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涣涣是真的听不懂,只得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道:“你这丫头怎么傻了?你与洧儿的婚事呀!不得早些准备起来了嘛!”

楚涣涣不理解,卢氏居然还是没有打消,将她嫁给程洧的心思。

程洧他都已经那副样子了,这不是把她这个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楚涣涣顿时有些发怒,在她的认知中,程洧如今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自己与他的婚事,那便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取消了的。

怎的卢氏还是在打这样的算盘?

卢氏有些许尴尬地继续开口劝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使……额……如今,洧儿身子不爽利,你们俩终究是有婚约在身的。你若是现在悔婚,不嫁于他,日后你的婚事,那也是十分艰难的。”

坐在一旁的沈氏,乐得看卢氏与楚涣涣姨甥二人掐起来,又在一旁火上浇油,开口嘲讽道:“照怎么说来,大嫂还真是大公无私呢!将自己的亲外甥女推向继子的火坑,这等贤良淑德,可真是京中贵妇之典范呢!”

说完,沈氏便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卢氏被沈氏嘲讽得面上臊得慌,可是她又如何不清楚,自己那个继子程洧,如今就是一个火坑呢!

无奈的是,以他与昭德侯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对昭德侯的了解来看。

昭德侯虽然嘴上斥责长子,但此时此刻,他还并没有彻底放弃程洧这个长子,那么也就是说,程洧还是有一线希望可以会成为世子的。

若昭德侯真的还是执意秉承祖制,封程洧这个嫡长子为世子,那么程洧的世子妃只能是楚涣涣,是她卢氏的血脉。

若是,楚涣涣嫁给程洧后,能有幸生出个儿子来,那么这偌大的昭德侯府,还不都是楚涣涣的儿子的。

若是,二人真的生不出孩子,就像她之前说的,将程澈膝下,一个孩子过继给程洧。

那最后,也是楚涣涣掌管侯府,她认为自己作为楚涣涣的亲生母亲,为她已经打算得够多了,楚涣涣应该明白自己的苦心才对。

此刻的楚涣涣当然不明白,即使她明白,她也会觉得卢氏的想法十分荒唐,她根本就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程蕙见自己的母亲沈氏,又和卢氏抬杠起来,连忙打圆场道:“涣涣表妹与大哥是天作地合的一对,大哥如今心中也是有涣涣表妹的。大伯母说的这门亲事,那便是极好的一门亲事,涣涣表妹应当珍惜才是。”

楚涣涣差点被程蕙这话气笑了,她立刻开口道:“珍惜?改明儿,蕙表姐也去嫁个有花柳病的郎君可好?”

程蕙被楚涣涣这一怼,立马委屈地看向卢氏。

卢氏立刻喝斥道:“涣涣!你怎么同你说话的!”

沈氏也是满脸不高兴,她既恨女儿总是与自己唱反调,又恨她这样帮着卢氏,却被卢氏的外甥女怼成这样。

她真不知道女儿这样,是图个什么,只得狠狠瞪了一眼程蕙后,便不再开口。

楚涣涣猛地站起身:“这门亲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

如今程洧那样不堪,想让我嫁给他,姨母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楚涣涣欲抬步就走,卢氏着急地向旁边的宋嬷嬷使了个眼色。

宋嬷嬷连忙拉住楚涣涣:“哎呦喂!我的表小姐和夫人啊,你们是亲外甥女和姨母,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我的表小姐,快坐下,有话好好说。”

楚涣涣被宋嬷嬷这样拦着,她也不好直接甩袖走人,终究是耐着性子又坐回了座位上。

卢氏挥了挥手:“弟妹、蕙儿,你们安也请过了,早日回二房去吧,我与涣涣还有些体己话要说。”

沈氏神情有些不甘心,她当然还是想留下来,看这姨甥二人大吵一架呢。

向来是个有眼力见且听卢氏话的程蕙,连忙拉着沈氏便退了出去。

沈氏满脸不愉,几次欲抽出手,都被死死拉住。

终于拉扯着走到门外,沈氏气愤地甩开程蕙的手:“你拉我做什么?有些话我还没说完呢!”

程蕙无奈摇头:“母亲当我不晓得您想说什么吗?无非就是那些刻薄嘲讽的话语,你那些话除了让大家都不开心外,还能有什么作用?这府中就您最没心眼,您还是少说话为妙。”

沈氏也来了脾气:“你总与我抬杠也就罢了,与那小门小户的,上门打秋风的丫头一般见识图什么?你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平白无故地丢了你昭德侯府嫡女的脸面。”

程蕙扶额:“母亲,您要不要看看祖母的寿宴上,到底是谁出了好一顿的风头?楚涣涣她抢了我这个嫡女的风头,再说,我针对她又怎么了?您不是还平白无故针对大伯母吗?”

第七十四章 威胁生母

程蕙与沈氏的争吵,并没有持续很久,毕竟是在大房主院外,到底是有所收敛,二人皆面色不高兴离去。

而屋内的另外一对母女,也正是剑拔弩张,气氛非常紧张。

卢氏好说歹说,将利弊皆分析于楚涣涣听,可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儿,是没有一丝动容,甚至是冷眼相对。

她也说得口干舌燥,不想再继续劝说了,冷下来:“脸这件事,我意已决,你不嫁也得嫁!下月初二是个好日子,你俩定亲就选择那天吧。”

楚涣涣见卢氏这么不可理喻,无法沟通,于是也声线冰冷下来,完全不像是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说话一般:“姨母既然这么决绝,那我可就要到侯爷面前,好好分辨分辨了。看看那对你宠爱有加的侯爷,究竟知不知道他宠了这么多年的夫人,背地里究竟背着他干过哪些勾当!”

卢氏瞬间面色大变,她不敢想象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她说出来的话,她伸手指着楚涣涣的手都在发抖:“你……你说什么?”

楚涣涣一脸无所谓般,双手一摊:“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若是非要撕破脸,那姨母大可以继续自作主张推进这门婚事。”

卢氏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反问楚涣涣:“你向侯爷告发我,揭穿你的身份,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她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是啊,自己这个女儿一定是在吓唬自己。

若是她所做的所有事情,全都被揭穿,那么,楚涣涣能得到什么好处?

除了揭露她是奸生女的身份之外,对她并没有任何实际的好处,远不及她如今扬州之府的嫡长女,未来昭德侯府的世子妃的身份来得尊贵。

见楚涣涣没有说话,卢氏以为自己是拿捏到了楚涣涣的七寸,理了理衣襟,面上肉眼可见的得意,又再次摆起了长辈的款来:“你不就是想用这庄婚事,多敲诈点陪嫁吗?我是你娘,你是到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想什么?我还不清楚?说吧,要多少?”

只可惜,卢氏的算盘,算是打错了。

以楚涣涣性子,她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的,楚涣涣她从来不怕自己的身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