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连番断喝令那婢女脸色发白,在场众人纷纷侧目,震惊不已。

“你两臂上的淤青,也是与吴庆搏斗之时所留,此乃蓄谋已久的杀人!”

黑甲内卫迅速上前,将这婢女扣押在地,其人这时方回过神来,扬声痛斥:“那杀千刀的吴庆该死!你们这些狗官!不缉恶人,却惩良民!你们会遭报应的!”

卫梓怡面无波澜,将柴刀随手扔给手下内卫:“把她带走。”

便在此时,破空之声乍起,一道飞镖从暗处飞射而来,直取卫梓怡的额心。

“什么人?!”卫梓怡反应迅速,拔?出腰间佩刀,叮的一声斩落暗器。

那金属利器落地,刃尖嵌入方砖,没进寸许。

墙后黑影一掠而过,卫梓怡寒着脸,运起轻功翻墙追出去:“哪里走?!”

两人飞檐走壁,一逃一追,不一会儿便从俞平坊西门奔至东门。

黑衣人翻过坊墙,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卫梓怡追至黑衣人消失之地,瞥见二层小楼之上,窗户尚在摇晃,遂腾身跃起,翻窗而入。

屋内没有掌灯,隐约可闻见一缕幽香,似是女子闺房。

黑暗中有劲风扑面,卫梓怡侧身躲闪,与来人过了几招,对方武功不俗,卫梓怡竟未能占到上风。

突然,她腹间微痛,胸口发闷,内力也略有迟滞。

卫梓怡心头暗道不好,这熏香之中有毒!

警惕心起,卫梓怡当即回身欲走,不料一根绸带闪电般缚住她的双手,那窗户也哐啷一声合上。

床头亮起烛火,昏黄的烛光将一室照亮。

女人斜倚于床前,长发如绸,散于锦被之上,举手投足,慵懒倦怠,顾盼之间,流光溢彩。

“小女子久闻卫大人盛名,今日一见,似也不过尔尔。”

第二章

卫梓怡锁起眉头,挣了挣双腕绸缎,未果,内力滞塞之感愈发明显,她冷眼瞧着榻上陌生女子,沉声喝问:“你是何人?!”

床头女人却不答话,只神态怡然地端详卫梓怡,审视的目光中夹着戏谑与嘲弄。

软筋散药效开始发作,卫梓怡四肢虚软,将站不住,不由后退一步,背后撞击窗台,发出一声闷响。

女人这时方起身来,款款行至卫梓怡跟前,以葱白两指挑起她的下颌,煞有介事地评点道:

“卫大人这皮相,可不输京城万千佳丽,怎么非要舞刀弄枪,落个煞气冲天的恶犬之名?”

卫梓怡脸色越加阴寒,抬肘偷袭,指间偷藏一枚寒梅镖,欲割开女人的喉咙。

然而她手腕被缚,加之中了熏香之毒,行动受制,被对方轻易躲开,并顺手擒住她的胳膊。

女人五指用力,卫梓怡吃痛,寒梅镖自掌间跌落,触地发出清脆声响。

“难道心细如发的卫大人当真猜不出小女子的身份?”

女人口中啧啧有声,饶有兴味地拍了拍卫梓怡的脸,笑吟吟地说道。

“陆无惜!”卫梓怡咬牙切齿,她看见了女人腰间悬坠的青玉葫芦。

此物成色上佳,价值不菲,上刻一个「惜」字,除了天衍宗那女魔头,想必无人持有如此信物。

天衍宗宗主陆无惜,素有神机妙算之名。

自此女从其父手中接管天衍宗,短短一年时间,天衍宗规模扩大十倍有余,线人遍布士农工商各个阶层,造下无数凶案,已成朝廷心腹大患。

她此次前来郢州,正是奉皇命调查天衍宗。

通过朝廷布网,内卫得到可靠线索,那恶徒吴庆被天衍宗之人盯上,只需盯紧吴庆,守株待兔,定可叫天衍宗线人落网。

不料贼人动作迅速,亦或提前觉察了卫梓怡的动向,硬是赶在她抵达郢州之前,果断将吴庆击杀。

若非那下手之人布局仓促,行动间难保没有疏漏,才叫她轻易循着线索找到了真凶。

可她还是百密一疏,竟中了陆无惜请君入瓮的圈套,落入这女魔头之手!

“呵。”陆无惜笑声愉快,探手一拨,从卫梓怡腰间取下佩刀,执于掌间把玩。

这把特制的直刃钢刀不仅削铁如泥,吹毫可断,更代表着内卫副指挥使的权利,入手沉甸甸的,像极了卫梓怡其人,冷锐锋利,宁折不弯。

陆无惜转动刀身,以刀柄抵住卫梓怡的喉咙,语气轻飘飘地问她:“卫大人在朝中可是恶名昭著,倘使今日以身殉职,可会有人替大人收尸啊?”

“人死如灯灭,大抵不过一抔黄土与几块枯骨,体面下葬和野狗分尸,有何区别?”

卫梓怡半阖眼睑,眸光清寒地睨着陆无惜,冷哼道,“据我所知,你这位天衍宗宗主从不亲手杀人,我卫梓怡若能叫陆宗主破例,倒也死得不算冤枉!”

话音未落,屋外忽然响起官兵的呵斥声、脚步声,各路喧嚣之声杂而乱,一行人马匆匆自楼下经过,沿途搜寻而去。

卫梓怡沉下脸,眼中寒芒一闪。

陆无惜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口鼻,阻止她开口叫人。

却不防卫梓怡抬腿一蹬,咚的一声震响,不远处矮凳应声翻到,立时引起楼下官兵注意。

一队官兵冲上小楼,沿途推开门户,挨个房间细细搜查。不一会儿,脚步声就抵近卫梓怡二人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