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1)

为了寻找萧如梅,他动用了所有力量。终于在天黑前得知她要乘船去江南。他马不停蹄的赶往城郊马头。日以西斜,最后一班船刚刚出发。陈琦顾不得细想,运用轻功飞奔到船上。没有费多少力气,就在船舱角落里找到了扮成村姑的萧如梅。陈琦拉起她道:“不说一声就走吗?你把我当什么人了?”萧如梅望着他,知道今日是走不成了。她贴近船沿儿,翻身跳下。陈琦随后跳下去,在水中寻找她的身影。他不知道萧如梅为什么变成这样,她有心事,却不肯告诉她。

☆、陈琦软语说身世

城郊一处四合院中,环境清幽,翠鸟啼鸣。

萧如梅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儿,心内酸苦。

“为什么救我?”她问。

“我有许多话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陈琦道。他抱着她,闻着她的体香道:“这个故事很长,我需要从头说起。”

时光倒回到十年前,翠微山深处有一户人家。夫妻两人打铁为生,有一个可爱董事的儿子。生活平淡幸福。虽说父母闲暇时会想起灾荒之年曾送走过一个儿子。看到乖巧的儿子小宝,会情不自禁的想到大儿子元宝过得可好?每到这个时候,小宝总会安慰爹娘道:“等小宝长大了,一定会把哥哥找回来。”每到这个时候,父母都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有一天,家里来了个贵客。此人一身华丽的衣袍,说话带着官腔。这个人名叫张喜,原是村子里的人,父母死后,跟着叔父入宫做了宦官。小宝的大哥便是被他带走的,他这次过来,竟然把小宝大哥元宝带了回来。张喜朝小宝父母道:“孩子得了天花,命不久矣。我特意带了他来见你们。”父母看见昏迷不醒的元宝,眼里含着泪水。

元宝当夜就死了,父母含泪把他埋了。

张喜要走,小宝父母做了饭菜为他送行。一帮强盗闯进村子里,烧杀抢掠。整个马家庄几乎没有一人幸免于难。小宝父母也死于强盗之手,唯有小宝被宦官打昏,扛着出了翠微山。小宝昏迷着,感觉自己被抱上一辆马车。一路颠簸着出来翠微山。耳边传来张喜和一个陌生男子谈话的声音。张喜谦卑有礼的道:“马家村的人已经歼灭,知道这孩子身世的人都死了。大人可放心带了这孩子回去。”陌生男子夸赞道:“多亏了你的计策,本官与皇后都不会亏待你。”一把长剑刺入宦官胸口,张喜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刺伤他的人,颤抖着道:“为什么?”陌生男子道:“你知道的事情太多,连本官也不能留你性命。”昏迷中的孩子眼皮微皱,是恐惧,也是愤恨。

一睁眼,面前是描凤床帐。身边围着许多漂亮的姐姐。一个满头珠翠,云鬓高梳的贵妇看着他道:“小宝你醒了?”小宝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气,看着她美艳的面容,却好似见到恶魔鬼怪一样。贵妇脸色微皱,朝小宝道:“怕成这样,我还能吃了你不成?”小宝盯着她,身子缩在墙角不说话。贵妇拿出几样精致的点心给他道:“饿了吧!快吃些点心。“小宝确实饿坏了,却戒备的看着贵妇。贵妇笑着抱着他道:“救你的叔叔已经死了。他把你托付给了我。你以后就管我叫舅母好不好?”小宝绷着嘴不说话,贵妇身后的男子道:“你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他们被强盗所害,你想不想为他们报仇?”小宝听到熟悉的声音,那个杀死张喜的人就是此人。他睁着晶亮的大眼睛看着男子,重重的点头。男子朝小宝递过一颗荔枝道:“叫一声舅舅,就给你吃这个。这可是好东西,平常人家吃不到的。”小宝接过他手里的荔枝道:“谢谢舅舅。”男子和贵妇都漏出喜色。贵妇抱住他,递给他一块绿豆糕道:“叫一声舅母”小宝拿过绿豆糕,朝贵妇道:“舅母”贵妇面露笑容,看着小宝吃的香甜。朝门外吩咐道:“快把殿下的午膳端进来。”一对面貌俏丽的丫鬟端着精致的食物进来。

小宝在这个地方住了三天,知道他的舅舅是个大官,名叫潘世杰。家中儿女成群,却都对潘世杰毕恭毕敬。大户人家向来规矩森严,他小心翼翼的应对着。他不明白潘世杰为何留他性命,却隐约猜出马家村的人是因他而死。他自小知道,哥哥元宝是被大户人家收养。元宝和他是孪生兄弟,长着一样的面目。元宝死了,会不会叫自己代替元宝做大户人家的儿子?他虽生在乡野,却不鲁笨。不知道怎么办,那就静观其变。

潘世杰每日都会拿着带图像的册子给他讲人物小传。当朝皇帝陈显生于燕国云帝十一年春,恭哀徐皇后之子,幼年养于恭顺皇后膝下。建平元年立为太子,建平十四年娶洛皇后侄女为正妃,纳何氏、潘氏为良娣。建平帝十五年即位,尊嫡母洛皇后为太后,封嫡妃洛氏为皇后,潘良娣为贵妃,徐良娣为淑妃。

废妃洛疏桐,生于云帝十二年,安国公洛远洋嫡女。貌美聪慧,才名远播。建平十四年为建安帝东宫嫡妃,年十七。建安元年年生皇长子陈展。建安元年,因善妒,谋害后妃皇子,被废黜封位,贬入冷宫。

淑妃何氏妙玉,文定公何源长女,生于云帝十三年,少有才名,貌美贤良,端庄恭谨。建平十四年为建安帝东宫良娣,年十五。建安帝五年春生皇三子陈澈。后宫外遇刺,下落不明!

一连讲了半月,小宝已经把册子上的人都记清楚了。潘世杰抽查,指着一个身穿凤袍的贵妇道:“她是谁?”小宝道:“皇后潘瑶,宁国候潘雄长女,生于云帝十一年。美姿容,善辞令。建平十四年为建安帝东宫良娣,年十八。建安元年生皇次子陈琦,建安元年封贵妃,建安二年为皇后,建安四年皇长女宁安公主。”潘世杰继续问道:“你该叫她什么?”小宝道:“母后。”潘世杰很满意他的回答,继续问道:“那你是谁?”小宝沉默着,潘世杰面色清冷。小宝吓出一身冷汗。慌忙道:“太子陈琦。”潘世杰露出喜色,响亮的拍了几个巴掌。一对宦官鱼贯而入,将小宝围在中间。一套太子礼服,赤金华冠穿戴整齐。潘世杰看着小宝道:“殿下可是记住自己的身份了?”小宝重重的点头,挺起胸膛,迈着规整的方步朝屋外走去。从此再也没有马小宝,只有当朝太子陈琦。

门外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的潘府家眷。她的舅母扶着他上了撵轿,一群人从拥着撵轿出了潘府。由潘世杰在前边骑马领路,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撵轿在凤仪宫外停下,小太监背着他进了正殿。陈琦按照潘世杰的交代,朝凤榻上的潘后叩拜道:“儿臣拜见母后。”潘后站起身,一把抱住他道:“琦儿,母后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在舅舅家过得可好,让母后看看有没有留下痘印。”潘后打量着他,掀起他的袖子查看,皮肤莹润光洁,竟然没有留下一丝疤痕。潘后欣喜的抱着她坐到凤榻上,朝跪在殿中的潘世杰道:“有劳大哥和嫂子费心了。”潘世杰道:“娘娘严重了。”潘后命宦官刘福带着陈琦到后殿歇息。潘后屏退左右朝潘世杰道:“你□□的很好。”潘世杰道:“这孩子比他哥哥聪明,又认学。悉心教导,一定能讨得陛下欢心。”潘后却没有任何喜色,略有不满道:“玩物丧志有玩物丧志的好处。越是懂事的孩子越难以控制。”潘世杰道:“乡野孩子没有见过大世面,多拿些好玩的哄着,慢慢培养,自然会和从前的太子一样。”潘后点头默认。

陈琦避痘回来,第一次入太学堂。见到和他年龄相仿的陈展,两个人一个是皇后之子,一个尽的太后溺爱。都是金尊玉贵,众星捧月般长大的。互相攀比,打架是常事。教习他们的太傅徐谦又开始头痛了。大皇子陈展虽顽皮却知道学习。太子却是个不爱读书爱玩乐的主儿,已经进学两年三字经都认不全。

陈琦忽略徐谦投来的异样目光。翻开书本,跟着徐谦诵读。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上午下来。一本三字经已经烂熟于心。引来徐谦的夸赞,顽劣太子突然改性了,他也省去许多麻烦。

陈琦拿着书跟徐谦念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读到这句话,陈琦心内积攒多日的忧思恐惧渐渐消失。

每月一次的殿试,陈琦第一次得到皇帝的夸赞。陈显单独把他留下问道:“这次出宫避痘,你改变不少。父皇为你高兴。”年幼的陈琦朝陈显道:“儿臣此次出宫避痘,曾去过潘丞相的别庄。亲眼见过农民耕种,也尝过民间粗粮。吃在嘴里干涩难咽。农家孩子生活这般艰苦尚且知道读书上进,报效朝廷,为民谋福。儿臣生在天家,享受这无边富贵,又怎能顽劣丧志,不思进取呢?”陈显越看越喜欢,问陈琦道:“之前你吵着要一只波斯犬,珍兽园正好有一只,父皇派人给你送到东宫去。”陈琦摇头道:“儿臣早就不喜欢玩那些猫儿狗了。听说父皇有一本燕国书法大家文青的字帖,儿臣想借去一用。”陈显面含微笑,爽快答应道:“你倒是会讨好东西,你大哥要了几次朕都没有舍得给他。既然你要用,朕就送给你了。”陈琦喜出望外,连连拜谢。陈显望着陈琦远走的身影,目光露出探究之色。陈琦离宫在外三月,能有如此变化当属罕见。

天渐渐黑了,萧如梅听得一阵唏嘘。这算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吗?她用力抱住陈琦道:“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纠结这么久,你这个坏蛋。”她捶打着他,他笑着任由她打。

打累了,她躺在他怀里。他向她解释道:“我想过要告诉你的,你听了一半儿就睡着了。”还是她的错了。若是那个时候知道了他的身世,他们的命运又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陈琦带着她躺倒道:“我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该你了。”萧如梅枕着他的手臂道:“这要从一个不受宠的侯门庶女爱上一个不靠谱的表哥开始说。”陈琦呵呵直笑,认真听她讲自己的故事。从他的父母吵架,母亲搬出侯府开始说起。在没有父母关怀下长大,从小自立自强。希望有一段美好的姻缘,遇到表哥,以为天赐良缘。含恨嫁去益州,心中不甘,合离归家,受尽世态炎凉。得遇知音,二度嫁人,以为的地老天荒没有实现,半道儿上被公主抢走大好姻缘……一直讲到“我是有意接近你的,为了进宫刺探消息,为了放阿澈出宫,为了报仇。可是我…”陈琦捂住她的嘴道:“不要说了,我都知道。这是一场误会,幸好没有铸成大错。潘后不是我的母亲,是我的仇人。”萧如梅回抱着他问:“元宝是你的本名吗?”陈琦点头,萧如梅笑道:“好土的名字。”陈琦道:“乡下人哪有这么多讲究?”萧如梅把玩着他的头发道:“不过我喜欢。”陈琦笑看着她,翻身压下,手佛落了床帐。

☆、等我归来看秋景

阳光慢慢爬上天际,小院内飘散着饭香。萧如梅系着围群,站在锅沿旁炒菜。陈琦给她打下手,手到擒来。

两个人吃着农家菜,脸上全是满足。

陈琦花了小半日的工夫给她做了个秋千架。看着她坐在上面荡来荡去,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他也跟着笑起来,和她一起坐在秋千上。一手拦着她的肩膀,一手指着院子里的花草道:“那边是菊花,等到秋天你就可以看到花开了。那边是桂花树,秋天的时候,风一吹就会散落好多白色花瓣,像一场桂花雨。那边可以种上芭蕉,那边可以种上葡萄架,夏天乘凉。”萧如梅静静地听着,想象着未来的生活一定很甜蜜。陈琦突然住了口道:“我回去几日,你在这里等我好吗?”萧如梅问:“要去多久?”陈琦道:“最多一个月。”萧如梅道:“不可以带着我吗?”陈琦道:“有你在,我会分心的。到时候什么事都做不成了。”他暧昧一笑,她点头道:“我等你回来。”陈琦吩咐福安保护如梅,才带着几十名暗卫离开。

陈琦回到宫里,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没有了萧如梅的宫殿,显得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陈琦在榻上,想着这些年的替身生涯终于可以结束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暗卫掠进殿内回禀:“益州那边出事了。”陈琦惊愕:“出了什么事?”暗卫道:“杨元荣杀了潘邵煜,接管了益州军马。”陈琦眉头微蹙,问:“凭他一人之力怎么能轻易得手?”暗卫道:“听说是平王做了内应。”陈琦手握成拳道:“出去吧!”暗卫消失。陈琦望向夜空,眼里全是哀痛之色。轻言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爹杀了我全村的人。我们注定是敌人。”

门外有宦官回禀:“恭喜太子,太子妃怀孕了。”陈琦惊愕,站起身朝春喜殿走去。

殿内灯火通明,潘后的赏赐已经到了。陈琦快步走进殿内,看到潘玉莲那一脸的假笑,令人厌恶之极。他质问:“我都没碰过你,你如何怀孕?”潘玉莲好笑道:“你不稀罕我,可有人稀罕啊!只要我是太子妃,谁敢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陈琦道:“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打入冷宫?”潘玉莲道:“那也要有机会不是?”她朝陈琦身后努努嘴,陈琦后脑一痛,昏倒在地。萧延庆丢掉木棍,令人把陈琦看管起来。潘玉莲道:“关着他,但不许把他弄死了。”萧延庆道:“人都是我的了,还想着他。你嫁进东宫这么多年来,她可是连碰都没碰你。”潘玉莲道:“少废话!”萧延庆想着许多事情要仪仗她,才压下心里的不快。

潘玉莲哄骗潘后,说陈琦相思成疾,才会病倒。潘后倒也不疑,她等的是潘玉莲肚子里的孩子。杀父留子,她才有机会垂帘听政。

农家小院内,萧如梅看着冯昌送给她的东西问:“为什么要给我?”冯昌道:“陛下说您是最合适的人选。”以目前的形势来说,萧如梅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却与所有党派都有剪不断的渊源。皇帝是不想增添杀戮,才将拯救苍生的任务交到了她手里。她沉默片刻问:“我要怎么做?皇上会不会杀了太子?”她问出了最为担心的问题。冯昌道:“潘氏谋逆和太子无关。”萧如梅稍稍分下心来,静静听着冯昌诉说皇上的擒贼计划。

当听到与庆王联手之时,萧如梅十分惊讶问:“为什么是庆王?”冯昌道:“庆王府有直通内宫的密道,梅花暗卫可以从密道潜入内宫。营救皇上出宫,以清君侧的名义传旨益州,令益州杨元戎进京救驾。”萧如梅暗惊,杨元戎掌握了益州兵马,那么潘邵煜是死是活呢?眼下不是她伤感之时,她压下心内的困惑。耳听冯昌道:“明日是永宁公主大婚之日,宫内防守最为松懈,是绝佳时机。”萧如梅点头道:“我可以把梅花令给你,所有暗卫交由你差遣。”冯昌连连称谢:“多谢坛主。”

六月六是永宁公主的嫁期。婚宴设在同辉堂,百官、命妇进宫道贺。

陈显‘病倒’之后,便被送到启祥宫。作为潘后的爪牙,萧如珍时刻监视着陈显,没有丝毫的放松。闻听潘玉莲软禁了太子,她气上心头。暗骂:“这个贱人,竟然利用三哥软禁太子。别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大权在握了。后宫这片天是我的,太子也是我的,谁都别想抢!”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东宫春喜殿,只说奉潘后之命来看视太子。守门的都是萧延庆的亲兵,知道萧如珍是萧延庆妹子,自然不敢阻拦她。何况对方还是皇妃。萧如珍顺利进入内殿,她望着躺在榻上的陈琦道:“殿下。”陈琦被绑在榻上,动他不得。看着她问:“你想干什么?”萧如珍道:“记得殿下曾经说过,若是如珍愿意做个没有名分的女人,殿下便会接纳如珍。不知道殿下还记不记得?”这是他刁难萧如珍的话,知道她心高气傲,绝对不会答应。他点点头。萧如珍坐到榻边道:“如珍当时心气高,什么都想要最好的,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突然想通了。我愿意做你身边没有名分的女人,你的话还算数吗?”陈琦不答,萧如珍自顾自的说:“我帮你稳定局面,助你称帝。我做我的太妃,替你掌管后宫如何?”

“她要宫中大权,胃口不小。”陈琦腹诽。

萧如珍见他不开口,以为他绑的难受,开口困难。她迅速给他送了绑到:“这下是不是轻松多了,你开口说话呀!”陈琦站起身,却又坐到。被绑的时间太长,站都站不稳了。萧如珍殷勤的给他揉腿道:“缓缓就好了。”陈琦假意答应她的要求道:“我答应你。”萧如珍欣喜。陈琦道:“不过,我想见父皇。”萧如珍道:“我可以带你去。”她一边扶着陈琦外出,一边道:“潘玉莲竟然和三哥两手,要用假皇子谋朝篡位。潘后却不加制止,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陈琦道:“她早就嫌弃我不服管教了。有个小娃娃做皇帝,天下大权就是她的,她为什么不顺从潘玉莲呢?”陈琦一语道破要害,萧如珍唏嘘不已。

两人进了启祥宫。陈琦终于见到了陈显,他苍老了很多。身子被绑在榻上,没有一丝生气。陈琦走过去道:“父皇,是儿臣。”陈显问:“阿澈呢?”陈琦如实道:“他接到父皇病重的消息就回宫了,被母后软禁。”陈显面露哀色,陈琦道:“父皇放心,我已经把他安全送走了,他在益州很安全。”陈显放下一颗石头,继续道:“阿展。”陈琦道:“二弟一直被困在府里,不过衣食不缺。”陈显点点头,戒备的看着萧如珍。陈琦朝她使个眼色,萧如珍自觉地出去。陈显压低声音朝陈琦道:“如梅,玉玺。”陈显很虚弱,说话艰难。陈琦心思敏捷,惊讶万分的问:“玉玺在如梅手上?”陈显点头。

这么重要的东西,陈显竟然给了如梅。陈琦压下心里的惊讶,对陈显道:“父皇且忍耐一下,儿臣会尽快平息内乱。”

原来出事当晚,陈显就令冯昌带了玉玺出逃。有梅花暗卫相助,冯昌顺利出了宫。

陈琦从启祥宫出来,压下心里的慌乱。一旦牵涉萧如梅,他的心就没了分寸。他默默道:“潘后找翻天的东西,竟然在她哪里?为何如梅没有告诉他?”玉玺的事情他不管,反正他不想做皇帝,还是先料理了潘氏再说。

为了保证婚礼的安全,潘后把驻守江南的兵马调了一半兵力驻扎京都城外。这些人全部归徐子航调动,对于这个女婿潘后还是特别满意的。陈琦在暗处谋划很久,从找人点醒洛晋,让他向皇帝进言。到皇帝写了让潘后殉葬的圣旨泄密,一步步他都走的很谨慎小心。谁能想到皇帝最倚重的儿子,潘后的心肝宝贝,爱民如子、众臣称赞的太子会设下这样的惊天密谋呢?

凤仪宫内,潘后端详着永宁绝美的容颜道:“我的女儿终于要嫁人了。”她满眼含泪,将女儿交给徐子航道:“侍奉翁婆,以和为贵。”像民间嫁娶一样,潘后向女儿诉说民间为妻为媳知道。永宁轻声言语:“谨遵母后教诲。”潘后朝徐子航道:“本宫不指望你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只要你们活的开心,安稳度日即可。”徐子航一一应下。

两人拜别潘后,徐子航牵着永宁公主的手走出凤仪宫。步下长长的石阶,坐上宝盖华车,踏上□□之路。

公主出嫁,历来如此。驸马从宫中接了公主出来,乘车□□,遍洒喜钱。这些喜钱都是为公主大婚特制的。负责此次□□安全的是徐子洲,他一马当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哥哥正在谋划一场政变。

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运作,潘玉莲也不例外。她是最先向潘后发难的一个。原来趁着徐子洲护送公主游街之机,皇城守卫全部换做萧延庆的人。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皇城,控制潘后。

同辉殿内,百官、命妇聚集一堂观礼。新人已经游街回返却迟迟不见皇后驾临。皇上、太子重病,不能前来。难不成皇后也病了?当潘玉莲穿着太子妃的朝服,手持凤印来到同辉殿时,证实了这个猜测。永宁公主很是惊讶,朝潘玉莲问:“怎么不见母后?”潘玉莲道:“皇后身子抱恙,命我为公主主婚。”她坐到凤榻之上,感受众人的仰慕和权利带来的快感。永宁公主还要追问,却被徐子航拉住手道:“公主,大局为重。”显然永宁是知道徐子航暗中的布置,为了救皇上,为了未定朝局,永宁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