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这样耐人寻味的话白宏武再听不出来就是故意包庇了,他眉眼完全拧在一起,注视着壶嘴源源不断流出的茶水,“你是说玮倾和方棋不清不白。”

周逸辞将茶壶放下,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这件事对我的伤害非常大,我一心要和玮倾好好生活,可惜我不够完美,无法达到她心目中最佳丈夫人选。”

白宏武越听越糊涂,他问周逸辞是否有什么误会,并信誓旦旦保证白玮倾绝不是胡闹放肆的女人,方棋无权无势,不可能敢如此出格。

周逸辞不愿多解释,他耐心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他弯腰从茶几下层取出一个很不起眼的木匣,上面拧了一把锁,他按了密码打开后将箱子推置到白宏武面前,“岳父相信证据吗。”

他们正在说着,保姆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她看到我脸色一变,急忙冲过来拉住我,“程小姐怎么不接电话,我想告诉您从二楼回来,避开这次交锋,结果打了两个您都没接。”

我也有些懊恼,但藏也藏不住,白宏武听白玮倾反咬一口才会理直气壮来质问,他本以为胜券在握可以拿捏住周逸辞的把柄,不管我出现与否,他都会挑明。

我推了下保姆让她去忙,我没有躲避,以免显得我心虚,有罪孽深重的白玮倾在我前头顶着,我有什么好怕。

白宏武迟疑着伸手从匣子内摸出照片和磁碟,非常厚的一摞,他一只手几乎抓不了,他稳住指尖重心后看到第一张照片便脸色一青,我距离太远看不真,但似乎是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图像非常模糊。

周逸辞笑得意味深长,“如果不是玮倾狠心和我撕破脸,这些东西我绝不会拿出让岳父看到,她是我妻子,她的脸就是我的脸,我怎会让自己颜面扫地。一年前我略有察觉她背叛我,便安排人盯住,我以为她要给我一个惊喜,结果还真是大惊喜。玮倾身体孱弱,没想到给我戴帽却这样积极热情。”

我已经能猜到白宏武手上拿的东西是什么,周逸辞说一年前他有了察觉,而我直到这一刻才蓦然惊醒,原来他对白玮倾出轨的事并非不了解,他早就掌控于心,并且暗中留意部署,只等待最有利的时机出现,抛出这个重磅炸弹博取利益,威逼利诱白宏武为自己所用。他为了女儿和白家的声誉,自然不敢怠慢驳回,周逸辞省去很多麻烦就可以渔翁得利。

他之所以不让我插手是怕我坏事,打乱他一盘精心布置的棋局,他从没有对白玮倾情深意重,更没想过给她回心转意的余地。

包括佛罗伦萨捉奸,他的愤怒暴戾都为了给人假象,他付出了感情且不舍不忍,却被辜负狠遭背叛,给白宏武施压,作为牵制他的一颗重量筹码。

我再听不到耳边的一切,只觉得一颗心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海,起起伏伏吞吞噬噬。

我在周逸辞身边待了两个月,我知道他狠毒阴险奸诈,但从没想他演技也这么好,简直是天生的戏剧家,以他精湛的城府迷惑了所有观众。这长达七年的婚姻到底酝酿着怎样的阴谋。

白宏武将那些照片一张张看完,他脸色越来越难堪,到最后几乎看不下去,他反手啪一声拍在桌上,两只手捂住脸陷入深深的静默,周逸辞根本不给冷静的空间,他笑着问,“岳父还要看看碟片吗。”

白宏武僵硬的脊背重重起伏了几下,可想而知他此时承受着怎样的震撼与折磨,他没想到自己精心教养的女儿糊涂栽在爱情脚下,最愚蠢是反咬一口抵死不认,连周逸辞心里最后那点情分都烧得灰飞烟灭,断送了眼前一切。

他声音变得十分沧桑和压抑,“不…不看了。”

周逸辞靠在沙发上,继续悠闲喝茶,他眉眼都是势在必得,在他将那杯茶喝光重新斟满时,白宏武摊开手注视他说,“有关你想要的合约,我只能说尽力,局里对这些都很看重,我不好徇私,至于你和玮倾…”

“岳父。”周逸辞忽然打断他,“我可没有利用这件事威胁岳父帮我的意思,我对玮倾这几年岳父看在眼里,我们结婚七年没有子女,是玮倾身体问题,我一直在耐心等她调养,从没有给予过丝毫压力,她近几年开始放弃,私下物色可以为我生育的女人,只是因为我先发现了她的不忠,她才会狡兔三窟,反过来说我不义。”

白宏武早已被自己女儿出轨的重磅炸弹砸得晕头转向,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周逸辞的话,只不断附和点头,斥责着玮倾的猖獗过分。

他其实就想要一颗定心丸,只要周逸辞承诺给她悔改的机会,白宏武就可以松口气,一旦离婚,白周破裂,白家的声名将一落千丈,许多忌惮周逸辞的人,也势必与白家渐行渐远,最终结局必定树倒猢狲散。

白宏武在和周逸辞拉上关系前,自身也非常显赫,只是人都贪婪,渴求着不断攀升高峰,谁也不愿中途滑下来,他不想失去周逸辞这棵大树,以前还有能牵制引诱他的东西,现在周逸辞在滨城几乎成了压倒性的垄断,白宏武最担心的不过是这段婚姻出现纰漏,可他最终还是噩梦成真,他此时早就没有了亲情可言,恨透那个不成器的女儿。

白宏武等了很久,见周逸辞不说话,他又低声下气问了句,“你打算和玮倾结束吗。”

周逸辞说再议。

白宏武眼睛一闪,似乎看到了希望,他趁热打铁规劝周逸辞,七年的感情怎么割舍得下,玮倾也知道错了。

“她真的知错了吗。”

周逸辞语气十分阴森,“她如果知错,岳父今天根本不会来质问我,孰是孰非一目了然。我可以原谅她一次两次,一月两月,可岳父知道她已经出轨长达一年之久了吗?”

他说完忽然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撂,瞳孔内闪着寒光,“我周逸辞也不是什么仇都肯消的。”

白宏武身体一颤,他放置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攒成了拳,不敢再为白玮倾求情,他将照片和磁碟重新放回匣子里,站起身对周逸辞说,“这事让你别扭了,等过几天你气消下去,我带玮倾来给你赔罪,只要你肯让这事过去,我一定给你交代。”

周逸辞十分冷淡嗯了声,听不出喜悲,白宏武没有久留,他走到玄关经过我旁边时顿住脚步深深看了我一眼,我回报给他一个善意的微笑,大约在他看来透着得意和奸诈,他没有好脸色,一身煞气推门离开。

白宏武走后,周逸辞从沙发上起身也准备离开去公司,他是半途被保姆叫回来的,一大早折腾个来回,看上去很疲惫,眼窝下染着青黑,我走过去为他穿上西装,帮他打理领带,正在这时吴助理从外面进入,他手上电话刚刚挂断,他对周逸辞说,“安忆小姐那里出了点事,她刚才哭喊着让您过去帮她解决。”

我从没听过安忆这个名字,能这样理直气壮要求周逸辞过去为她善后,应该关系匪浅,也许是他最近刚接纳的红颜知己,没告诉我而已。

我系领结的手指微微一僵,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儿,周逸辞问什么事,吴助理说不知道,她哭腔撒娇撒得厉害,听不清楚,但应该在马路上,环境很嘈杂。

周逸辞捏了捏眉心,让吴助理开车赶过去,他们正要离开,我包里手机忽然也催命似的响起来,来显是何曼,她那边没等我说话就破口大骂,“程欢你过来,一臭不要脸的情人跟我撕逼,张牙舞爪的,去他大爷的,真把自己当头蒜了,往我枪口上撞,她还叫人了,说要吓死我,我好怕啊,我看她弄谁来!”

我怕她捅娄子,她下手没轻没重的,我赶紧问她在哪里,何曼说在春风路。她话还没说完,忽然尖着嗓子又骂上了,那边也骂,我立刻按断问周逸辞能不能捎我去春风路,吴助理愣了一下说,“程小姐也去春风路吗,我们也要去。”

第二十七章 周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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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助理的话让我一怔,我问他在春风路哪里,他说春风路街道正中的广场。

我听到后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真这么凑巧,何曼得罪的是周逸辞的新情人,那就麻烦了,这事儿我去不但平不了,反而会火上浇油,让那个女人更加眼红,毕竟我才是在周逸辞床上次数最多的女人,争宠会激化矛盾。

我有点犹豫,周逸辞沉默先走出去,吴助理给我让路,我只好跟上。

路途中周逸辞只问了我两句话,“她和你关系好吗。”

我说好,亲如姐妹。

他又问我,“你最好的朋友不是场所里死去的那个女人吗。”

我说珍惜眼前人。

这话落在他耳朵里,别有一番滋味,他手肘撑在窗框上,微微睁眼看了看我,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我们赶到春风路时,根本驶不进路口,已经堵了一片,很多司机骂骂咧咧驾驶车辆绕行,而罪魁祸首就是何曼和那个被叫作安忆的女人。

她们俩堵在路中间,两辆骚包的豪车车头碰撞,紧紧粘在一起,何曼掐腰指着她鼻子吼,那女的毫不示弱,抡起皮包就抽,怪不得何曼叫我来,这场撕逼大战她一对一单挑的确处于下风,那女的和何曼差不多高,但是比何曼还要瘦,爆发力惊人,当然不排除是她有身份有后台,这就是杠人的底气。

吴助理从驾驶位转头问我,“程小姐,那名穿姜黄色大衣的女人是您朋友吗?”

我点头说是,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站在车外对周逸辞说,“既然程小姐的朋友,这事周总怎么解决。”

周逸辞说以理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