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看着发呆的谭影轻笑一声,随即修长的手臂伸过来拉了他一把,刹那间谭影撞入了他怀中,激起一片水花。

“想什么呢。”凌渊递了一杯佳酿抵在谭影唇边。

谭影迷迷瞪瞪就着他的手仰头喝了。

一片寂静之中,谭影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谭影看着他被雾气沾湿的眉眼,一时不查,真心话脱口而出。

“想亲你。”

凌渊暗金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仿佛在邀请。

于是谭影承应了对方的邀请,轻轻托住他的脸,亲吻他的额头,眉眼,脸颊,唇角。

谭影浅尝辄止,但是后脑却扣着一只手不许他分开。

凌渊很快便反客为主,唇与唇紧密相贴,撩拨试探,然后吮吸纠缠。

白云母屏风上两道身影交织着颤动着,凌渊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将他拥在身前,逐渐向下亲吻着他的下巴,舔咬他的喉结,吮吻他的锁骨。

谭影急促地呼吸着,指尖发麻,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识海一道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无意打扰……有人来了,是凌昭。】

说完系统继续装死。

……

谭影拍了拍凌渊的肩膀,喘息着说了句:“有人来了。”随即便切换成小熊猫沉到了水底。

少顷,竹墙之外传来了凌昭的声音:“兄长,明日要确定祈福宴来客的座次安排,我先草拟了一份座次图,想请兄长看看有无不妥之处。”

凌渊闭了闭眼,待气息平和了些,开口道:“座次安排依往常惯例便是,无需调整。夜深了,有事明日再议吧。”

凌昭闻言在竹墙外踌躇了片刻,接着又支支吾吾地开口:“今日……今日我在你的清岚殿里看到那只秘境里的妖兽了,那妖兽行踪不明又巧舌如簧,兄长你可不能轻信他。”

谭影刚刚浮出水面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差点气笑了。

这个小心眼,吵架输了竟然还敢告黑状?!

还没等谭影发作,凌渊冷笑一声:“他与我先是在秘境之中出生入死,而后又为救我身负重伤,我不信任他,难道该信任在危机关头将我抛下的……亲人?”

被如此不留情面地讥讽,凌昭又是羞愤又是惭愧,最后留下一句“我明日再来找兄长”便仓皇离开了。

凌渊看着已经游荡到温泉池另一边的小熊猫,幽幽叹了口气。

等调整完了状态,凌渊起身离开了水面,捏了个法诀将水汽尽数除去,而后便将衣服一件件穿戴整齐。

“走吧,回去用晚膳。”

闻言谭影又老实游了回头。凌渊一把将他捞了上来,手指微动,小熊猫湿漉漉的毛毛立刻蓬松了起来。

小熊猫趴在凌渊怀里,把下午和凌昭的对话说给凌渊听。

“难怪他大晚上还跑了过来。”凌渊轻笑一声:“他在宫里横行惯了,今日吵架没有吵过你,他肯定是气到现在还咽不下。”

凌渊抱着小熊猫不紧不慢地步行回了主殿,此时桌案上丰盛的晚膳已经备好了。谭影也从凌渊的怀里跳到坐榻上切换了形态准备干饭!

暖阁里,侍女们都退下了,烛火笼在精致的灯罩之中立在一旁,散发着暖融融的光。

烛光晚餐,奈斯。

沐浴之后,凌渊并未束冠,墨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昏黄烛光给凌渊的轮廓镀了层金色的边,抬眸时,所有的金辉都被那双眼睛收束了进去。

谭影后知后觉地遗憾了起来。

都怪凌昭,坏我好事!

凌渊将汤碗盛好递到了谭影手边,他习惯了辟谷,但是今晚也陪着谭影用了些晚膳。

谭影吃完晚膳后困倦不堪。修行之人受天地灵气滋养,是不需要每日睡觉的。但是谭影二十几年已经养成了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凌渊看着他神色恹恹、眼神都有些涣散的模样,知道是内伤未愈导致的精力不济。于是当下便揽着他的腰背,施展身法回了卧房。

凌渊将他抱上了床榻仔细盖好了被子。此时谭影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额头上有温热的触感,然后意识便彻底坠入了黑暗之中。

因着祈福宴近在眼前,凌渊之后的两天都异常忙碌。

苍南宗的灵舟提前一日到达,凌渊将一行人妥善安置在了皇家别院里。

苍南宗掌门叶鹤是当世修为最高的大能,也是当今唯一一个大乘期修士。此次因为落玄山脉封印一事,叶鹤特意提前出关赴宴,因此皇室上下都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怠慢。

别院最南角落的璇玑阁清幽雅致,院内栽种了各类珍稀灵植,灵气充裕,散发着浅淡的草木香气。

整个院落自成结界,等闲之人不能轻易叨扰。叶鹤喜静,凌渊将其接引入住璇玑阁后便准备告辞,此时叶鹤却叫住了他。

“老朽曾与大皇子有过一面之缘。”

凌渊语气恭敬:“三年前在秘境中,是真人您的一缕神魂为大家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叶鹤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面露赞许之意:“我听说后来是你以身犯险引开了金乌残灵,少年人有如此胆识心性,着实不易。”说完语音一顿,有些遗憾:“当时苍南宗也有弟子在秘境之中,危机时刻方能考验本心呐。”

苍南宗年轻一辈青黄不接,自己已经七百多岁了,倘若不能渡过生死劫,那么苍南宗千年基业又将何去何从?

叶鹤颇为惋惜:“若不是你极有可能立为皇储继承大统,我定要收你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