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缓缓撒庭轩,烛影摇,人初静。思君天一涯,绿酒满金樽。
香烟缕缕萦玉帘,思往事,忆流年。东风换年华,香茵蝶绕膝。
相思浓浓绕心弦,君知否?独留伤。此情托素娥,夜半入梦来。
他文思泉涌,放下竹笔,意犹未尽。满满的相思,全数赋予纸张。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他这一天才算是过踏实了。
☆、蛇蝎妇人把萧吹
宓妃喜好梅花,每到冬日,宫殿里四处插满梅花。陈显走进来,一眼看见宓妃坐在玉榻上。面前放着银丝面,却一口未动。
“听宫人说你没吃晚饭?”陈显问,眼里全是宠溺。
“今日是她的生辰,我却不能陪她一起过。”宓妃眼里全是自责。“她在宫里势单力薄,确实受了不少委屈。”宓妃也有同感,眼里自责更甚。
“要不要朕把她调到你宫里来,这样可以天天见到她。”陈显试探着问。
宓妃摇头:“我的事,她知道越少越好。我希望她过得开心。”
“总不能在宫里呆一辈子,你可有合适的人选?”这是要给萧如梅议亲。
“以如梅的性子,又岂是普通男子能够压得住她的?她也不是个大度能容的人,又有谁愿意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她想法过于天真,连我都拿她没办法。”为了萧如梅的婚事,她操碎了心。为了照顾她的心意,她委托净空师太说媒,才有了萧如梅和徐子航这段姻缘。两人倒是情投意合,只是后来有了公主的介入,两人才被迫分离。
“如徐子航这般一心一意的好儿郎,南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陈显不由感叹。
“你觉得邵煜如何?”这是他思索很久的问题。萧如梅和潘邵煜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世人都道南阳候府三小姐的美,连画仙都难描绘;她的善妒之心,让人畏惧而不敢求娶。
“这还要看他们有没有缘分。”宓妃深知强扭的瓜不甜。
“过几日去围场冬狩,御药房也要有人随驾,把她也带上。你可以找个机会见见她,也好探听她的意思。”宓妃面露笑容。
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萧如梅卧床养伤。秋彤端了银丝面进来。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她从食盒内取出银丝面。
“幸好我跑得快,不然这面可就凉了。”她给萧如梅吃。这么多年,她的生辰都是这样过来的。一碗阳春面,一个鸡蛋。
养了一个月,萧如梅的伤也好全了。在此期间徐子航没有来看过她,是迫于潘后的压力吧!
倒是潘邵煜来过几次,给她带来一本册子。上面记载了各宫主子喜好、忌讳。很是详细,可见花了不好心思。
“多谢表哥。”此时出了感谢,她不知道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
“只是当时我不在宫里,否则绝不会置之不理。”他有些遗憾。
“皇上要去围场冬狩,到时候有的忙了。你们御药房也要随驾前往,记得伤寒药材和金疮药多带些。以免要用的时候,现抓不着。”他好心提醒。萧如梅是万分感激。
从御药房出来,潘邵煜径直往东宫而来。他一直想不通,陈琦为何对萧如梅的事情不闻不问。这是他大为窝火,好打包不平的心里开始做祟。
“我就不明白了,只是普通的过敏。太子为何看着如梅受罚不闻不问?”潘邵煜一走进东宫,便发起了牢骚。陈琦使个眼色,所有宫人陆续退下。
“你见过哪朝那代的太子为犯罪的宫女求情了?而且还是危害自己的宫女。”
“可是如梅不同。”潘邵煜说出自己的理由。这样的固执,没有了往日的机敏。
“你都这样想,我若是求了请,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法了。那我是救了如梅一时,却害了她一辈子。”陈琦说重点。潘邵煜彻底明白过来,拍着额头道:“是我糊涂了。”
“你要是真心对如梅好,就少去她那里跑。免得给她树敌太多。”陈琦提醒他。
京郊围场是皇家狩猎场所。陈显喜好骑射,平均每年都要来上两三次。朝中文武大臣,名门公子多受过专业训练,大多精通骑射。
宫婢所住的帐子在西南边,靠近苍河。此时河水结冰达一尺多厚,在上面溜冰是个不错的选择。萧如梅玩心大起,拉着秋彤和账内其余的宫婢去溜冰。有些胆小的宫婢不敢走上冰面,在岸边犹豫不决,见到萧如梅主仆二人玩的开心。也都放下戒备,陆续踩上冰面。因为没有溜冰技巧,一个个刚踩到冰面就相继滑倒。萧如梅主仆二人笑的开怀,不忘把她们扶起来,教授溜冰的技巧。这些人掌握了溜冰技巧,渐渐地也可以在冰上行走自如了。一群人嬉笑打闹,好不热闹。
箫声由远及近传来,萧如梅的笑声猛然停止。她管不住自己的脚,顺着冰面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并不知道这一代的冰面已经被人浇了热水,冰层很薄。当她觉察到不对,人已经掉进了水里。冰下的水并没有预料中的寒冷,相反,有冰层的割断,河水处于一种常温状态。她试图游上去,身上的衣服太厚,限制了她的手脚。人渐渐疲累,身子不自觉的往下沉。难道就这样死了吗?这明显是个阴谋,是谁引了她来这里?
是谁救了她?她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重的抬不起来。萧如梅陷入半昏迷状态,隐约感受到有人人在说话。
“怎么会掉进水里?冰层这样厚,不应该啊。”
“我不方便送她回去,劳烦你跑一趟吧。”
有人给她裹上厚厚的披风,抱着她上了马。
刺鼻的药味,晕乎乎的头。让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小姐醒了。”秋彤惊喜道。
原来是自己的小帐篷,萧如梅坐起身问:“是谁救了我?”
“是潘二公子送小姐回来的。”萧如梅接过秋彤递来的药。脑海中却想着那两句对话。
“怎么会掉进水里?冰层这样厚,不应该啊。”
“我不方便送她回去,劳烦你跑一趟吧。”救他的人肯定不止一个人。除了潘邵煜,还能有谁呢?萧如梅第一个想到的是徐子航。那引她掉入冰窟的人是谁?陈琦?她不敢在往下想。
陈显领着众臣深入山林狩猎,唯独太子未去。听说是受了风寒,不宜出门。
萧如珍是唯一一位随驾来围场的妃子,太子受了风寒,她自然要前去探望。只是她的气色不是很好,一连好几个夜晚都没有睡踏实了。
“听说太子受了风寒,可是见轻了?”萧如珍走进长子。
陈琦躺在榻上,身边放着火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帐子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
“毒蛇、毒蝎子、毒蜘蛛,这些东西萧昭仪可还喜欢?”萧如珍身子发抖,后退一步。
“原来是你。”她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