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吻上了他的嘴唇。

他们就像是抵死缠绵的恋人,在飘落的重重白纱后接吻。

“我一直在等你。”林酒眠断断续续,唇舌交缠,言语间全是暧昧的水汽:“我一直在期待,有人能带我走。”

这是实话。在他内心最贪婪软弱的地方,一直都有不切实际的美梦。

“就在你第一次接住我的时候。”林酒眠闭着眼睛,低声喃喃:“你要是长着翅膀,能带我飞到天上就好啦。等我睁开眼,会发现我们已经飞得和天上的星星一样高,而这些年的所有事情,都不过是一场梦。”

“我……咳……”周池晃了晃头,有点眩晕,抱紧了怀里的omega:“我会带你走,相信我……”

“可是没有人来。”林酒眠低声道:“没有人能带我走,就像没有人真的能长出翅膀来。你在那个夜晚没法飞起来,现在来找我,又有什么用处?”

他的思维有点混乱了,说出来的话颠三倒四,但林酒眠的心里还是清楚的。现在他已经被打上了烙印,就算周池带了他走,自己也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了另一个,等他在精神烙印的影响下奄奄一息的时候,周池若是好心,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和关奢延分享他,而最坏的结果……会比现在的境地再坏上万倍。

林酒眠从容地松开手臂,满不在乎地用手背抹了抹唇舌上混着鲜血的湿濡液体。周池失去了支撑,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铀云母毒性很强。”林酒眠一脚踩在周池的脖子上,逼得他无法抬头,更无法吐出被林酒眠唇舌推到深处的那颗毒药。

半颗铀云母磨成粉放在薰香里,毒昏了关奢延,另外半颗被他压在舌下,同周池深吻的时候,说点话分散他注意力的同时,将那一小粒铀云母往里送。

他含着铀云母的那一小会,眼前就开始出现重影的幻象,现在诱使周池将它吞进了喉咙,周池还能站这么久,确实是一件很让他惊讶的事情。

现在周池失去了行动能力,从喉口开始的神经麻痹也让他无法开口呼救,他只要等着药效完全起效,周池失去意识,他就可以大摇大摆沿着周池的来路走出这里关奢延最近和周池不对盘,周池必然是偷偷溜进来的,这给他的逃跑铺好了路。

“不要……咳……走……”周池抓住了林酒眠的脚踝,他的声音嘶哑难听,是强行发出来的,“你……会,会死……”

“无所谓。”林酒眠微笑:“就算我会死,也有人会替我活下去。”

如果他一直待在这里,只会白白送掉逃走的林羽的性命林羽只是个身体孱弱的omega,如果自己不尽快找到他,给他钱,给他铺路,林羽只会饿死病死,或被恶人绑架,过上和他一样的日子。

而他如果能找到林羽,即使是死,也能死在林羽的怀里,然后林羽能带着他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这个世界上,他没有比林羽更亲的人了。

“会死……来,来找我……”周池呛咳着,喉咙里全是血沫,他扔出一只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圈,声音嘶哑,手依旧执拗地抓着omega的脚踝:“找我……”

他有好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大量倒涌的血沫进入了他的肺泡,他的喉口几乎失去知觉,无法将这些血沫往外吐,呼吸不畅带来的缺氧和胸口内火烧般的痛楚让他无法说出完整的词句。

他用最后的力气将怀里那个硌人的小环扔了出来,圆环孤零零地在地上滚了一圈,躺回了他的身边。

膝枕的价格是甜点,偏爱他一点的价格是游戏机,那么再多爱他一点,或者让这个狡猾贪心的omega完全属于他的价格是什么?

他趁着关奢延没有防备,偷偷进了关奢延的资料系统,这份文件被标上了最高级别的机密等级,需要秘钥和生物信息双重保险才能打开。

是林酒眠当初挪用金库里的巨款,买下的那颗星星的产权证明文件。

那颗星球荒凉冷肃,表面布满了坑坑洼洼的尘石。他用那颗星星上的石头做成了戒指,将产权证明录入了进去。

这枚用星星做的戒指就是他的出价,他想用它买下这个omega的心。

可是他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毒药在侵蚀着他残存的意识,他的眼前光影交错,只能凭借最后的力气攥住omega的脚踝。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林酒眠等到周池彻底失去意识,从他的身上摸走想要的东西,翻出了窗户。

离开前他神使鬼差地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地上那个不明所以的小圈和昏迷着的alpha躺在一起,有眼泪从alpha眼角滴下来,窗外月色明净,天地空旷,风从远处吹来,就像没人能听懂的歌声。

【作家想说的话:】

然后是因为周池动了高权限的东西,所以秘钥自动重置了,导致林酒眠前一次没能成功跑路

然后林酒眠现在微量中毒加精神烙印,状态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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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他在一个风雨飘摇的破旧岗亭里,做着世界上最棒的美梦。

冷。

沁进骨头里的冷。

林酒眠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勉强翻身坐了起来。

雨点噼里啪啦打在半锈蚀的运输管道上,他好不容易找到这种地方,囫囵睡了一觉,这会被冻醒了。

这里是个废弃的老工业区,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片在工业迭代过程中被抛弃掉的老旧工厂和大型设备,他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半空中架设的运输管道内部,根据管道内的残留物来看,它废弃前的作用是将煤炭运输到上方的反应炉的动力室中,从这种原始的动力系统就可以看出这套设备的老旧,早在上百年前,以氢解反应为基础的动力系统就已经全面铺开,便捷便宜效能高,这种古老的玩意直接被扫进了垃圾堆。

和这些东西一起进垃圾堆的,还有这片广阔的老工业区。工业区废弃后,原先依赖工业区生存的住民慢慢迁出,现在这里只有荒草、铁锈和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所以林酒眠只能选择在这里歇息,因为谁都不知道那些半坍塌的大楼里,是可以躲避风雨的住所,还是几个盘踞在此处的地头蛇。

他在冷风中咳了几声,摸索着慢慢从管道手脚架上爬下来。

数天前,他逃跑不成,被那条气急败坏的毒蛇活生生剥了一层皮,后来下了狠手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踩着周池进来的路线逃跑了。

只是铀云母片的毒性很强,他还没想办法到港口区,就昏睡了过去,等他醒来时,港口已经封锁,有人拿着签章层层查人,多设了两道审核工序,平时左右游荡要做点买卖的蛇头已经不见踪影了。

无论港口出入境审核收缩是否与他有关,现在都是出不去的。他只能马上掉头,扎进了连信号都十分微弱的荒芜地段,准备等到这一波的风声过去了再做打算。

林酒眠在冷风里瑟缩了一下,把手贴在了滚烫的脸颊上。

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他甚至能感觉到他的骨头在发热,炙烤着他表面的皮肉和血液,心脏咚咚地跳动,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

这些可能是毒性或烙印带来的副作用,也可能是高烧带来的影响。

林酒眠掬了一点雨水在手心里舔了,把剩下的拍在自己的脸上,好让昏沉的头脑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