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晓,当然不是卢氏陷害着自己,都是楚涣涣那个贱人。
可是他要是将楚涣涣说出来,那么再继续被追问下去,岂不是就会查到她要将楚焕缓卖进青楼的事情?
若真是那样,只怕自己这次是逃脱了,卢氏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她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老侯夫人眼珠转了转,心中盘算开了绿绮的举动。
要说卢氏谋害程洧,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若是程洧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得利的就是卢氏和他的儿子程澈了。
卢氏也是看出了老侯夫人的怀疑,心中大骂绿绮,连忙积极为自己辩解,她向老侯夫人喊道:“母亲大人,您别信这贱婢胡说八道!我这么多年,怎么对洧儿的,您也是看在眼里呀!我对他,比对澈儿这个亲生的儿子都好。”
卢氏擦了擦眼泪又道:“况且这节骨眼上,儿媳大费周章将娘家的外甥女接来,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洧儿将要与儿媳的娘家外甥女定亲了。这时候我若是害了洧儿,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那岂不是白白毁了自己外甥女的名声,母亲大人您明鉴啊!儿媳若是真的想害洧儿,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外甥女嫁给我他呢?”
昭德侯也跟着附和:“是啊,母亲。怎么可能是卢氏呢!”
老侯夫人见他这话说的也有理了,揉额头:“你说的也有理,先起来吧。”
卢氏见自己摆脱了嫌疑,心中松大松一口气。
老侯夫人彻底是发了狠,怒拍桌子:“绿绮,你快从实招来,到底是谁害的?你把主谋说出来,若是不说出来,那就只有家法处置了,你这罪名死一万次都不够!”
绿绮害怕地抖了抖身子,先将这关过去了再说,至于卢氏日后的报复,她也没机会想那么多了。
于是她哭道:“是表小姐,表小姐她嫉妒我得了大公子的宠,便命人将我卖到青楼。老侯夫人,您相信我,我真的是无辜的,就是表小姐想害我!”
老侯夫人听到绿绮这话,目光又转向了卢氏。
卢氏厉声道:“胡说八道!母亲大人,您别听这贱婢一派胡言了,涣涣怎么可能害洧儿呢?她若是害了洧儿,又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啊!您别忘了,她与洧儿是有婚约在身的呀,虽说那丫头嘴上喊着不愿意嫁给洧儿,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怎容得她自己做主。”
绿绮连忙反驳卢氏道:“老侯夫人,您有所不知,表小姐那个恶毒的女人,她是想把奴婢卖到青楼中,再也不回来了。可她万没想到的是奴婢机灵,打出昭德侯府的名号,那帮人害怕得罪侯府,这才将奴婢送了回来。”
卢氏见她死咬着楚涣涣不放,楚涣涣如今人又不知道哪去了,她暗道自己这个女儿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件事必须快点解决,于是卢氏怒拍桌案:“就算是涣涣害得你,那又怎样?那你也是染了病回来的!”
第五十五章 春风阁作证
卢氏又伸手指着绿绮,直接盖棺定论:“你明知道那帮人碰了你,你还回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伺候大公子,这就是有意谋害!来人!将绿绮气家法处置,即刻呈塘,浸猪笼!”
楚涣涣连连磕头:“老侯夫人,救命啊,救命啊,妾身不曾啊,妾身发誓,那些人真的没有碰过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是感染了这病的!妾身发誓,妾身是清白的!”
此时此刻,下人匆匆来报:“侯爷,老侯夫人,大公子到。”
听闻下人来报程洧到了,昭德侯又怒气冲冲地拍了拍桌子:“那个逆子过来做什么?他那破落身子,不在屋头好生修养着,干甚!”
程洧这一夜过去,似乎苍老了不止十岁,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俊俏风流侯府公子的气势,人一下子萎靡了不少。
老侯夫人也满眼心疼地看着这个孙子。
绿绮看到程洧,立马扑上前,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公子,大公子,您快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我与你从小多情分,难道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您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能背叛你,害你呀!”
程洧心中怒火涌起,他厌恶地看向绿绮,但见卢氏真的下了狠心,要打死绿绮,将她沉塘,心中到底是想到了这么多年的情谊,到底是不又些不舍。
他向绿绮道:“那你说说表妹是如何害的?”
绿绮一下子慌了神,低着头眼珠乱转:“这,这……”
程洧此时已经极为不耐烦道:“你只有这一次机会,还不赶紧从实招来!”
就在绿绮想着应对之法时,楚涣涣的声音打断了绿绮将要开口的话语:“她当然说不出来,那就让我来说吧。是绿绮买通了春风阁的人,将我绑架卖入青楼,丧心病狂欲将我送入最下等房中。我侥幸逃脱后,绿绮因为欠了春风阁工钱银子,春风阁这才将她留下接客。
楚涣涣这话有些说的是真的,有些话确实假的,为的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这话并不算冤枉了绿绮。
绿绮顿时尖叫道:“胡说!明明就是你和春风阁那群人合谋害我!”
“是吗?那你有什么证据吗?”楚涣涣与她对峙。
绿绮当然没有证据,但是他一想到楚涣涣,也没有证据便灵机一动反问道:“那表小姐你又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又是真的,我说的是假的,难道就凭你身份比我尊贵吗?”
楚涣涣拍拍手,王妈妈和麻子二人被人带了上来。
王妈妈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此时不卑不亢向上首的老侯爷和老侯夫人行礼。
而麻子这种下九流的货色,就有些拘谨了,他第一次来到侯府这种高门大户,心里直犯嘀咕,见到威严的昭德侯,一下子便跪到了地上。
昭德侯严声审问道:“你们二人把上次在春风阁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讲一遍,若是有所隐瞒,本侯绝不轻饶。”
麻子被吓得也直接道出了真相:“小的,回……回侯爷的话,是这个叫绿绮的女人,我记得就是她赊账买通我们兄弟,去绑架你们府里的表小姐。
说着,他头转了转,在屋中逡巡一圈,看到了楚涣涣,指着楚涣涣道:“对!就是这位表小姐,她让我们绑的人,就是这位表小姐,我不会认错。”
王妈妈也接着道:“这位绿绮姑娘向我们承诺,会给我们五百两银子,我们才绑了您府上的表小姐,但当我们得知这位小姐的身份后,立马就将人给放了。只是这位丫鬟还欠着我们的工钱没给,她便自己提出留下来接客还债。第二天小的们才得知,这位姑娘竟然是昭德侯府大公子的妾室。小的们哪敢让侯府大公子的女人在咱们春风阁接客呀!于是便第二天一大早,便又将人敲锣打鼓送了回来。小的们发誓,刚开始真的只以为她是个身份低微的小丫鬟。”
绿绮惊声大叫,她没想到自己的五百两被这春风阁坑了后,他们居然还污蔑自己赊账,这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你们胡说!分明是你们联合起来陷害我,你们早就知道我是大公子的妾室,故意设局害我!”
王妈妈立刻叫屈:“苍天有眼,侯也明鉴啊!给小的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谋害侯府公子啊!我一个做小本买卖的,若真的知道你是昭德侯府大公子的妾,又怎么可能敢将你留在青楼让你还债。换句话说,若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昭德侯府的妾事,那么直接将你死死按在楼里不就不会生出这许多事端了,又何必将你送回来。”
王妈妈不愧是能支撑起偌大的春风阁的,这口若悬河的本事,当真是名不虚传。
此时一直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程蕙突然开口道:“祖母、大伯,容蕙儿这个旁观者说句公道话。这绿绮说的也并不无道理,若是照这位王妈妈所言,她如此惧怕忌惮咱们昭德侯府,那么绿绮在被迫留下接客还钱之时,便可以直接亮出朝德侯府妾室的身份,又何必在接了一晚上的客之后,才表明身份,这不合常理呀。”
王妈妈被人找出了话中的漏洞,一时间竟然也支支吾吾也回答不上来。
程蕙见她这般心虚的模样,立马趁热打铁,先发制人厉声道:“这位妈妈,还请你实话实说,到底是谁指使你怎么做的?这里是侯府,只要你实话实说,侯府是不会为难你的,反之你知道说些瞎话的代价是什么吗?”
程蕙这话就是在威胁王妈妈反水将楚涣涣供出来,毕竟在她的设想中,一个青楼老鸨子,就算是受了楚涣涣的贿赂银子,也不敢拿命去赌。
可她终究是算错了,楚涣涣与王妈妈可不是单纯的交易关系。