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将燕春楼的事告知给了阿鸳,想来小皇帝应该很快就能知道了,另外告诉祁灼,让他抓点紧。”

“至于你,照常进行,让那些商户都知道,这是太后的旨意。”卫砚礼淡淡的说道。

“是,林鹤明白。”说罢就从医馆的后门偷偷摸摸的离开了。

而宫里,姜鸳此刻正在给小皇帝送药,看他喝的开心,便故作随意的说道,

“这昨夜啊,臣在太医院听到东市那边有动静,还挺大声的,今个有不少侍女也在讨论,好像说是火药,火药炸了,反正闹得沸沸扬扬的。”

小皇帝喝药的手一顿,微微蹙眉,“确定是火药?”

“这臣也不知啊,就是动静挺大的,皇宫离闹市区就挺远的了,臣所在的太医院离那东市更远。”

“可臣昨夜听得分明,确实是爆炸的声音,这宫里的侍女也都听见了,还有的说是鬼祟,可吓人了。”姜鸳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

而小皇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后,脸色阴沉的说道,“此事许是意外,你也不必多想,好了,朕药也喝完了,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

姜鸳低着头行了个礼然后就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小皇帝在跟石公公说,让他去请工部尚书。

姜鸳勾唇一笑,任务达成!

小皇帝虽说还年幼,对朝中很多事都不是很上心,玩心比较重,但他还不算是太笨,火药一事事关重大,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一旦他查出火器营并不归工部管,而是被叶欣柔私下给了雍北厉,定然会生气,从而导致二人离心,如此,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彼时,叶欣柔还并未察觉这背后的暗流涌动,她坐在步撵上闭目养神,准备回长乐宫。

这时,咻的一声,一道利箭擦着叶欣柔的耳朵射在了她步撵的靠垫上。

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叶欣柔一张脸吓得惨白,任公公率先反应过来,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颤抖,“来人!护驾!快护驾!”

这时,人群才开始活络起来,侍卫拿着刀围在叶欣柔的身边,一脸肃穆,而叶欣柔也从刚刚头脑一片空白,缓过劲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箭拔了下来,上面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的,一万五千金,解封落春楼,下不为例,落款人祁灼。

叶欣柔瞳孔一缩,手指也微微颤抖起来,昨夜雍北厉下手失败,结果打草惊蛇,如今一万金涨到了一万五千金,偏偏自己还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闭上眼,缓了一下,身边的任公公见她脸色不太好,连忙关切的问道,

“太后娘娘,已经派人去寻那贼人了,让娘娘您受惊了,要不,咱先回长乐宫歇歇,等他们有信了来回禀?”

“可。”叶欣柔的声音也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回到长乐宫后,任公公一直踌躇不止,眼睛不停瞄着贵妃榻上的叶欣柔。

叶欣柔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她蹙了蹙眉,而后不耐的睁开眼睛道,

“有什么事你就说,吞吞吐吐的,哀家这心里都被你弄得七上八下的!”

任公公跪在了地上,然后说道,

“太后娘娘,刚刚乾清宫传来消息,陛下他传召了工部尚书,询问了火器营的事,如今怕是已经知道火器营并不归工部管的事了。”

叶欣柔捏了捏眉心,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夜发生的事,今日就传到那小皇帝的耳朵里,还真是速度。

只是这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打的她措手不及的,烦躁的很。

“此事,哀家知晓了,若是近几日陛下要长乐宫请安,就说哀家病了,暂时见不了他。”

“等过一阵子,雍北厉把火器营的事处理好了,哀家自然会给他一个解释,只是眼下,暂且分身乏术,可要紧的事来吧!”

叶欣柔的声音有一丝疲惫,可任公公却不敢多言,只能低头称是,最后在太后的驱赶下,退出了长乐宫。

而太后要征税一事在民间不胫而走,百姓们纷纷躁动不安,还是林鹤带人去了第一家商户征税,大家才知道,此事征税征的只是商户。

普通老百姓都是松了一口气,但那些商户都不干了。

那些家族商户,尚且还好,只是那小门小户自己独自做买卖的,可是犯起了愁。

如今世道艰难,生意本就难做,他们这小本买卖还受着大商户的挤兑,活的艰难不说,如今还要缴纳那么大一笔税,这叫人怎么活啊!

林鹤去的第一家,就是个摊贩,两口子自己做买卖,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

日子本就是过得紧紧巴巴,他们的摊位每年还得缴纳摊位费,剩在手里的本就不多了。

如今一听要征税,那妇人立马就不干了,躺倒在地,哭嚎着,

“这没天理啊!这前几月刚交完税,今个又要交,还指名道姓的要我们这些做买卖的交,你们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还要不要人活啊!干脆你让我们全家老小饿死算了!”

林鹤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发生,所以特地拿来了尚书的令牌去府衙请了些衙役过来。

那为首的衙役根本不吃她这套,虎着脸佩刀一亮,“不听话的,通通给你们抓进大牢里,让你们吃牢饭!”

结果,那妇人依旧哭嚎着,甚至还把手凑到他跟前,

“你抓啊!有种你抓啊!你干脆把我们一家老小都抓进去算了,反正都活不了了,我苦命的儿啊!”

第七十二章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看着这一幕,对着林鹤他们指指点点的,不少人都在说,

“瞅瞅他们这些当差的,心就是黑啊!揪着这个一个做小本买卖的往死里逼啊,这真是要闹出人命来了!”

那为首的衙役眼看没吓唬住,往后退了一步,看向林鹤,自己也没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