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发了话,把大公子手上的一些事情移交给咱们世子爷。据说因为事前王爷没跟大公子说一声,大公子这能不气么。后来于氏还去找了王爷,可这一次王爷只是安抚,没说一句软话,把于氏也气哭了。”
“那老夫人呢?老夫人怎么说?”
“姐姐,这哪儿有老夫人的事。咱们王府里只要不是府内后院的事老夫人从来不管。这个权那个权的都是王爷一人说了算。要不然于氏肯定是要去找老夫人的。你想想,大公子管了那么多年的事情,突然一声不吭就要交出来,他能接受吗?也正是因为这样,王爷才由他去了。”
陶林林觉得,这碗饭好像味道又回来了,好吃。
“对了澜星,西院不是还有一个二公子吗?我见过二公子,好像二公子应该比大公子要和善一些。”
“说和善确实是。不过二公子最近也是一堆不痛快的事缠身。不对,你怎么能没听说呢?”
“我这一天到晚跟在世子爷屁股后面打转,也得有时间听你们说不是?”
澜星点头,又才道出二公子的事。
“这事儿也是前两天才传出来的,说是二公子在外头养了一堆的女人。那些个女人不是花楼,就是这个琴坊那个茶舍来的。各种各样的都有。要说养女人这也不算什么,毕竟二公子的妻子走了以后,他就没有再娶,也没纳妾,二十好几的男人了,怎么能少了女人是吧?可是你说说,那些个女人居然都想进王府的门,集体找王爷去了。你说这事闹多丢王爷的脸面,王爷生气那也是在情理之中。如今外头都在传镇边王府的二公子花心,将来哪还有好女人愿意嫁给他做填房。这不就把王爷愁得大怒,逮着二公子就是一顿骂。”
陶林林吃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想了想说道:“这么说起来,其实二公子也挺可怜的。”
澜星惊讶的看她,“姐姐,这话如何说?他又不是真爱那些人,不就是为了排除寂寞的么。再者,王爷那么好面子,管着这么大一地方,二公子做的这些事可真没给他脸上添光。挨骂那是活该。”
“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你们难道都没有想过,或许二公子不是因为身体寂寞,而是因为失去妻子以后心死了呢。这样的人好像也挺可怜的吧?”
“心……死了?”澜星不解其意。
“我的意思是,或许二公子并不是你们表面看到那样,我记得他和妻子也是挺恩爱的。可是后来就剩下了他一个人。如果不是因为深爱一个女人,这都好几年了,王爷和于氏也没少给他挑,可他怎么会一次次的拒绝,宁愿去外头,也不愿意带个人回来,不就是怕打扰了妻子生前的生活环境吗?”
澜星一怔,说道:“我怎么觉得姐姐说的很有道理呢?难道真是这样的?据说有个女的都要生孩子了,求二公子给她一个名份,二公子都没有答应。不对不对,明明还是二公冷血无情才对。”
陶林林笑了笑,让澜星别纠结这个问题,管他是好是坏,反正碍不着他们南院的事。
澜星收拾碗筷,临走时突然想起一事,回头说道:“我来的时候紫绯姐姐让我告诉你,她有点中暑,晚上让你去侍候世子爷就寝。”
“噗”
陶林林刚喝到嘴里的茶水被一口喷了出来。然后瞪着眼看澜星。把澜星吓得飞奔而去。
第142章不同床只同堂
有时候,越是不想面对的人或事,就越是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你眼前。
这句话应证了陶林林的遭遇。原是跟紫绯说好了晚上由他侍候世子爷就寝,但紫绯这个人,暗恋可以,明面上她才不会想要被世子爷摸小手。而且世子爷对身边的下人从来就没有扑倒的打算。
所以这种活儿,她要不要都无所谓。再有就是世子爷今天心情不好,能避当然就避。
站在房门外,陶林林就想转身回房睡觉去。但想到霍玿延肯定会叫胡焕光和她二哥决斗,她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给自己打气,劝解着再可怕他也只是个男人,双不是野兽。
然后,一边走向那扇门一边在心里默默的加一句,男人和野兽有何分别?
房门虚掩着,过了屏风一眼就能看到坐在窗子上看书……不,今日他并没有看书,而是将书放在头顶,微微昂了头看夜空。
依旧是那一身的红在月光下倾泄,伸了一只长腿在窗子内侧轻轻的晃。
感觉到有人进门,霍玿延便偏过头,头上的书年是来,他大手一伸抓在了手时。目光看着站在十步之外的人。
齐耳的短发,已经是她身份的标志。和从来都是挺直的站姿,坚定的目光,这就是他眼中的陶林林。就算下午被他扔出书房,她依旧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站起来。
嗯,十分之满意。所以心情不错,他也不想为难她,直接让她铺床去。
最后一层珠帘放下,陶林林看到仍是坐在床上的身影,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一样。但她不习惯去等待,默默的就转了身。
“陶林林。”
听到他的召唤,她站定原位并没有转身。然后他说,你今晚别走。
别走的意思就是要她留在这个房间,尽一个贴身丫鬟该尽的责任。守着主人睡觉。
想到今日下午已经吵过架了,陶林林也不想再来一次。应了声是就去柜子里取出被子,挑起珠帘进去,在第二层的床缦前一侧地上铺好床,然后躺下。
不想说话,不过心里已经不气了。她和他排除身份的差别,这臭脾气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吐出最后一口沉闷的气,闭上双眼,任由眼前的黑暗将之包围。她累了,就想好好的睡一觉。
霍玿延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他睡不着,所以其实也不希望陶林林睡觉,留他一个人醒着多没意思。但又不愿开口叫她,只是转过身朝外面,看到帘子外躺在地上的人,可恶的就看到一个头项而已。
其实,他挺回味那个吻。她是他吻过的第一个女人。惊喜中软软的唇,和她身上清清淡淡的味道。她的朴实很真实,以及她丝毫不作做的性子。不会因为身份的悬殊就惧怕他的无理……责骂。
他又把无理二字否定掉了。堂堂的世子爷怎么可能无理。错的明明是她,小野妞。
嘴上怪罪,心里却跟吃了糖一样甜。阿峰不能宠她,不能让人知道他被一个奴仆占据了心。所以,他也只能在这样的夜里,光明正大的在她看不到他的时候看她。
这样的入睡,才最安心。
一直到半夜,霍玿延又做了那个梦。
有一个白衣人一边哭一边对他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然后突然有一股血喷到他身上,他的脸,他的衣服,就连他的双手都是温热的血。
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没有看清对面那白衣已经被染成红衣的女人的脸。只有她的声音一直在响,活下去,活下去……
他不喜欢这个梦,不喜欢这种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压抑感。但每一次,他又多么希望能多一些关于梦中的信息,他太想看清那白衣人脸,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方向查下去。
他太想知道四岁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事。
睁开眼,橘色的灯光照在房间内,在帘子外在的地上,他还能看到陶林林的头项。莫名的温暖冲走了心里的焦虑和恐惧,他逐渐放松心情,感觉白天说过禁止她再晚去早来的命令,比接手王府田园工作的决定还要正确。
他轻手轻脚的下床打算倒水喝,经过陶林林身边时看到她踢开被子还满额头的汗,他先去将窗子打开,让夜风吹进来,才倒了水喝,再次经过陶林林身边时,他索性蹲下来看,也只有在睡梦中,这个女人才没有攻击力,才像个真正的女孩子。
嗯,还有一点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