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铮听到姜鸳的声音,回头一看,笑了笑,“除了你,旁人怕是不敢这么想,姜御医怎么也出来了?难道是也对陛下有什么意见不成?”
“我自是不敢,只是席内太过憋闷,出来透口气罢了。”
第一百零八章
陆云铮笑而不语,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抬头看着月亮,眼睛稍有迷蒙,“还是北渊的月色好啊,就连月亮都比京都的亮!”
“这京都人多到都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陆云铮小声的发着牢骚,也不知是在对姜鸳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确实,这京都处处繁华,也到处都是陷阱,确实不如北渊清净,地势辽阔。”姜鸳心中也颇有感慨。
“我不像砚礼,京都城里长大的公子哥,看惯了京都的繁华和人心叵测,我自小就是在边境长大的,见得最多的便是马,严格来说我也是在马背上出生的。”
想到往事,陆云铮笑出了声,“听我父亲说,我娘亲生我的时候正在马背上,跑的正开心,羊水破了她都没察觉,差一点我就没了。”
“可我早知会有后面的事,我宁可从未出生过。”陆云铮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就连眼神里的光都暗淡了。
姜鸳看着他,感觉他周身笼罩着一股悲凉,她在心中轻叹了口气,
“陆将军如今是大雍的龙骧将军了,驻守边关,令敌人无不胆战心惊,若是老将军和夫人泉下有知,定是为你感到骄傲的。”
陆云铮笑了笑,知道这是姜鸳在安慰他,“我没那么脆弱,不必担心我,倒是你,在宫里这个龙潭虎穴里,可得小心啊!”
姜鸳点点头,而后想到了姜南便问道,“不知陆将军在北渊驻扎的时候,可曾听过姜南这个人。”
“姜南?倒是没什么印象,怎么会这么问,也姓姜,莫不是你家亲戚?”
陆云铮想了想,但脑子里确实查无此人。
“实不相瞒,确实是,姜南是我嫡亲的哥哥,两年前征兵去了北渊,但已许久未有音信了。”
“着实有些让人担心他的安危,想着陆将军统管北渊,也许会认识,便想来问问。”
陆云铮笑了笑说道,“这北渊的兵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怎么可能人人都认识,不过你说的这个人,我回头帮你打听一下。”
“但,也没别抱太大希望了,毕竟能在北渊活下来的人少之又少,都这么久都没有信了,想来凶多吉少了!”
姜鸳自然知晓,但还是感激陆云铮,“多谢陆将军了,无论如何,我兄长他是死是活,总得有个消息啊!”
“你不必跟我如此客气,你是砚礼的夫人,又是我北渊的神医,于情于理,我帮你都是应该的。”
“但你若真想感谢我,不如,等砚礼回来了,让他给我多给我备上几坛子好酒就行!”
“那是自然!”
两人相视一笑,等着这漫漫长夜度过。
而卫砚礼此时正在被一众人围堵,从包围圈外走出一个人,金爷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呵呵的看着他说道,“咱们又见面了啊!”
卫砚礼不慌不忙的,笑了笑,“金爷,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本来你是我兄弟,我欣赏你,我确实应该护着你的,只是,骆大人点名要见你,我也没法子,要不,你省省劲,跟我们走一趟吧!”
金爷面上带笑,但眼里的凶狠却一点也不少,而他身边带着刀的护卫更是上前一步。
卫砚礼面不改色,对他拱拱手说道,“金爷都这么说了,我不去显得我好像太不识好歹了,您都亲自来请了,我的面子还挺大,这自然是要去的。”
金爷被他的马屁拍的通体舒畅,他有句话没说谎,他确实是很欣赏他的。
“还得是你懂礼,那咱走吧,别让骆大人久等了。”
被众人簇拥着,卫砚礼和卫砚廉大步向前,而彼时,已经乔装打扮好的燕诏风和那老头,已然悄悄的从他们身旁混了过去。
“等等!”
金爷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卫砚礼,又看了看卫砚廉,皱了皱眉头,“怎么少了一个人,你们不是三个人么?”
“我那兄弟家中临时有事,已经走了,他压根就没跟我们来这里。”卫砚礼说的坦然,但金爷显然不信。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狐疑的看着他们,而后吩咐人道,
“去,找几个人在城门守着,出去的人都要仔细查看,若是见到那蔡老头和一年轻男子,即刻把人扣下!”
卫砚礼从始至终都十分坦然的模样,用以迷惑他们。
而金爷也不敢耽误,直接将人送去了骆大人的府上,这骆大人是嘉关的父母官。
按理说,嘉关穷成这样,父母官也应清廉如水,只是,这府外看起来平平无奇,实则内有乾坤。
那一座座价值连城的假山花园,里面还有不少动物点缀,就连那池中的锦鲤都是一尾百两,池子两侧走路的石子路都是玉石铺路。
整个府邸足以用奢靡来形容,就算是皇宫也不及万分啊!
卫砚礼眼底微微一暗,这骆大人这些年在嘉关还真是没少搜刮民脂民膏啊!
等他们到了的时候,骆大人已经在等他们了,看见卫砚礼的时候,眼中微微惊讶,但很快迎了上来。
“本官听下面的人说从京都来了几位身份不明的人,本官还在猜想是谁,没想到居然是卫世子,真是多年未见,你都这么大了!”
说话间很是熟稔,看起来不似第一次见面,反倒是多年的好友。
看向卫砚礼那有些疑惑的眼神,骆大人解释道,“害,你瞧我这记性,当年本官还在京都任职时,你的冠礼我还去参加过呢,我与你父亲也算旧相识了!”
卫砚礼想了想,似乎好像记忆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人,只是后来好像犯了什么事,所以被调职了,却是没想法,竟是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