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中州是天子治理,其余十一州的赋税每年大把花在中州,自然花团锦簇,繁华富庶。

可在姬珩治荖阿夷拯里依刘汣罢侍饲仈鹉栖,下,楚州之富庶不下于中州。

他昔日在京中听闻,楚侯隐隐有与天子抗衡之势,去了楚州才知道,姬珩的底气从哪来。

上一任庆侯的败亡十有八九和姬珩有关,周围数州的州侯不是听他的胜过听天子的,就是不得不让他三分。

去之前是没想到他会想睡自己,但是他开了口,试探也好,侮辱也罢,自己不能不答应。

卢道匀嘟囔道,“我看你还挺高兴。”

江放瞥他一眼,“我是挺高兴,不得不睡,至少他长得好看睡得舒服。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长得恶心睡得难受,我还能哭丧着脸去跳河?”卢道匀无话可说,问,“那,下一步你怎么打算?”江放叹了口气,“我刚才一路过来,这条河两岸的耕地都荒废了。”

卢道匀略带不忍,声音低下去,“庆州土地本就贫瘠,再加上连年战乱,人口凋零。”

江放一笑,揽住他的肩膀,“传令下去,明天起,分出一半人,卸甲归田,随我种地。”

六个月后,楚州探子回报,“庆侯还在……专心农事。”

姬珩虽然在笑,却微微蹙眉,“哦?”探子继续道,“他分出亲兵开垦耕地,亲自耕种,又用余下亲兵训练农夫。”

查过江放的人都知道他弓马娴熟,似乎善战。

可毕竟没上过战场,是真有才干还是纸上谈兵还未可知。

人人都以为他要秣马厉兵,没想到姬珩“借”他的粮到了,他竟带着人种起地。

姬珩蓦地笑道,“这可不是专心农事。”

他心中隐约有个大概,将这件事暂放,道,“我记得他父亲勉强有几分将才,不知道儿子又有几斤几两。”

侯府长史问,“君侯是想邀庆侯一同北狩?”姬珩道,“蛰伏了半年,半是为了收集庆州民心,另一半也是为了让其他州侯摸不清头脑,不对他下手。

我给他北狩的机会,要是他真有将才,经过这次,地位稳固,不需要再忌惮其他州侯。

要是个草包,我那侄儿容不得他丢人显眼,就会立刻废他州侯之位。”

【附录】……后亲率士卒,躬耕庆北,手足胼胝不居。

训练乡民,以为备御,定屯兵之制。

《后周书·本纪·武烈皇后纪》

进入阅读模式

2412/935/8

建元六年冬,昭武与后北狩。

《后周书·本纪·昭武帝纪》草棚里几案上摊着一卷锦书,露出几个字,“北狩乌野”“期与君同往”。

卢道匀从鼻子里哼,“姬珩邀你北狩?”时已入秋,江放早就换了农人穿的裋褐,刚从田间回来,一身是汗,正仰头往嘴里灌水,听见就随口应一声。

北狩即是北方狩猎,北戎每年入冬都会犯境小规模侵掠。

姬珩既然要那个诸侯之首的地位,就要承担诸侯之首的责任,提前布防或是主动伏击,今年看这邀人的姿态,想必是要主动伏击。

卢道匀说,“你这庆侯不到一年,现在庆州人都知道你是真要与民同辛劳,不是装样子,民心刚刚归附,你没必要冒险跟他北狩!”江放把那卷锦书甩来甩去,“如果北狩得胜,庆州的民心立刻归我,凭这一胜,我甚至能傲视诸侯。”

卢道匀跺脚,“万一你败了?”江放无赖道,“我不可能败。”

他弯腰把绑腿拆下,卢道匀气得团团转,还被他差遣,“姬珩写什么冠冕堂皇的东西,你替我回,十月我跟他回合。

哦还有”他问,“那什么,我上回带回来的避子丸放哪了?”卢道匀一口气冲翻天灵盖,“你送上门去还自备避子丸?”“不然呢?”江放吊儿郎当堵他,“你想看我光棍一条过去,大着肚子回来?”九月底,江放即将带兵离开。

临行前还在嘱咐卢道匀,“州侯印信我留给你虽然真乱起来那玩意没什么用手令也给你留了一张,有什么事你就带着人跑,保命要紧。”

卢道匀没好气地给他递剑,一个兵士来报,“扬壑先生求见。”

江放吓得跳起来,赶紧整衣领整铠甲,把靴子都擦了两下。

那老头在庆州讲学多年,不当官,但是州府上下许多官吏都算他弟子。

江放倒是想收服他,没想到第一次见,就被老头拄着拐杖训了半个时辰,把他彻底训懵了。

要是个假道学还好,偏这老头真是言行如一,一把白胡子两袖清风,正直严苛得不得了。

江放辩又辩不过,打又打不得,灰溜溜地见他就想躲。

好容易收拾整齐了,出去拱手,“扬壑先生……”老头肃然问,“楚侯邀君侯北狩?”江放道,“是。”

老头正色行礼,“北狩本就是诸侯事,老夫无法劝君侯不去。

只是此去,请君侯务必藏锋。”

羽翼未丰而锋芒毕露是大忌讳,江放心道当然了,我又不傻,回礼道,“晚辈记住了。”

十月,庆军与楚军会师乌野。

姬珩到辕门迎接,远远见他一骑当先,不由一笑。

马还是那匹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马“照夜”,白马黑甲,如此耀眼,真上了战场,活脱脱一个靶子。

转瞬间,人在马上,如星驰一般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