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啦!我再也不敢啦!饶了我这回吧……】小电视立刻滑跪求饶。

“……是结界波爆炸,别怕。”

谭影面色凝重地看向远方,血色红光直冲天际,煞气与魔息骤然扩散开来。“看方向应该是岚岳城。”

撑了这么多天,看来还是到了这一步。

岚岳城中,袁慎明面色灰败,鹤发染血。

看着死伤惨重的门内弟子与守城百姓,他气得红了眼,却也清楚,今日怕是守不住了。

无相门在此地扎根千年,不曾想却断在他手上。

“城内百姓基本上都撤走了,云儿,你带着剩下的门内弟子走吧。以后无相门就到了你们三个手上,岳风岳云,替为师看护好他。”

凌重云眼眶通红,“外祖不走的话,我也不走,我们共进退!”

袁慎明看着眼前的乖孙,心下又心酸又感动:“你娘被魔军害死了,外祖只剩你这唯一的血亲,听外祖话,快走吧。”

见凌重云还不依,无法,袁慎明只得灵力一展让他昏睡过去。

“带着他快走吧,去风临城找慕容鸣。我还要留在这里,替阿沅报仇。”

一想到死在战场上的女儿,袁慎明心中悲愤难平。

“师父……”岳风不忍离开,“弟弟带着少主走,我留下和师父一起……”

远处魔族的号角再度吹响,袁慎明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顿时厉喝道:“快走!你留下也无甚用处,来日勤加修炼,振兴宗门才是正途!”

见最后一批弟子顺利撤离,袁慎明闪身出现在天空之上。

“魔族小儿,休得猖狂!”

血色魔光下,袁慎明白发猎猎如旗。他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九重血符,无相门千年传承的护山大阵发出悲鸣,数百座镇魔碑自地底破土而出,碑文篆字化作金色锁链呼啸而出。

"阿沅,为父这就让魔头为你偿命!"老者浑浊眼底迸出决绝寒芒,丹田处元婴骤然炸开,磅礴灵力裹挟毕生修为注入血符。霎时夜空亮如白昼,九霄雷霆应咒而下,将整座战场化作紫电牢笼。

幽越池迅速挥剑斩断锁链,剑锋所过之处空间扭曲:"手下败将,老匹夫也配阻我?"

话音未落,魔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猩红纹路竟逆流回涌!那些被吞噬的万千怨魂挣脱束缚,尖啸着撕咬持剑者。

袁慎明的元婴碎片竟化作噬魂蛊,顺着魔息直捣心脉。远处老者残魂在雷霆中若隐若现,嘴角噙着大仇得报的快意。

幽越池眼神一凛,迅速祭出防护结界,可却为时已晚。

魔剑失控爆发的能量漩涡将方圆百里尽数卷入,无数魔军被罡风搅成血泥。

硝烟弥漫,红光四射,尸山血海上一柄黑剑正散发着铺天盖地地血雾,孜孜不倦地汲取吸收着战场上的煞气与灵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幽越池被翻涌的魔息紧紧包裹着,万千怨灵打破最后一重屏障,将他的识海化作一片暗色地狱。他的眼瞳此刻被纯黑笼罩,完全不见血眸踪影。

“主上……”波煜惊恐地看着魔君额间裂开竖瞳,冰冷与他对视。

失控的魔剑贪婪吮吸着主人精血,剑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诅咒符文,正是袁慎明以魂为墨写下的弑魔血誓。

袁慎明自知敌不过他,但却清楚幽越池神魂有亏、识海不稳,索性以命为契重创其识海,致使其识海中本就处于上风的黑雾剑灵更加猖獗。

尖啸声凄厉锐利,幽越池已经快失去神智,电光火石间,他取出一枚圣丹那是司空穆循天道指引为他寻得的灵药,可以抑制神魂失控,增益修为。

过去七年,他便是靠此药来压制不断暴涨的魔剑剑灵。可此番服下之后,黑雾并未立即退散,足足一个时辰,撕心裂肺的痛楚才略有好转。

见丝丝缕缕的黑雾从竖瞳溢出,波煜满心骇然,却强压心悸开口禀报:“主上,抓到的人牲交代,皇城有了封印魔剑之法,是如今人族新帝发的檄文,说凌渊可以献祭神纹灵阵封印魔剑,您要小心……”

闻言,身前的幽越池气息愈发阴寒森然,让波煜头埋得更低。

“新帝颁发的……好啊,好啊。”幽越池面无表情,语气却有些咬牙切齿。

“是时候去贺他登基之喜了。”

御书房内,香炉袅袅。

司空穆正磨墨,却见腕上红绳骤然发烫。朱笔悬在半空,墨汁滴在"诛魔檄文"上晕开血渍般的污痕。

"陛下这身龙袍,倒比天机阁一身白袍更衬你。"

戏谑嗓音自梁柱阴影渗出,幽越池玄甲未卸,周身翻涌的魔气在御书房织出蛛网般的黑纹。他指尖抚过司空穆紧绷的颈侧,在喉结处流连:"只是这领口绣的龙爪,硌得人心烦。"

司空穆挥开他的手,龙纹广袖扫落案上密函。泛黄信笺飘落烛火,赫然露出"献祭凌渊"四字,转瞬化作灰烬。

"你答应过绝不屠戮无辜百姓。"司空穆嗓音淬着冰,"如今三千里焦土,十万冤魂夜哭,你食言了。"

幽越池低笑,魔瞳忽明忽暗:"穆穆当年与我在始魔渊相依为命时,可没说当上皇帝便要诛杀夫君。"他突然掐住司空穆下颌,魔纹自指尖蔓上天子容颜,"封印魔剑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若是我还在战场上厮杀,陡然魔剑致使魔纹反噬,我可能就回不来了……你怎么狠的下心?"

"放手!"司空穆袖中寒光乍现,一柄利刃抵住魔头心口。剑尖刺破玄甲,渗出紫黑魔血。幽越池反而逼近半步,任利刃没入血肉:"陛下可知,这种法器是杀不死本尊的。"

"收手吧。"匕首哐当落地,司空穆闭目掩去水光,"你已经控制不住它了……"

看到幽越池如今的模样,他竟有些怀疑所谓的天意指引是真是假,他一步一步谨遵旨意,到头来却到了如此境地。

“很快就要结束了,穆穆。”幽越池摸了摸他的脸,决绝的转身离开。

“算我求你了,如今的你我已经认不出来了!”

幽越池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司空穆看着涟漪波动的虚空,眼神里空茫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