会儿,待在下与公子说完事情,再去散步不迟?”
川平的任务就是取得赵倚楼的好感和信任,纵然即便赵倚楼能成为赵国下一任君主也只是个傀儡,但君位在上,武氏和华氏谁能更充分的利用这份君权,谁就能压制住对方。所以不管做什么,他都要以取得赵倚楼信任为首要目的。
第一0一章 鲜血染甲衣
“是这样,前方传来捷报,城南已经攻破,我军六万人攻城内,想来很快便能取得王城。”川平面上满是笑意。
宋初一心中微惊,难道赵国真要易主了?
“嗯。”赵倚楼平淡的应了一声。
川平见状,收敛起笑意,恭敬道,“另外,昨晚公子范下令,在全部攻占王城之前,宋先生不许擅自离开营地,并且……”他迟疑了一下,接着道,“公子也不得走出营帐。”
这相当于软禁,不过赵倚楼也不在乎,即便没有下令又怎样?之前不也是被禁足在这里吗?
而宋初一对这样的命令,亦不算惊讶,只是对这个公子范很好奇。她感觉的到川平一直在向赵倚楼示好,便问道,“不知公子范所任何职?”
川平正巴不得在赵倚楼面前表现一下,宋初一给了这个机会,他心中大喜,面上却严肃而认真的道,“任大军将之职,不过公子范不喜旁人唤他大将军。”
“却是为何?”宋初一问道。
“公子范性情不定,在下也无从揣测。”川平道。
宋初一琢磨,大约是这位公子是把自己划在王侯之列,觉得血统的尊贵远甚于将相之流。
“我睡了多久?”宋初一转头问赵倚楼。
“一天。”赵倚楼道。
看来公子范这次势在必得了,虽则相持了数月之久,但一天一夜势如破竹的攻进王城,实在很不简单。
川平想了半晌,正准备找些话题与宋初一说,便闻外面传来一个清雅的男声,“华容简求见公子。”
赵倚楼微微拧眉。
川平看见赵倚楼这个细微的表情,心中顿时雀跃,原来他这段时间的努力还是很有效果的,至少目前没有遭到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