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陵阳身着一袭粉透牡蛎白京绣台湾锦广陵,下身是刺绣天华锦罗裙,腰间系着啡红色绣金花卉纹样丝绦,轻挂着绣着寿星翁牵梅花鹿图样的香囊,一双绣玉兰花攒珠小靴,格外的清新动人。

虽是大喜日子,她也并未身着红服,只穿上了些清新淡雅的,看似朴素的打扮。给新娘和新郎留一丝体面。

“你等多久了?”曲陵阳顺便关怀了他一句。

让他眉间松动,马上惺忪浅笑:“没等多久,等你是必须的。”

二人坐入了车内,由于抵达忠武府的路途也比较久,所以巳时也就出发了。

说来也巧,前世怎就未将卫昭和曲陵风促成一段佳事,因这忠武将军府正好就建于大曲江南之境,与郡子封地相近,称得上是“近邻”。

车内气息有些乏闷,路途颠颠簸簸,冷逢安见她休息并不很好,时不时用手抚上额鬓,头脑微斜微靠,就想让她枕在自己的两腿之上,好好歇息。

“阿曲,你累吗。在我身上歇会儿?”

距他们到达江南郡地之内,还有好些路程,大概还需耗费一个时辰左右,他怕她累着身子,把手向她伸来。

她将手按在那人温润的手心之上,很快就浅浅应了一声:“嗯。”

然后靠躺在了他的怀里,不觉回想起第一次他们在车内...

她马上就觉着身子有些羞怯,赶忙叮嘱他说:“你不许对本宫有别的歪心思。”

“我没有,阿曲是有?”

听她这么一说,冷逢安也想到了些什么,那段回忆,他不会忘得掉。眼眸不禁变得晦涩,在她身上投出的灼热视线从未离开过。

怀中躺靠着的女子很快便害羞了,用手狠狠掐了掐他大腿上的健肉:“你这样看着本宫作甚?在想什么呢?”

“殿下睡吧。”他尽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潮涌,还有体下起来的反应。

想到当初,是她勾引他在这车内,描绘出一幅春光交景图,如今,是他想狠狠将她按在这车上,好好地纾解自己内里涌现不断的情欲。

车子开到忠武府时,已是傍晚。天际边由最初的鱼白到最后的薄暮红色,身上的人躺靠在他怀里,睡得极为安稳甜熟,殊不知被她枕着的人,腿已麻了。

他期间丝毫未动一分,生怕扰醒了她,这样的定力,不是常人能有,哪怕是在军中训练多年兵将,也不会有这样的稳脚。

直到尹珠见二人迟迟未从中出来,在外一道:“殿下,太女夫,车轿已到忠武府了!”

见丫鬟就要把车内帐帘给掀开,冷逢安轻轻抱着人儿从车内出来,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教尹珠不要说话。

尹珠这才动身发觉,殿下已经熟睡了,她刚才险些将人给吵醒。

未等一会儿,曲陵阳在人怀中自个儿就醒了,见自己还被冷逢安抱着,很快就问:“我们到了?”

“是,殿下...已到忠武府了。”

其实不用她发问,也能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大门前,张扬红彩,悬挂红笼,尤为的明显。来时的大街小巷,也张灯结彩,游街贺喜之人也遂多,只因卫府上下为庆贺婚事,会给路过的民众们发糖,老百姓们也自会随喜,不少还在府外凑着热闹。

“如今卫小将军总算是令得良缘了啊!”

“听闻是娶了临地江南郡地的郡子,也是皇太女的亲弟弟啊!”

“他皇姊拆散了二位青梅竹马不说,如今还让卫将军和亲弟弟联姻...”

这话说到一半,那小厮就见身后一高大身影,吓得身子连忙哆嗦。

“你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太女殿下!”尹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来人虽不知名号,但一看就知道来势不浅,光寻着目光望向那两车豪奢之车轿,就知道是大家之人。

男子立于他身后,阴森森的,冷煞之气无一不在犯命。小厮自知嘴多得罪了人是要命的,开始自己抽自己,自己扇自己巴掌。

“都...都是小人多嘴,还请...还请大人恕罪!”

曲陵阳不想看到这么晦气的一幕,直接让那自扇巴掌的小厮给停下来了。

“我们走。”曲陵阳第一次主动拉起冷逢安的手,他看着这一幕,内心马上就欣喜起来,嘴角只是浮现出淡淡的一抹幅度。

母上未来,就由她这个皇姊代劳。只见她坐于最正中最高之位,看着二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这是拜堂环节,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传闻三拜仪式过后,夫妻二人便能同心协力,白头偕老,恩恩爱爱,早生贵子。

拜堂仪式后,就到了卫昭揭开新郎子红绸的环节。红绸蒙面,许多人都期盼着将里面的人露于表的情形。

但曲陵阳眯眼,从卫昭眼中能察觉出,她并不欢喜。

就连刚刚拜堂之时,她也感触到了卫昭的逆心,虽然只是流露出一表,但也足够。

和前世的时机会不会相同,她并不知晓。

只知道,这辈子轨迹改变,许多事也如她难测。

可是卫昭,你真的还会和前世一样,谋反么?

想着想着,弟弟曲陵风的容颜已被揭开,虽是姐弟,但曲陵阳从未感觉他们有任何一丝相似。

曲陵风身上的纨绔之气倒是没有在婚礼上有所褪去,而是让人感觉到比来日以往,更加风骚风流倜傥。

“各位同喜!”

看着一对新人交接仪式就此行完,曲陵阳站起身来,高举酒杯,举杯邀众人同贺。

殊不知远处一目寒幽之光打在她身上,那人隐于暗处,遥遥望着她的身影,好似能将她的全部都皆数吞噬。

他目光贪婪而占有,仿佛一念之间,仿佛一念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