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晨对这纸醉金迷、糜乱,一掷千金只为某个姑娘的夜晚的场合有些适应不良。
目不斜视的路过几个穿着暴露的姑娘身边,对她们的挽留视而不见,在走到庭院中时,杨逸晨呼吸着比较清晰的空气,动了动不适的鼻翼,抬头望着高高悬挂的月亮,杨逸晨想起了自家小妹。
随即好笑的摇摇头,只是一个背影,就让他这么神色不思。
也不知道安安在相国寺一切可安好?虽然隐约感觉到母亲把安安送去相国寺的用意,但杨逸晨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从未一个人在外面住过的安安可还习惯?
从小杨逸晨就疑惑,为什么都是父亲、母亲的孩子,父亲母亲怎么偏疼安安这么多?为此,他还不忿了好久。同时也责怪母亲眼里只有安安,忽视了啊姊和他。
所以,杨逸晨其实是不喜欢安安的。为此也混账的在安安病重前说过安安是拖油瓶,虽说是醉酒时说过的话,但有多少真心,只有杨逸晨自己本人才知道。
在得知安安快撑不住时,杨逸晨还恐慌过,是不是因为他的发泄所以导致安安病情加重了?
所以杨逸晨迟迟不敢踏进家门。
三个月,过而不入家门。
至于姐姐,应当是了解了这件事所以在陪他胡闹罢了。
不同于他,姐姐杨亦心是个负责任的长姐,就算不满,也会大胆表达出来。
姐姐对他和对安安是不同的,杨逸晨清楚知道这一点。
就比如姐姐会怜悯安安的病情而疼爱她,也会充满暴戾的处罚亲近安安的女婢,毫无疑问姐姐是关心安安的,但姐姐不会耐心的教导安安,也不会对安安有任何推心置腹的话语。
安安对姐姐来说,与其说是小妹,倒不如说是……她在单纯履行自己身为杨家长女的身份,做好关爱弟妹的行为。
相反,姐姐对自己的教导是毫无保留的。
而自己因为父亲、母亲的偏爱,心安理得的享受姐姐的各种关心,也对安安的亲近,置之不理。
只是,他现在时常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安安不是可有可无的。
她是他的妹妹啊。
杨逸晨所在的庭院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喧闹,打断了杨逸晨的思绪,他问路过的小厮:“这是怎么了?”
小厮慌慌张张的说:“被关在柴房的人不见了,娴姐在发火呢!公子,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要跟着去找人了,晚点被娴姐发现,我也要挨骂的。”
杨逸晨点点头,“好,无事了。”
杨逸晨停顿片刻,打算回厅堂跟小伙伴们汇合,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不该管,也不会管。
*
杨亦安自从回到客栈后,面对吉祥难得的冷着一张脸,说了半天好话,才终于让吉祥表情好点。
吉祥忍无可忍道:“小小姐,您再这样下去奴婢就要跟夫人说去了。说好奴婢去买药您在客栈等着奴婢,结果奴婢回来整整等了您一个下午,想着傍晚您好歹会回来,结果您跟……人去了花楼?您闻闻您身上的味道!您这么做像话吗?”
吉祥是气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事实上,如果不是顾忌着尊卑有别,她都想狠狠打一顿小小姐的屁股。
想起带小小姐厮混的三皇子,吉祥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她握紧拳头,告诫自己要冷静。
她不想再回忆起当得知小小姐去了花楼时,那一瞬间内心升起的暴戾。
小小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决不允许小小姐因为她的疏忽而走向不可控。
“好啦好啦,吉祥姐姐,姐姐我知道错啦!你已经念叨了好久了,累不累,要不坐下歇息会?”杨亦安讨好的说道。
吉祥冷着一张脸,“不敢。您是主子,奴婢只是一个婢女,当不起小小姐您的一声‘姐姐’。而且被大小姐知道了,您和奴婢都会被说,所以小小姐还是叫直呼奴婢的名字吧。”
杨亦安笑容灿烂的围着吉祥,“怎么会呢?吉祥姐姐就是吉祥姐姐呀~我可喜欢吉祥姐姐了,吉祥姐姐不要不理我嘛,大不了我只在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叫你姐姐,可不可以嘛?”
吉祥看着这样的杨亦安实在气不过来了,只能郑重其事道:“我希望小小姐能多以自身的安危为重,下次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杨亦安竖起三根手指,“我答应你,不会置自身安危于不顾的。”
看着吉祥总算阴转晴的脸,杨亦安眼睛一转,开心道:“吉祥姐姐,你饿不饿啊?你肯定没有好好吃晚膳,要不我们下去吃些糕点填填肚子?”
吉祥看着极力想让自己开心的小小姐,不忍心拒绝,只好点头。
杨亦安和吉祥有目的的走在夜间的食肆中,吉祥原本有些犹豫要不要让自家小小姐吃这些外面的食物,她怕不干净,小小姐吃坏肚子,但看着小小姐控制不住的喜悦,终归是没有制止。
杨亦安快乐的穿梭在食肆摊子,她快乐极了!
纯天然的蜜饯、糕点、干果!
太幸福了趴!
吉祥含笑看着杨亦安每吃一种小吃就露出幸福快乐的笑容,小小姐还是这么容易满足,让看着的人也不禁放松了起来。
仿佛没有困难能打到小小姐,就连能失去性命的疾病也不能。
她总能像个小太阳般时刻转动着,散发光芒,照亮别人,温暖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逐渐冰冷的心。
小小姐不需要做什么,只是存在本身就让她感受到活着。
她真实的生活在这。
但是吉祥也会忍不住担心小小姐会不会吸引黑暗中的人的注意,然后死死扒住小小姐,就像……她。
或许还要加上小顾大夫。
亦或许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