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一个本性纯良的女人,是做不了男人情人的。

她会被道德和仁善而束缚禁锢住,从而沦为别人的脚踏板。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大太太不插手,她明显心知肚明,她还暗示我,可她为什么要任由齐良莠兴风作浪,她作为正室,她说话怎会没有分量,争风吃醋也许穆锡海会偏疼齐良莠,可残骸他的子嗣,我不相信穆锡海无动于衷。

一个温柔无害的沈碧成,和一个野心勃勃的齐良莠,大太太为何不利用前者扳倒后者,而眼睁睁看对自己最不利的留到最后。

我脸埋在掌心内哭了很久,哭到喉咙嘶哑,哭到几乎要窒息,等我终于从这份悲痛惊愕与人性的摧残中缓解过来后,我抬起头发现曹妈仍旧蹲在我面前,她满脸愁容,十分焦虑我的情况,我颤抖着朝她伸出手,她见状立刻反握住我,“三太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盯着她眼睛,我发红的眼眶和惨白的脸清晰倒映在她瞳孔内,我嘶哑着说,“曹妈,这宅子里的每个人都好可怕。”

她听到我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她用掌心捂住我发抖的唇,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三太太,别乱说话。”

我握住她的手我难以自控的哭着,“大太太是好人吗,二太太是吗,老爷是吗,穆津霖和周逸辞都是吗?”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曹妈再次打断我,“老爷和两个少爷不会伤害您,只要你做好自己本分,两个太太和您只是女人的争执,您想要自保并不难,人活在世上,想要出人头地难,想要平庸无能还不是很简单。”

我咬着牙从喉咙里一字字挤出,“不是那么简单的,很多坏人是被逼的,因为做不了好人的!”我朝她大喊出来,她看出我是真的吓到了,我脸色从没这样惨白过,浑身都在抖,她死命要握住我压住我让我平复下来,可还是无济于事,我反握住她的手,“沈碧成是窦娥。”

这六个字让她脸色大变,她朝我跪下来,她也同样颤抖哀求我,“三太太我求求您,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穆宅已经乌烟瘴气,经不起任何变故和翻案了。前三太太没有背景和势力,过去就过去了,您不要染上一身黑,到时候帮不了别人,还葬送了自己。人想要做善事,首先要看现实给不给机会,不是想做就能做。”

我咬着嘴唇看了她很久,她见我不出声,又接连喊了我两声,我脑袋发胀,实在不想再说下去,我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站稳,“我想清静下。”

曹妈没有强求,她哎了声,转身走出房间,她走到门口时还不放心回头看我,我打开衣柜换了件干净裙子,也跟着走出去,她问我去哪里,我指了指楼下庭院,她笑着说,“三太太真会找地方,桃花要开了,二少爷吩咐管家在桃树底下安了藤椅和秋千,您路过两三次也没试过,说给三太太打发时间用。”

给我用。

我以为秋千是穆锡海为了讨齐良莠欢心给她安的,原来是周逸辞为我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也不怕穆锡海问起来多疑,我没说话,径直下楼走到庭院里,蓝色的秋千在风中微微摇晃着,阳光看上去很暖。

我在上面坐下,两只手扶住铁锁缓缓荡起来,庭院外的铁门忽然在这时开了一半,一辆车驶入狭窄的街道停泊下,车头被墙壁挡住,看不清司机,窗子关闭得很严,我盯着那辆车看了一会儿,车门缓慢蠕动被推开,走下一个男人。

第六十四章 我更希望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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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风拂过时将裙摆吹起,将发丝吹乱,遮挡住我视线,我隐约看到他走过来,似乎看着我,又似乎在看着我头顶的树,那一阵熟悉的烟草味从空气里掠过,我张口刚要喊他,他绕到我身后忽然握住我攥紧铁链的手,用力将我朝空中一抛,秋千飞快而激烈的荡出去,由于承受的力量过大,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随时都会坠落下来。

我吓得惊呼一声,身体骤然绷得笔直,我闭上眼睛浮了一层冷汗,坐在上面像被困住的傀儡。

他在我身后发出笑声,“胆子不是很大,还敢插手别人的事,怎么连这个都怕。”

我闭着眼睛大喊,“我没有插手啊。”

“狡辩,谁当初哭着鼻子求我给一个小姐报仇。”

我刚要继续反驳,他再次用力一推,刚刚平稳激烈的秋千又一次抛到最高处,几乎和支架持平,我吓得啊啊大叫,高处的风声吹散了我的凄厉,变成细弱蚊呐的呜咽,他在底下的笑声我却听得一清二楚,得意又奸诈,我咬着牙不肯求饶,每坠落下去他便再次推一下,推到我感觉整个秋千架都在摇晃,似乎马上要拔地而起,将我飞甩出去。

我知道周逸辞身手好,但我也不会傻兮兮认为电视里演得都是真的,他可以无所不能到有本事飞起来把我从空中捞回。

不过现在这世道,哪个开场所的老板没两下功夫啊,总不能处处都等着保镖去保护,难免也会有落单的时候,东莞那边有个大型酒吧的经理,在厕所就让人干掉了,还有的在地下停车场,在家里卧房,在哪儿的都有,越是圈子隐晦而且身份还高的,会点防身术没有坏处,外面眼巴巴盯着周逸辞的人太多了。

我记得我跟他在公寓住时,听吴助理提起过两三次,他说周逸辞直到现在还经常去武馆练功夫,基本上没断过,一般人两三下就被废掉,同样有两下子的也很难打过他,不过周逸辞轻易不动手,他比较会隐藏,会收敛锋芒,出头鸟儿一直是傅惊晟在当。

我死死抓住铁链,大声喊他放我下来,他笑着在我身后问,“害怕了是吗。”

我用力点头,风扑面砸来,像是刀子割了一下那样疼,在我重新向后落下去时,他一只手将秋千座扶住,一只手压在我臀部,防止我因为突然紧刹的惯力而撞飞,他力气是真的大,一般人都不可能一下子让秋千停稳,毕竟之前飞得太高,但周逸辞就能,是瞬间就停息下来。

我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脸色煞白呆滞看着他说不出话,手一直在抖,掌心全都是汗。

周逸辞伸手在我脑袋上摸了摸,“吓坏了吗。”

“我是不是哪里碍了周先生的路,让你反感厌恶我。”

周逸辞掌心仍旧扣在我头顶,感受着毛茸茸的发丝蹭过皮肤的酥痒,“怎么这样说。”

“周先生刚才难道不是想置我于死地吗。”

他听到我这样质问,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他眼神一凛,“胡说什么。”

我指了指头顶的秋千架,“这个东西真的结实到,能扛住周先生的大力,不断继续下去还能让我安然无恙吗?你怎么保证我能抓紧,不会手滑掉下去?”

我声音带着哭腔,随时都要崩溃爆炸,他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恐高,他也许只是想逗我玩儿,可却出乎意料的乐极生悲。

周逸辞是个特别懒得解释也不喜欢女人哭泣的男人,他盯着我看了半响,直到我自己主动平复下来,他才将手从我头顶移动下来,握住我的手,他没有说话,只是这样俯视我,我也不是不识抬举的女人,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我不会愚蠢到自取灭亡。

我吸了吸鼻子,将瞳孔内含着的眼泪收回去,“周先生心情是不是不好?”

他说不是,心情很好。

我没忍住喷笑出来,他这人可真固执,给他台阶他也不下,虽然我这个台阶没那么金贵,但好歹他气哭了我,一点面子都不要。

我仰起头带着一丝怨气看他,他指尖在我眼睛边缘和唇角抹了抹,非常温柔擦拭掉泪痕,我问他,“拍卖会你失利了对吗。”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指无比流畅掠过我眉梢和鼻梁,他似乎很想念我,一个人的眼神和指尖不会欺骗,那种痴缠留恋是难以掩盖的,不喜欢不意味着不渴望,渴望身体也同样是渴望,周逸辞在情火方面的冲动一直都很强烈。

只要他想我,不管想的是什么,这就是优势。

“消息越来越灵通。”

我扫了一眼这四四方方的宽敞庭院,“在穆宅生存,不机灵怎么活得下去。”

周逸辞将手收回,他说,“不算失利,只是价码再叫下去很难回本,打无准备之战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是谁和你抢标,你有数吗。”

周逸辞毫不犹豫说,“有。”

我下意识张开嘴巴吐出一个穆字,又立刻收住,周逸辞肩头落下一瓣没来得及开放就凋落的桃花,他侧眸看了一眼,伸手摘下来,放在鼻下嗅了嗅,“为什么这么漂亮的花没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