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倾问道:“能偷听吗?”
蔚椋是个除了斗法,别的啥也不会的纯血剑修,他沉默片刻,试图在道侣面前展现自己的优势:“……我可以打断传音,重创那人神魂。”
容子倾:……哥,倒也不必这么刚。
越级重创大能的神魂,确实很帅,很强,很剑修……
但能不能开动一下小脑筋,想一想他们三个人,装成人言堂的打工人,白天苦哈哈地打工,夜里不眠不休地游荡,还要挤在这个六人宿舍里是为什么了……
不是为了体验别样的恋爱生活啊!
是潜伏!是暗访!!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容子倾槽多无口,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忽然窗边的颜以则出声道:“蔚师弟,容师弟,本座感受到一抹强大的神识正在传音,已介入他们的对话。”
他回头看着床上的小道侣,并未移动靠近,只是将拦截下的传音送进容子倾和蔚椋的识海中:“传音者的神识内含有魔气,或许就是那人,传音对象正是虞醉归,且听听他们所谈何事。”
#关键时刻,还是大爹靠谱!#
容子倾感动万分,果然出门得带个辅助!
如果只有他和蔚椋在这里,多半就得错过这条线索了!
陌生的声线自他脑海中响起,是个低哑的男声,语调阴沉冰冷,典型的魔道反派的声音。
“虞醉归,本尊对你很失望。”
#好嘛,一上来就是反派领导人训话的开场白#
#要不要这么俗套啊!#
虞醉归的反应,更是标准的反派小弟面见大佬时,教科书一般标准的狗腿,先是“噗通”一声下跪的动静响起,随后虞醉归恭敬到仿佛被吸油纸狠狠地吸过油一样,清爽且恭敬的声音随之而来。
“不知尊主所言何事,还请明示属下,属下定不再犯!”
尊主。
能自称本尊,并被称为尊主的人,只有身在溟州的几大魔尊。
容子倾瞬间就怀疑上了几攻之一的魔尊封应,颜以则也眉头微动,轻轻的摩挲了几下手套。
那魔尊嘲讽地低笑一声,道:“你倒是有脸来反问本尊?你投靠本尊之时,口口声声是世家事陋规随,末大必折,如今看来,你也不过就是被养废的公子哥儿。”
那人音色沙哑,听得人浑身发毛,语气也居高临下,压迫力十足:“虞醉归,本尊给你一具分身,是为了让你行事便利,不是为了让你寻欢作乐,沉溺在温柔乡里,事事都办的差强人意。”他警告道,“你若再草率从事,下回本尊便直接取你性命,将你们虞家满门屠尽。”
传音那头响起一声闷哼,似乎是虞醉归被那魔尊小惩大诫,用了什么刑罚而发出了痛呼。
容子倾也是无语了,虞醉归一个虞家少主,生来富可敌国,就连颜以则这样的天下第一宗掌门,见了他都要卖几分面子,这人干啥要给魔尊卑躬屈膝地卖命?
他图什么?能得到什么好处?
是日子太顺利了,所以找个魔尊老大哥,陪他玩艾斯爱慕?
颜以则忽然又道:“本座顺着那魔修神识追溯到了虞醉归所在之处,屋内影像一并传与你们。”
话音刚落,巢室内的景象便清晰呈现于容子倾的识海之中。
虞醉归所处之地是一处陈设奢靡的屋内,此刻屋主人瘫倒在地上,华贵的衣袍散作一团,虞醉归那张俊逸的脸庞惨白如纸,五官小幅度地抽搐着,似乎是在忍耐疼痛,显然被罚得不轻。
容子倾默默感慨一声,爹还是爹,办事就是妥当,又继续观摩起来。
虞醉归的屋内没有第二个人,他的本命法器烟斗“瀾窗夜游”横在手边,烟丝静静升起,发出“滋滋”燃烧的暗响。
他的眼神因痛苦而失焦,又似带着浅浅的笑意,片刻后,虞醉归爬了起来,重新跪倒在地,大波浪凌乱地淌在脸侧,道:“尊主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还请尊主给属下一个机会……”他低声轻笑,“将屠尽虞家的好差事留给属下来办。”
魔尊似乎被虞醉归的话给取悦了,桀桀笑了两声,道:“你们虞家,可真是养了个好少主出来。”
虞醉归也配合着笑,只是被那魔尊罚得似乎气息不顺,捂着胸口发出的笑声怎么听都显得有些阴翳。
魔尊笑够了,又道:“蔚椋如何了?他真移情别恋了容家那废物?”
容子倾的耳朵动了动,果然这魔尊就是不停给蔚椋找麻烦的那人!这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他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凝神倾听下去。
虞醉归道:“应是八.九不离十,蔚椋如今与容悦感情甚笃,已结下道侣契约,想必对闻千寻再无执念。”
魔尊轻叹一声:“人说儿女都是债,不想分身也是如此,本座对蔚椋结下道侣契约亦有感知。”他意味深长道,“真是不省心啊……这具分身。”
颜以则当即回眸,放出灵识凑近蔚椋的身体,似乎想要探入检查,但此刻不是调查蔚椋身世的好时机,他便只是按下不表,又将思绪投入远方的传音之中。
容子倾心里也猛地一惊。
蔚椋……分身?
他从没听蔚椋说起过这事儿,也没在这人的回忆里看见过相关的信息……
蔚椋知道自己是他人的分身吗?
合着蔚椋把溟州当退路不是开玩笑的?是这小子在那边真有个隐藏的大本营?
还是“回家”就能直接做魔尊级别的退路?!
容子倾懵逼地看着蔚椋,然后就看到便宜老公抬起眼来,歪了歪头,目光清澈,眼底和他一样有点迷茫。
不,甚至蔚椋的眼神比他还要迷茫,就好像是某魔尊说的“分身”超出了蔚椋的理解,所以某胸大无脑的剑修直接放弃了思考。
容子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