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经验丰富的狱卒,有足够的耐心和能力将自己的omega折断骨头,好好养在自己身边。
“这就怕了?”墨衷声音淡淡的,“舌头乱说话的时候,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怕呢?”
“如果你死了,那我就让林羽陪你一起去死。”墨衷俯身说道:“如果你觉得还不够,让一个omega过上比死还辛苦百倍的手段数不胜数,所以你如果真的挂念你那个便宜弟弟,就给我好好活着。”
他松开手,林酒眠的舌头已经吐在外面半天没法收回去,alpha铺天盖地般的压迫感一小时,林酒眠发了疯一般的去摸自己舌头上的血泡与伤口,浑身筛糠般地颤抖。
林酒眠半坐起来才发现,那根烟头扎在了床单上,烫出了一个深深的,焦黑的洞。
他崩溃般大哭起来,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全身蜷缩在一起,想尽量将自己藏起来。
他没有什么别的念想了,他只是被拴着的一条狗。
墨衷翻身下了床,呯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如果以前那个美好的omega再也回不来了,那他愿意舍弃掉那些活泼的、灵动的特性,只要林酒眠还在他身边。
只要林酒眠还活着在他的身边。
留他冷静一会。墨衷在外面重新点上了烟,他的心里居然有些恐惧,他难以面对这样的场景。
他以为只要林酒眠在他的身边,断绝了和那些alpha的来往,事情就会慢慢变好,林酒眠会渐渐忘了那些事情,他们会有属于他们的happy ending,最后他们会去一个山明水秀,气候温和的地方,过平淡温馨的生活。
绝不是现在这样,林酒眠不再与他讲话,满心想着死后的事情。
墨衷的手有些不自觉地发抖,脊背上有些许冷汗。
抽完这根烟,再进去看他。墨衷对自己说。林酒眠的想法和行为都是因为闷在房间里太久了,长期没有和外界接触,身体太差,胡思乱想精神压抑,才说出了那样的话。
他四下看了看这间房子,第一次觉得这里小得可怜,狭小逼仄得就像个关着动物的铁笼。
他在把林酒眠当做动物来对待吗?
墨衷愣愣地坐在原地,直到火星烧着了他的手指,他一惊,掐灭了烟头。
没有关系,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墨衷推开了房门,清了清嗓子,想带林酒眠出去走一走。
突然间,他呆在了原地。
那个场景,他再也没有忘记过,就像光线直接把那些金链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一样。
Omega滑落在地板上,上半身歪斜着,头颅仰躺在凌乱的床单上,双目紧闭,身上全是性爱过的淤痕。那根挂在omega双手镣铐之间的,他亲自为林酒眠定制的金色锁链,正深深缠绕在omega脆弱白皙的脖颈上。
第66章 66 现在这根他亲手给爱人栓上的链条,正在一点点杀死他的爱人
他看见过很多尸体。
血肉模糊的,双目圆睁的,表情扭曲疯狂的……
墨衷猛地跪倒在地上,膝盖撞击在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那根金色的链条像是层层缠绕在他的脖颈上,缓缓收紧,收紧,他的喉管紧紧绞在一起,无法呼吸,不能呼吸。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爬到赤裸昏迷着的omega身侧,双手颤抖,不顾一切地去扯林酒眠绕在脖子上的金链。
只是链条被林酒眠穿过床柱绕在脖子上,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再利用他全身的重量往下压,把整个人卡在床的边沿,是下了死手要用这根链条把自己勒死的意思。
墨衷一时半会没法扯开,omega的头颅歪在床上,脖颈细得看起来一折就断。他不敢再多看,爬起来去找液压钳要把链条直接剪开,才想起来为了防止林酒眠跑了,他早就把所有可能产生威胁的工具丢到另一处去了!
现在这根他亲手给爱人栓上的链条,正在一点点杀死他的爱人,也在杀死他自己。
墨衷喉咙间发出混合着懊悔和不甘的嘶吼,他一脚踩在链条的上端,用双手死死掰住床柱,用尽全身的气力,将床柱向下折!
他的背部肌肉轮廓明显地凸显,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全身发力到极限
铛!!!
他硬生生将铁质的床架掰折了,手心已然在床架上摩擦出了鲜血。墨衷没管这些,回手就去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链条接下来。
链条在林酒眠的脖子上,留下了乌紫色的勒痕。墨衷颤抖着伏在林酒眠的胸口听了听,立马给他按压胸口,为他渡气。
短时间的窒息并不至于让他死亡,但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墨衷给林酒眠不断揉搓胸口,为他人工呼吸,直到林酒眠能勉强有了微弱的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他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了。
墨衷打开终端,叫了机械医疗护理,想把地板上的omega抱到床上去平躺着休息,又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这么做,把他抱到了外侧的沙发上。
好轻,好瘦。
墨衷低头看着沙发上的omega,心里就像是有一锅沸腾着的酸苦药汁。
林酒眠的手腕明显细了一圈,全身的骨头往外支,有点皮包骨的感觉。脸上也不干净,黑眼圈很重,面色煞白,脸上全是泪痕和小小的血丝。
不合时宜地,他想起来,以前也是在这里,林酒眠嘴里咬着糖披着毯子坐在沙发上看书,阳光从天窗里洒进来落在他的身上,暖融融的,omega骨肉匀停,脸上还带点好捏的软肉,一身精细养着的皮肉在阳光里漂亮极了。
林酒眠一向很擅长照顾自己,墨衷也以为自己很擅长照顾林酒眠。
他的喉头发酸,眼角有滚烫的液体流出来,滴在林酒眠瘦得有点脱相的脸上。
他以爱的名义,向林酒眠肆无忌惮地索取,最后差点丢掉了他的性命。
林酒眠从昏沉中醒来,喉咙口痛得像含着一块火红的烙铁。
墨衷一直握着他的手等他醒,等人真的醒了,又起身去给林酒眠倒水。
就是不敢和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触。
林酒眠含了口水,喉咙肿痛得咽不下去,墨衷想给他换块冰敷的毛巾,手伸在林酒眠脖子上时,明显感觉他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