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气息愈发地急促,感觉自己又要被他弄得呼吸不过来,大口呼吸着这山林间的清气。
好在这里面辽阔,空气清新,纵使是他们做一天,也不会感觉到乏腻。
只是四周真就一直这般空旷无人么...
而两人并不知晓的是,不远处一丛深绿灌木里,婆娑着一个人影。
0077 77 当着她的面
时值春训,来到椒长山的一处山脚附近训练新兵,卫昭在山林某一处角落取水,却听见灌木丛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她本不想注意,但那刺耳的呻吟之声,让她不觉两颊一红。
就是这样的叫声,让她不觉想到了自己在同谢昭欢爱之时的场景,那叫声,只有身体之间极度相契合之人,男子取悦女子之时才能发出来。
她拴住了自己的马儿,抑不住自己莫名涨起的好奇心,朝那边踱步走过去。
霎时一道极为刺目的春光风景图陷入她的眼底,她看到了两个极为熟悉之人,这两个人,是她在日夜梦中,无时不梦到、想到之人。
如今就这样交合交缠着出现在自己眼前,当着她的面,肆意交合,纵情做弄,情爱至深,连她这个置身于春景图之外之人,都觉得那爱意已经漫延到了她的身边,令她顿觉鼻间气息停滞,无法呼吸。
不知为何,这一幕出现在她眼中之时,她就有种窒息感,而且还伴随着无名的心痛感。这种感觉,好像早已在她内心压抑了许久许久,而如今,只是恰恰找到了一个泄发点,让她心底的情绪尽数喷发上来,涌出心头。
看着他们极度相配,交合着上下颤颤巍巍的模样与姿势,她不免喉间感到一股涌上来的腥甜。
她居然呕血了。
听着女子的叫唤,和那极为熟悉的后背身影那是她同他在军营时,看到过的,一个宽肩窄腰的身影,如此一来,已被女子的手指抓挠出猩红血痕,可见两人交合地得有多张扬,激情。
她看着看着,眼角的泪不知何时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对于冷逢安,她一直有话未当面问出口。
她平素和他同生死,共荣辱,早已心属于他,她以为,他们真的是天生匹配的一对,青梅竹马,人人传诵,可如今向来,是他一直未在明面上表达过对她的感情。
她以为是他性子一贯很冷,不愿也不会做这种表达情意之事,可她却错了。
如今眼睁睁,生生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如此热情,倾尽自己一切地用行为和言语表达出自己深切的爱情,她自偷看的那一刻起,就觉得自己已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原来爱与不爱,区别竟是这样的大。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天地之间仿佛瞬间昏黑欲灭,两只黑漆漆的眼眸就这般渐渐让那两人的人影沉没于眼帘之中,她的泪与血也不觉涌得更多更多。
她看到男子抱着女子,轻轻用手安抚她,就像安抚刚出襁褓的婴儿,动作是如此的温柔,和他在战场上英勇无畏杀敌之景,大相径庭,全然不同。
如此奋恺之勇猛,曾经同赴沙场傲血战意的男儿,如今对着那个女人,竟也使出了无限温柔,如此反差,她的心不明所以地疼痛,无限地坠落......
卫昭看着这一幕,不忍再想下去,只能强行抑制住自己吐血的冲动,手指之间,指骨狠狠攥起。
在这里并不宜久留,因为她能听到对方动静之时,也就意味着对方也能轻而易举就听见她的声响。
她马上扶住用力捂住自己的心口,嘴角再溢出一丝乌血,颤着身子,行步缓迟地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0078 78 嫉恨
卫昭不知自己是如何缓过气来,急涌在心喉间的腥甜,在此时,尤为地激喷出来。
“卫将军!你怎么了?!”忠武营的属下见到她这般作态,喷出大汩血洒在地上,愣时就给吓坏了,很快就上前将她给扶住。
“来人!快宣太医校尉!”
此时不远处立着一个男人,男人身上一袭青衣,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身上一种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绝然出尘。
谢瑾不知何时来了这军营之中。
见到卫昭口吐乌血,他略懂医书,将她从那小卒手中夺与过来,疏了疏她的后背,然后替她把脉。
待到那太医校尉踱着步小跑过来,他闷闷而道:“无他,忠武将军只是气闷心血所致喷血,气滞淤积在心肺之内已久,未得及时纾解,导致血瘀回胸,从口中喷射出来。”
“吐出这些淤血便好了。”
谢瑾此话,让那名腿脚不便的老太医都堪称佩服。
他在这军中行医数十年,除了当这军中疡医之外,还承接了所有军中伤患探病之务,如今已年迈,早已不适合在这军中跑腿了,这回赶到的时候,已让谢瑾将病给看完了。
“将军多日操劳,如今想必也是受了刺激,才导致气血回淤,还请多注重休息呀......”老太医还是躬身禀道。
军练还未行完,她是不会回去的,谢瑾知道她性子,牵着她的手,蹙了蹙眉急同她说道:“随我入帐。”
卫昭战栗着拄着他的手臂,颤颤巍巍地在他的支撑下回到了一处较为隐秘 ? 的营帐之中。
“你方才被何人刺激?在哪看到了什么?”
谢瑾剑眉横起,捏着她的手骨,骤声问她。
卫昭心头未平,心头血还梗在喉中,想到那般画面,心里更是疼痛。
终归是她放不下同僚,是她有错。如今他已为人夫,那般的恩爱,她以为她能云淡风轻,可终归是不能平心静气。
“我......”
她开口之际,唇间又呕出一丝鲜血,这次是心头血,不止是淤置在体内的乌血,一滩血鲜红而浓郁,吐在地上,谢瑾紧皱双眉,知她心痛,慢慢用手安抚着她后背。
“你说过,从未得到和已得到,哪个更痛,如今我倒比你还痛。”
虽不知道他心慕着谁,但他却知道,她一直都对那个宣威将军冷逢安心有所属。
都说过他们同病相怜,他的心此刻也跟着难受,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