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扶到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上,赶忙放开了她:“属下不是有意冒犯。您可摔倒了哪?”
安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本来想美美的走掉,给李浔留个好印象。却摔了一跤还全被他瞧见了,她不想继续丢人,只装作淡定的站起来说:“我没事。”
扶着酥酥的手臂袅袅婷婷的往回走。
李浔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完全不见,连那若有似无的冷香也消散了,才终于回过神。回想起刚才柔软的触感只觉得气血上涌,那纤腰好像他一把就能握住一般。还有她绯红的俏脸,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连瞪他都像是在娇嗔。
李浔不敢继续想下去,自己的心思怎会如此龌龊,他死死攥着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安澜刚一走出前院,确定李浔看不到了,立马靠在酥酥身上:“不走了不走了,我腿好疼啊。”
酥酥赶忙让人抬了小轿来。
她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下来,郡主的心意她一清二楚。她虽然觉得那人的身份太低,长公主日后定然不会应允,可她又不敢说出来惹自家郡主伤心,只盼着过两年郡主能忘了那人才好。
转眼李浔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安澜虽然知道他前世的轨迹,可还是忍不住担心,整日里无精打采的。
这日陪着长公主用午膳也吃的不多,连往日喜欢的糯米团子也没怎么动。
长公主看了有些担心:“阿澜怎么吃这么少?可是厨子做的不合心意?”
安澜摇摇头:“只是觉得暑热,没什么胃口。”
长公主摸摸她的头发:“那也不能净吃些冰酪,还是得吃饭才行。”
看女儿乖巧点了点头,长公主又道:“有件事母亲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罗姨娘这几年也没再闹什么幺蛾子,谢柔呢眼瞅着也要及笄了,再住在庵里这辈子就彻底耽误了。我是打算把她接回来,寻个人家嫁了的。阿澜觉得呢?”
安澜知道母亲这是怕自己还在记恨儿时的事,可谢柔虽然性格讨厌了些,可前世除了推过她那一次,回来后也没敢再怎样。
安澜也没想过把她一辈子困在庵里,点头对长公主说:“母亲派人去接吧,我没意见。”
作者有话要说: 李浔黑人问号脸:我真是男主吗?怎么好不容易露一次脸,还是为了让我滚蛋?
☆、第二十五章
长公主听安澜如此说,便让秦嬷嬷叫来了罗姨娘。
罗姨娘仍是嬛嬛一袅楚宫腰,惹人怜惜。可这几年面容却消瘦苍老了不少。
一迈进堂屋中便恭恭敬敬的对长公主二人行了礼,听叫了起也是垂头立在一旁,哪还有前些年的嚣张气焰。
“柔姐儿也大了,总拘在庵里这辈子就耽搁了,明日你收拾收拾与阿秦一同去接她回来吧。”长公主放下茶盏淡淡开口道。
罗姨娘听了这话激动的脸色发红,直挺挺跪倒在地上磕头:“婢妾多谢长公主,多谢长公主开恩。”
长公主抬抬手:“起来吧,只是柔姐儿回来了你也要看住她,不许再像小时般胡闹了。老老实实待在府中待嫁,有什么合适的人家你也派人去打听打听。”
罗姨娘本就在担心此事,此时听长公主的意思,是允许她插手阿柔的亲事。自然是没有不从的,连连叩首称谢才退出了堂屋。
这几年她算是看清了谢羡亭的翻脸无情。自从有了那年轻貌美的双生子,就再不踏足自己的院子,更别提想办法帮她接回阿柔了。这些日子听闻,他还在外边给一个寡妇置了处院子养着,隔三差五的就往那边跑。罗姨娘也冷了心,只日日对主母恭敬有加,盼着她能饶了阿柔。
但这一晃就是八年,任她用尽了法子,全府上下却都像是忘了有阿柔这个人,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过着。尤其是阿柔这两年越来越大,再在那净月庵中住下去亲事也要耽搁了,急的她不知白了多少头发。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主母的准话,罗姨娘是喜的脚下生风。想着要去接女儿了得给她带一身好看的衣裙,那庵里能有什么好衣裳。只不知她如今的身量,阿柔也不知是胖了还是瘦了。
罗姨娘回了西院,见余姨娘又坐在葡萄架下与小丫头闲磕牙。她心情正好,也懒得再记恨两人往日的恩怨,上前两步带着笑问道:“余姐姐又在这乘凉呢?”
余氏老远就瞧见她进来了,可两人平日里都只当看不见对方,不吵起来都是好的,今日这姓罗的吃错药了?
但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见她如此反常,余姨娘虽心中困惑,仍是抬头答了句:“可不是,这天着实热的人难受。妹妹今儿可是有喜事?”
罗姨娘正愁没人说话,索性也坐了下来,一遍剥葡萄吃,一边笑道:“公主允了阿柔回府了,让我明日去接呢。我这几年闲来无事给她做了不少衣裙,就怕不合身。姐姐说我带什么颜色的去柔儿会喜欢?”
余氏听她这么一说才明白了怎么回事,可接谢柔回来也碍不到她什么事。她的雍哥儿去年就成了亲,娶得也是正经官家小姐,如今又捐了个官身,她是再没什么不顺心的了。
这人自己过的顺遂了,就对旁人也就宽容了。罗氏这些年过的可怜,唯一的女儿也不在身边,她也不想再奚落她。想了想咽下口中果子说道:“要我说还是粉色的,柔姐儿正是爱俏的年纪,得穿的鲜亮点。而且她小时候不也总穿粉裙?”
罗氏经她这么一说,也是连连点头:“姐姐说的甚是有理。您坐着吧,我去再给阿柔改改裙子。”
余氏也跟着起身道:“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你去选选花样子。”
女儿虽还没接回来,西院两个女人间的关系却是先破了冰。
翌日一早,罗姨娘与秦嬷嬷带着十多个府中的侍卫去了净月庵。
净月庵位处京都与冀州的交界,一行人来去整整用了五日,才终于回了公主府。
此时安澜刚在正院用完了晚膳,就听院里的小丫鬟进来向母亲禀报:“禀公主,罗姨娘接了大小姐回来,说是要给您请安呢。”
长公主点了点头,就拉着安澜一同坐在了罗汉塌上。
安澜接过了一盏菊花茶,刚喝一口就见罗姨娘领了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进来,惊得安澜差点没端住茶碗。
若不是罗姨娘亲昵的拉着那那姑娘的手,安澜绝不会把此人和前世的谢柔对上号。前世谢柔长得与她姨娘有七八分相似,又因为谢羡亭的缘故生的比罗氏还要精致些。虽说不是如何的国色天香,那也是白皙纤柔的清秀美人。
但眼前这女子,虽五官大致还是那个样子,可肤色糙黑,大手大脚的,头发更是枯黄的好似一把稻草,比府中的扫洒丫鬟看着还要粗糙几分。偏还穿着一身嫩粉色绣荷长纱裙的衣裙,更是衬的她面色难看。
站在屋中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直到被罗姨娘轻推了一把,才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谢柔给母亲请安。”
长公主显然也是没想到谢柔会是这幅摸样,愣了愣才点头道:“你们一路上奔波想来也是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安澜看着谢柔走路时的粗犷姿态,更是在心中感叹,原来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如此之深。
罗姨娘领着女儿一起回了西院。先一直有秦嬷嬷跟着,她憋了一路都没敢细问女儿的情况,此时再不用看旁人脸色,一进屋就抱住谢柔:“我的儿,你这些年可好?”
谁想谢柔却是一把推开了她,又把桌上的茶具通通扫落到地,先前的木讷一扫而光。一脸憎恶之色指着罗姨娘的鼻子道:“你骗的我好惨啊,你不是说马上就会来去接我回来吗?我等了你一年又一年,你知道我在那鬼地方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罗姨娘只觉得心都要碎了,抹着眼泪说道:“都是娘不好,是娘没用。”说罢又去拉谢柔的手,却仍是被她一把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